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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戚風那時只是為了哄騙他,讓他離開,若是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又該怎麼辦呢?

  是他害了路哥哥和戚風……

  一直被愧疚糾纏著,黎言心裡並不好受,兩頰的淚跡早已被風乾,復又被新的淚水覆蓋,可黎言甚至顧不得去擦拭一下,就這樣充滿愧疚地走著。

  他走了許久,這道路又這樣崎嶇,此刻雙腿也深深地泛著酸,胸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快要讓他不能呼吸了。

  迎著冷風,黎言又這樣不停地走著,他只能張著嘴,倉促地呼吸著,這樣才會緩解些那窒息的感覺。

  第230章 擔心他

  黎言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要走遠些,他不能被那些人找到,他要儘可能地將那些人引走,這樣,戚風和路哥哥便會更安全些。

  夜色深重,黎言也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何時了,他只知道,自己的衣角早已被夜裡的寒氣浸的濕透,冰涼透骨的寒氣直逼著皮肉。

  寒冷迫使黎言僵硬著身體,不敢放鬆,他蒼白的唇也因為寒氣不斷地打著顫,疲憊的眼睛半遮,只露出堅定的眸子來。

  儘管這樣,黎言還是不願意停下腳步,他想走的再遠點,他想讓路哥哥和戚風有脫身的機會,可是他大概真的高估自己的身子了。

  黎言剛走過那片崎嶇的山路,胸口便猛地傳來一陣窒息感,黎言頓了頓,還是沒有停下腳步,只是皺著眉頭,想要壓下那股不適的感覺。

  他以為自己只是因為走了太久了,身體不適應而已,可是他沒想到,緊接著,腦海里就一片眩暈,眼前的道路也因為這莫名的眩暈而變得模糊不清。

  黎言終於再也走不動一步了,他踉蹌著停下了腳步,一手捂著胸口,狠狠蹙著秀氣的眉,唇瓣也張著,幾近冰冷的呼吸粗喘著。

  胸口的窒息感越來越明顯,呼吸也急促的不像話,可他還是想繼續往前走。

  黎言緊緊地盯著前方的路,眼裡閃過一絲執拗,他好像一點也不擔心自己似的,只是想再往前走一些。

  可黎言的願望還是沒能實現,甚至他還沒有走出一步,便被胸口的鈍痛擾的立刻栽倒在了地上。

  身體重重地倒在地上的那一刻,黎言心裡忽然閃過了許多畫面,那些畫面,都是他的過往,是他短暫的十幾年。

  這荒郊野外的地方,沒有人會過來,黎言甚至已經想到了自己今日會不會死在這兒了,若是真的死了,他大概也不會甘心的吧。

  黎言忍著胸口的鈍痛,無力地躺在地上,急促地喘息著,滿眼悲戚,寒氣順著他的身體深入骨髓,好像讓那鈍痛更加嚴重了。

  黎言想,自己今日大概真的要死在這兒了吧。

  死了也好,至少再也不會連累路哥哥了, 還有戚風,他們值得更好的生活。

  皎潔的月光下,一滴清淚順著他的眼角滑落,黎言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眼前的漫天的繁星,就好像他從小到大看到的那些夜色一樣。

  黎言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草原上,那時,他什麼也不用擔心,只每日和路哥哥一起,跟著族人打獵,采野果,餵養牛羊。

  這樣想著,眼前好像也出現了那些畫面,黎言好像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覺,但他還是幸福地勾了勾蒼白的唇。

  不過瞬間之後,他便緩緩地闔上了眼睛,像是了卻了什麼心愿一般。

  月色照映下,黎言瘦削的身軀平靜地躺在地上,而周圍,則是寂靜的荒野,黎言沾染了髒污的潔白衣袍與周圍這一切格格不入。

  太極殿內

  褚棣荊一隻手臂上纏著繃帶,另一隻手上執筆在奏摺上行雲流水,不斷地寫著什麼。

  鍾牧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其實今日已經很晚了, 可陛下還是執意要留在正殿批奏摺,鍾牧心裡明白這是為何。

  陛下這是又在想念黎公子了,自從黎公子離宮之後,陛下沒有一日睡的好,幾乎每日他都要提前點上安神香,若不是這樣,陛下便不可能安睡。

  可黎公子已經走了,陛下何時才能明白這個道理呢?

  鍾牧在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他每日眼睜睜地看著陛下耗儘自己的精力才肯安寢,他也很擔心,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陛下早晚會將自己的身體折騰壞的。

  鍾牧在一旁無奈地想,沒有注意到褚棣荊不知何時已經停了筆,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鍾牧,便道:

  「查的怎麼樣了?」

  「這……」

  鍾牧也很為難,褚棣荊幾乎一日要問數次那些人找的怎麼樣了,可若是真的有消息了,那些人一定急著匯報給陛下。

  陛下這樣問,也不過是想催促他而已。

  「陛下,暫時……還未找到。」

  鍾牧這句話一出,褚棣荊的眼眸便無端深邃了許多, 他沒有動怒的意思,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一言未發。

  不過片刻,鍾牧便為難地道:「陛下,黎公子已經離宮數日了,您派去找的人也盡力了,可還是沒有消息,或許……」

  或許黎公子根本就不願意回來,鍾牧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但褚棣荊怎麼會不明白,他只是不願意相信而已。

  他不想勸自己相信,黎言是真的不願意待在他身邊,也不想勸自己放棄尋找。

  褚棣荊沉默了良久,才道:「告訴那些人,不必在丹城久留了,讓他們沿著丹城到邊境的方向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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