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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福垂著頭,深深地呼吸著,片刻後,他抬起頭,將自己知道的,看到的,還有他猜測的那些事全部一字不差地吐露出來。

  屋子裡只有他們三人,

  正值初冬,外面的寒風不斷,大概是冷了吧,要不怎麼會這麼冷呢?

  褚棣荊不知何時開始沒有看著那個小太監,他只覺得渾身冰涼,透骨的涼,涼的他幾乎都快要聽不到那個小太監究竟說的是什麼了。

  怎麼會是這樣呢?

  不可能的,他對黎言那麼好,黎言怎麼捨得出宮呢?

  他捨不得的,褚棣荊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這麼憤怒過,甚至雙手是緊握之後都變的無力了起來,他像是感知不到情緒了一般,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永福說的一定是假的,他是黎言宮裡的太監,他一定是想要害黎言,才故意這樣說的。

  褚棣荊腦海里只有這一個念頭,他眼神飄忽地看向了某處,而眼睛卻滿是憤怒,渾身都緊繃著,好像下一秒就要做出什麼來。

  就連在一旁的鐘牧也不敢出聲,他見過生氣的會摔東西的褚棣荊,也見過暴怒的會罵所有人的褚棣荊,但就是沒見過死死壓抑著怒意的褚棣荊。

  他心裡不免也開始發怵。

  跪在地上的永福,他像是說不夠了似的,一直喋喋不休地說著,直到某一刻,他忽然發現陛下看著別處,好像是在發呆?

  永福心裡咯噔一下,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褚棣荊就猛地站了起來,無比鋒利的眼眸盯著他道:

  「你說,他們的計劃是何時出發?」

  永福咽了咽喉嚨,道:「是戌時出發,從芙蓉閣的偏院開始走,一路躲過那些侍衛,到宮門口。」

  永福解釋的很詳細,但褚棣荊只是冷笑著道:「你撒謊!他們沒有出宮的令牌,怎麼出宮門?!」

  永福渾身一顫,連忙又道:

  「陛下恕罪,奴才說的都是真的啊,這些都是奴才親耳聽到的,但……但他們怎麼過宮門,奴才確實沒有聽到啊。」

  第179章 站住

  永福是去偷聽了,但是他並不是每次都去,所以沒有聽到這些。

  「夠了!鍾牧,將他拉下去……」

  此時,褚棣荊的怒意才浮現了在臉上,他削薄的唇勾著一側,鋒利的眉毛略微上揚,無不彰顯著他的怒氣。

  「陛下恕罪啊,陛下恕罪啊……奴才說的都是真的啊……」

  鍾牧很快就叫了侍衛進來,永福眼看著就要被那些侍衛拖下去了,他心裡害怕的不像話,一個想法猛地浮現在眼前,他急忙掙扎著道:

  「陛下,陛下!奴才有一個辦法,可以驗證奴才說的話是真是假,陛下!」

  褚棣荊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台階上,他緊緊握著雙手,幽暗的眼眸死死地盯著他,依舊不為所動。

  永福這才徹底地急了,他拼了命掙脫著,那兩個終於被他掙脫開了,他幾乎是跪在地上爬到了褚棣荊腳邊,卻不敢觸碰褚棣荊,他哭著道:

  「陛下,您即使不信,也要聽聽奴才的話啊,若是……若是主子真的跑了,您就沒想過後果嗎……」

  若是黎言真的跑了?

  就是這一句話,褚棣荊方才嚴防死守的心理防線忽然有了一道裂縫,他渾身僵硬著,從身體深處傳來無力的感覺。

  黎言真的會離開他嗎?褚棣荊這一刻忽然不敢想像了,若是黎言真的出宮了,他會怎麼樣呢?

  「陛下,陛下,難道您真的希望主子出宮嗎?還是和那樣一個人一起出宮……」

  永福還在跟那兩個侍衛一起掙扎著,他一邊哭著說,一邊死死地拽著門檻。

  鍾牧看不下去了,他親自動手,將永福的那隻手從門檻上扣了下來。

  「陛下……」

  永福的聲音還在外面響著,褚棣荊緊繃著的雙手驀然地鬆了,他無力地嘆了一口氣,道:「鍾牧。」

  「……是。」

  鍾牧頓了頓,便瞭然地又去外面將人叫了回來。

  永福再回到殿內的時候,他腿也早已軟了,被侍衛隨意地丟棄在地上,他幾乎是顫抖著抬頭看向褚棣荊。

  褚棣荊沒有半點愧疚的感覺,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你方才說的,繼續說。」

  永福怔怔地看著褚棣荊,遲疑了片刻,還是擦了擦眼淚,緩緩地道:

  「奴才方才說,陛下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先等等,等戌時,派人去芙蓉閣查看,主子是否還在芙蓉閣,若是不在,那十有八九便是……跟路遠星一起逃出宮了。」

  「若是在呢?」

  褚棣荊眼眸微眯,冷冷地看著他。

  「若是在……」

  永福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他狠狠地閉了閉眼,道:「奴才甘願被陛下處罰!」

  殿內沉默良久,褚棣荊才緩緩地移開了視線,他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放進了冰窖里一樣冷,怒氣早已沉降下來,積壓在胸腔里。

  芙蓉閣內

  木頭強忍著嚎啕大哭的欲望,他扯出了一抹苦澀的笑來,對猶豫的黎言道:

  「主子,您就放心地走吧,我在宮裡會好好的。」

  「木頭……」

  黎言的眼眶也不禁濕潤了些,他知道木頭將會遭遇什麼,但是他沒有別的辦法了,千萬愧疚的話,也只能化為一句哽咽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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