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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瑋幾乎在瞬間就清醒了。

  內仕霎時間慌作一團,剛想大喊有刺客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嗓子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眾人皆是面露驚慌,不知曉這把劍是來自誰,又到底是誰敢在宮中行兇。

  甚至還有膽子傷了六皇子殿下。

  只有傅瑋看到不遠處的宮牆,看到那把還在嗡鳴的劍,上面的穗子泛著瑩潤的光暈。

  他一下子就認出了這把劍。

  那位皇兄素來霽月風光,很少親自動手,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把劍出鞘的模樣,帶著冽冽寒氣,氣勢懾人。

  傅瑋倉皇捂著自己頸邊的傷口,就連背脊都帶著持續不斷的寒意——

  剛剛那把劍,只差毫釐,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自己。

  甚至連一絲活路都沒有。

  傅懷硯沒有必要和自己撕破臉,現在此番,卻又絲毫都未曾留情。

  根本沒有顧及自己身後的母族,殺他猶在股掌之間。

  驟然的疼痛讓傅瑋面色痛苦,嘴唇慘白,一句話都再也說不出來,他顫抖著看到了不遠處緩步走來的人。

  墨發束起,緩帶輕裘,矜貴非常。

  隱於黑暗的長隨悄無聲息地將在牆上的清霜抽出,仔細地用布帛擦去上面的血污,隨後躬身遞到傅懷硯的面前。

  傅懷硯沒有接,視線落在傅瑋身上,神色淡淡。

  「六皇子醉酒失態,按宮中禁律——」

  傅懷硯頓了下,看向站在一旁的長隨。

  「川柏,帶六皇弟前去慎司監醒酒。」

  作者有話說:

  傅狗:怎麼就這麼一會,這麼多人惦記我的妹妹??

  阿楹的設定是超級無敵大美人o

  這是一篇蘇文~

  發現有寶貝在問年齡差,杳杳十六,傅狗二十一,五歲ovo

  第12章

  傅懷硯說話的時候姿態從容不迫,好似只是隨口而出的一句處置罷了。

  但是慎司監到底是什麼地方,哪有人不知曉的。

  裡面大多都是朝中犯了重罪的官宦,又或者是需要撬開嘴的罪犯,多的是再無法活著出去的人,傅瑋這樣養尊處優的皇子進去,只怕是不死,也要丟了半條命。

  傅瑋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每一處都在很細微地打著顫慄,甚至就連耳畔中都是嗡鳴之聲,脊背上全都是悄然而出的冷汗,剛剛接著酒勁而起的旖念心思霎時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沒想到只是這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居然惹得傅懷硯這樣大動干戈。

  傅瑋雖然張揚跋扈,不把什麼人放在眼裡,但他能在宮中橫行這麼久,縱然是依仗著自己的母族權勢,也不是全然沒有腦子。

  比如有些人是惹不得的,所以他從來都不敢在這些人面前造次。

  而明楹不過是明氏棄女,即便是自己一時興起讓她侍奉,自己母族是上京的世家大族,明氏早就已經沒有世家節氣,怕事畏縮,就算是知道這件事,恐怕也不敢置喙什麼。

  但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人,是傅懷硯。

  脖頸上的血還在汩汩流動,傅瑋捂著脖頸的手上都沾滿了鮮血,皮肉被生生破開,劍氣猶如秋霜凜冽,持續不斷蔓延在傷口處,但他此時卻實在無暇顧及。

  傅瑋艱難開口道:「還望皇兄恕罪,臣弟……」

  他說至一半,忽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並未收力,清脆的聲響迴蕩在宮牆間,臉上都已經輕微腫脹。

  「是臣弟一時酒醉,方才昏了頭,犯了禁令,臣弟自願受罰,但是慎司監是羈押重犯之地,陰森苦寒,非常人所能多留之地,臣弟懇求……懇求皇兄收回成命。」

  方才愣住的內仕這才反應過來此時站在面前的人到底是誰,面上都是倉皇之色,雖然口不能言,但全都是跪成一片,俯首懇請太子殿下放過六皇子這一次。

  宮中禁令雖然嚴苛,但是網開一面也並不是難事,只在傅懷硯一念之間。

  傅懷硯看了看傅瑋此時狼狽的模樣,並未開口。

  喚作川柏的長隨已經提住傅瑋的後領,抬手在他的喉間點了下,然後將傅瑋往前拖行了幾米。

  求生的本能讓傅瑋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原本精緻而華麗的衣裳霎時間皺巴巴地成了一團,發冠也掉落在地,面上都是驚慌之色,狼狽得再無之前那般倨傲的姿態。

  他連滾帶爬地想要往前,但因為長隨實在是臂力驚人,提住傅瑋的後頸,他連分毫都未能前進。

  最走也只能被強行拖走,因為說不出話,只能剩下很細微的嗚咽聲。

  原本跪在一片的內仕具是不敢起身,瑟縮著伏在地上。

  方才那般囂張跋扈的人,卻被傅懷硯這樣隨意地送進了慎司監,縱然是不死,也少不得活罪難逃。

  明楹看著被越拖越遠的傅瑋,竭力地扭動身子,卻還是逃脫不了分毫。

  她轉回視線,卻看到傅懷硯正在朝著自己走來。

  傅懷硯在她面前站定,稍稍抬起手,明楹看著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手指在空中停頓片刻,隨後勾起她外衫的系帶,低著眼,仔細地為她系好。

  剛才快步經過宮闕時遇到傅瑋,她一直都在想著怎麼應對,連什麼時候外裳鬆了都不知曉。

  他手腕上的檀珠近在咫尺,像是早春雨後清冽的尾調,又像是少時隨父親上山時佛寺里的焚香,伴著晚間的杳杳鐘聲,持續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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