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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語氣實在委屈又小心,商邵心軟,沉舒了口氣:「只看一眼,別亂動。」

  「嗯。」

  「過來。」

  應隱膝行兩步,更貼近他身前。商邵從她掌心摳出火機,按亮:「我自己來。」

  在小小的火光中,應隱抿著唇,很用力而乖巧地點點頭。

  黑色的內褲腰線被他拇指指腹輕輕帶下,露出腹股溝上的一小行字母。

  太黑了,看不清。

  太小了,看不明。

  太難辨認了,她需要靠很近。

  帳篷里安靜無比,只剩下火苗的簌簌聲,與帳篷外,兩頭獅子沉甸甸的腳步和喘哼。

  商邵喉結滾動。

  「看不清。」應隱低聲說,滾燙的鼻息噴薄在他那側敏感的肌肉上。

  「可以明天白天再看。」他好冷靜,冷靜得不像個正常人。

  「商先生。」

  應隱念著他,纖細蔥管似透明的手指,就著他的拇指,將那條腰線更深地壓下。

  他們誰都在無視。

  一本正經地無視。

  無視那行小字下,高高隆起的、筆挺的陰影。

  第42章

  商邵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很有自制力的人。

  他的前女友於莎莎,是個在英國土生土長的華裔,比許多歐洲人白種人更為決絕虔誠地篤信天主教,堅持拒絕婚前性行為。這種性行為並不單單指最後一步,而是包含所有邊緣性舉動。交往兩年,商邵對她發乎情止乎禮,始終嚴格尊重她的信仰,不讓自己越雷池一步。

  香港小報寫她「完璧出嫁」,雖然用意猥瑣惡俗,但確是事實。

  平心而論,於莎莎的身材確實比不過應隱,但也不差,只是過於瘦了些。這種小鳥般的身材也有她的性感之處所在,不至於勾不起男人的興趣。何況商邵篤定,他並非是那種膚淺的、會因為女人身體而意亂情迷放浪形骸的男人。

  其實有數次,於莎莎自己也情難自控,暗示他撒嬌他可以稍稍打破這種尊重、突破一些無傷大雅的邊緣。

  但商邵都堅定不移地拒絕了。

  無論如何,他都沒有道理,只是被應隱看著、在被她溫香的鼻息輕拂著時,就起興了。

  這種起興猝不及防,且毫無轉圜餘地。

  打火機的火筆直地燃著,發出汽油燃燒時獨有的簌簌聲。

  這一簇微小的火苗能照亮的範圍有限,它映在商邵的小腹腰際,橘色的光籠罩著應隱伏下的臉側,讓她的舒展的眉、垂斂的眼、玉般的鼻,花瓣的唇,都染上了一股脆弱的乖淨。

  帳篷內的黑是冰涼的,是從塞倫蓋蒂原野中滲出的冰冷,但應隱分明能感覺到一蓬一蓬的熱氣,就在她的臉側。

  濃郁的荷爾蒙侵犯著她的呼吸。

  「紋的什麼?」應隱咽了一下,若無其事地問,假裝沒感到臉側的危險。

  她吞咽的口水聲很細微,挑動商邵的神經。

  布料被頂至極致,繃得他疼。

  他閉了閉眼,很努力克制住鼻息的不穩:「是古希臘語,明天再寫給你看。」

  「疼麼?」應隱仰起臉,躍動的火光倒映在她眸地。

  商邵垂下眼,半眯的眼中黑沉沉如深潭:「還好。」

  應隱的指尖半挑起帶有光澤度的黑色腰帶,往下輕輕一勾。

  好驚人。

  她屏住呼吸,瞳孔邊緣不自覺地渙散,心裡都感到一陣無措了。

  商邵的拇指從打火機上鬆開,光跳了一跳,熄滅入濃重的黑中。

  一時間,誰也看不見誰。

  「商先生,我是第一個看到你紋身的人麼?」應隱仍舊伏著,沒起身。

  「你是第一個。」商邵幾不可聞地深呼吸,努力不讓自己的嗓音太異常。

  「還有別的第一麼?」應隱十分天真地問,將手輕輕貼了上去。

  她的手柔若無骨,掌心綢緞般絲滑。但勇氣到此為止,她也不敢造次。

  「應隱。」商邵嗓音發緊地叫她一聲,「別這樣。」

  應隱逕自問著:「這樣呢,我也是第一個麼?」

  商邵的喉結滾得厲害。

  過了會兒,黑黢黢的影中,應隱伏下身去,嘴唇輕輕貼在他的紋身上。

  「這樣呢?商先生。」

  等不到回答,她被商邵一把拉起,膝蓋踉蹌一步,她整個跌伏進她懷裡。

  商邵那麼用力,扣得她腕骨發疼。

  「你對別人也這樣?」商邵的掌心壓著她後腦勺,眯眼問。

  其實這裡半點光源也沒有,誰都捕捉不到對方的表情,唯有呼吸沉熱地交織。

  這沖淡了應隱對他的仰望和崇敬、畏懼、尊重。

  「哪樣?」她明知故問,另一隻手翻開純棉的輕薄布料。

  好沉……

  在三十六年的人生中,商邵從沒被別人這樣對待過,以至於這股陌生的刺激沿著他脊背強烈竄起,過電般地掠奪走他的心跳。

  他在這一瞬間呼吸停滯思維停止,只從鼻子裡發出沉重灼熱的一聲悶哼。

  應隱不知道,他這樣的男人,是絕不允許自己失去主動權的。

  他五指攏入她濃密的黑髮,迫使她仰起脖子。應隱纖細的一截頸落入他兇狠親吻中,接著整個人都被徹底壓下。

  床墊的咯吱聲讓人不堪忍受。

  商邵一邊吻著她,一邊低伸過手,將她的手無情地撥了出去,換上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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