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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已過望日,她想要早點處理乾淨也尋常。

  傅懷硯的手撐在圈椅之上,手上的經絡隱隱浮現。

  他低眼對上明楹的視線,看到她因為風寒而顯得孱弱的模樣,對上她帶著濛濛濕濡的瞳仁。

  「皇妹現在還有風寒在身,」他笑了聲,手指在圈椅之上輕輕叩擊了幾下,「急什麼。」

  他的手指繞著明楹的發尾,帶著來路不明的攻擊性。

  傅懷硯此時幾近將她半圈在懷中,身上淡淡的檀香味籠罩在她全部的感知之中。

  恰好在這個時候,殿外傳來叩門聲,川柏的聲音平靜無波:「殿下。宋醫正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不過隔著一扇薄薄的檀木門,殿中的他們姿態曖昧,是不容世人的私情。

  他俯身在她耳側,好似當真是情人之間的低喃。

  川柏見殿中許久都未曾有人應聲,遲疑了片刻,又問道:「殿下?」

  明楹拽了一下他的袍角,輕聲提醒他道:「皇兄。」

  分明是喚作兄長的稱謂,卻又因為此時的旖旎,帶上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殿中甚至可以看到殿門上晃動的人影,好似是那位宋醫正問了一句什麼,川柏也不甚知曉,只能搖了搖頭。

  傅懷硯的手指在明楹的唇上輕碰了一下,告誡道:「孤之前就告誡過皇妹,孤從來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

  「沒有下次。」

  他整好明楹方才顯得有點兒皺的衣裙,語氣很淡地補充道:「孤的自制力,沒有皇妹想的那麼好。」

  傅懷硯說完這句話以後就起身,面上看不出方才與她姿態曖昧的任何端倪。

  對著殿外道:「進。」

  川柏在殿外等了許久,也不知曉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大概能猜測到傅懷硯還在其中,但是為什麼卻又不應聲,卻猜測不到。

  大概是與公主殿下有關。

  川柏心下稍稍嘆息了一口氣。

  傅懷硯甚少會有什麼失控的時候,尋常人見他都從未見太子殿下行差步錯,但是對公主殿下卻是例外。

  宋醫正還以為太子殿下不在殿中,捋了一下山羊鬍,悄聲對川柏道:「這殿下在殿中,方才怎麼沒有出聲?」

  他眼睛瞪了一下,面色驚駭,聲音卻是更小了些:「難不成是殿下當真身體有恙,連應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宋醫正這番想得頗遠,甚至已經想到了太子身體有恙,朝中紛亂的景象了,還在想著知曉這樁皇家秘辛自己會不會因此惹上禍端,正值驚慌之際,聽到川柏的聲音。

  川柏不知道宋醫正這般能遐想,但他大概知曉傅懷硯喚醫正前來是為了誰,只很細微地搖了搖頭,開口解釋道:「……應當不是太子殿下。」

  宋醫正面露詫異之色,但到底也沒多問,就這麼跟在川柏的身後。

  殿中視線開闊,太子傅懷硯倚在桌案旁,低著眼,正在把玩著自己手中的檀珠。

  而一旁的圈椅上,坐著一位儀態極好的少女,為人驚嘆的模樣出挑。

  宋醫正心下頓了下,知曉東宮內幾乎從未有女眷出入,只當這位是未來的太子妃,他一邊思忖嗎,一邊心中暗道怎麼這位貴女自己從前在上京城都從未見過,況且太子要娶妻這麼件大事,自己怎麼也一點兒都不知曉。

  雖然是這麼想,但是宋醫正也怕自己想錯了,躬身行禮道:「太子殿下。」

  然後對著旁邊的明楹稍作遲疑,「……這位是?」

  川柏剛想開口解釋,傅懷硯突然抬眼,緩聲開口道:「孤的十一皇妹。」

  宋醫正聽到這個回答頓時一驚,心想著自己幸虧問了一嘴,錯認了人不要緊,若是說錯了話,那就是大事了。

  他朝著明楹也行了一禮:「公主殿下。」

  宋醫正總覺得面前的這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好似有些奇怪,但是若要說具體哪裡有些奇怪,他也說不上來。

  他琢磨琢磨,只覺得這皇家的事情還是少摻和進去為妙,所以稍頓了片刻,朝向傅懷硯問道:「不知殿下今日召臣過來是……」

  「皇妹偶感風寒,」傅懷硯手中檀珠滑過指尖,「勞煩宋醫正把脈瞧瞧。」

  宋醫正連著說了幾句不敢當,走到明楹身邊,將自己背著的竹篾筐放在一旁,抬眼就看到了墊在圈椅下的氅衣。

  宋醫正在宮中當值這麼久了,見識過的貴人珍物自然也是不少,能看得出來此時墊在明楹身下的是紫貂的皮料,價值千金,還有價無市,居然就這麼被墊在這位公主殿下的身下。

  他暗暗咂舌,暗道一聲暴殄天物。

  一邊在想著這位公主殿下的身份,他是在宮中當值的醫正,自然不是不知道這位經歷實在說得上是傳奇的公主,一邊也在想著,這位公主殿下什麼時候與太子有了關係。

  他在腦中搜颳了許久,才終於想起來了多年前的一些舊事。

  這位公主殿下的生父,曾暫代太子太傅。

  也都是陳年的一些舊事了,太子殿下不愧為京中世家公子的典範,只因為這些舊事,現在對這個無依無靠的公主殿下關懷至此。

  宋醫正笑著對明楹道:「勞煩公主伸出手來。」

  明楹依言伸出手來,她的腕上並無任何冗餘的飾物,落在深色的小几上,襯得瑩白如凝脂。

  宋醫正凝神片刻,「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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