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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輕輕抱住他,軟聲道:

  「景殃,我好高興啊。」

  景殃俯身吻了吻她的唇瓣,低道:「真的?」

  「嗯。」

  鹿白怕他不信,用力點了點頭,心情莫名明朗,挨挨蹭蹭地往他頸身上貼去。

  景殃哪怕是攬她坐著,身形依然比她寬闊,她夠不著他的嘴唇,於是偏頭蹭了蹭他的脖頸,輕輕俯身,啄吻在他突出的喉結上。

  她一邊親吻著,一邊黏糊糊地說:

  「我好高興好高興哦。今天我想親親你。」

  景殃喉結感到一陣濡濕的癢意。難得見她這副模樣,他忍了一會還是沒忍住,扶起她的臉頰吻上去。

  小姑娘沒有推開,瑟縮了下之後回吻過來,動作很輕,帶著點羞怯的嬌意,但相比以往卻是難得的進步。

  更像她以前的撒嬌愛黏糊的模樣。

  或者說,她不設心防的時候,本就該是這副模樣。

  景殃另一隻手往下滑,扣住她的腰,輕輕揉捏著,往衣襟里去。

  他手上控制著力道,吻碾著她的唇瓣。

  「小公主今天可真甜。」

  他含糊道。

  鹿白聲音不清,拂不開他的手,乾脆任由他胡來,軟軟哼道:

  「我第一天遇見你就很甜呀……我哪天不甜?」

  景殃把人抱到腿上,將她的話吻進舌齒中。

  小姑娘在他懷裡輕微抖動著,卻格外甜綿綿的,他莫名想了些事情。

  他想起了見她的第一印象——

  假惺惺。

  從神情到細節,處處都透著目的性。

  一朵小白花,外表裹著蜜糖,芯子卻是黑的。

  接觸後,他又覺得,與其說是假惺惺,不如說她並沒有那麼快樂。

  明明千嬌萬寵,稚嫩年齡語笑嫣然,軀殼裡卻裝著一個緊繃的內芯。以至於他明知她心懷不軌,卻還是放任她留在了自己身邊。

  縱容著她一點點探究,一點點靠近。

  後來,他看著她那般聰明懂事的模樣,無端覺得,她本不該是這樣的。

  她本應該是跟爹娘撒嬌討糖的年紀,苦惱的應該是今天的繡鞋配不配衣裳,花樣好不好看,應該在挑剔京城哪家甜糕鋪子更軟糯撲香。

  而不是孤苦一人,去面對那些讓人喘不過來氣的、長達數年的、毫無線索的東西。

  小姑娘生於錦尊瓊玉,理應精嬌細養長大,皎皎似月,灼灼如荷,一輩子喜樂順安。

  她應當天真爛漫,無憂無災。

  那些京城的人們,居然都以為小公主過得很好。

  她哪裡過得好。

  她一點都不好。

  懷裡的小姑娘忽然推了推他,景殃稍稍移開唇,見她從他腿上爬下來,目標明確地出了臥房。

  景殃饒有興致地跟著她,發現她徑直來到王府庫房,指揮小廝打開鎖。

  他抱臂站在旁側,打算看看小姑娘要做什麼。

  鹿白鑽進庫房,片刻後吃力地抱著兩個罈子出來,道:

  「景殃,你幫我搬一下。」

  景殃替他把兩壇酒搬走,看著酒罈上面標註的年時,眉頭微蹙:

  「借酒消愁?你才多大就喝酒。」

  「我開心,我想喝。」

  鹿白瞪了他一眼:「以前我饞你的酒,你不讓我喝。前陣子說我隨便挑,我現在挑了酒,結果你又反悔。你這人怎麼說話不算數?」

  景殃難得沒法反駁她,看她神色認真最終還是鬆了口:

  「行。今日允你喝幾盞。但不能喝多,我說停就停。」

  這陳酒容易醉人,偏偏口味清甜,萬一被她不知斤兩地喝下去,非要醉個三天三夜不可。

  「嗯嗯,我知道!」

  鹿白沒太放心上,待進了正堂就讓景殃把酒罈放在地上,席地而坐,期待地用白瓷盞盛了一點,輕輕抿了一口。

  清甜四溢,唇齒留香,幾息後,慢慢逸出醇厚的酒香。

  好酒,真是好酒。

  「原來你以前喝的就是這種。」

  鹿白又抿了幾盞,直至數盞飲完,唇齒留香,一邊回味一邊嘆道:「怪不得你不肯讓我喝。這種好東西,你要藏起來獨享!」

  「藏什麼藏,胡說八道。我是怕你年齡小,身子骨長得晚,飲醇釀會醉暈過去。」

  景殃蹲坐在他身側,氣笑似的敲了下她的頭頂,又捏了捏她的臉道:「我不肯讓你喝的原因你猜不出來嗎?非要我直說,嗯?」

  鹿白面頰熱了熱,破罐子破摔似的悶聲撒嬌道:

  「我就是想聽你直說!你以前不愛說,但我想聽嘛。」

  說罷她再次將酒盛滿,躲開他的目光迅速幹完一盞又一盞。

  「嘖,還不是怕嚇著你。既然你想聽,那我可要直說了。」

  景殃直接拿掉她的酒盞,把她抱起來放在榻上,傾身吻上去,唇舌捲走她口中的清甜殘釀,掐著她腰肢的手掌力道有些重。

  而他嗓音卻難得的輕,甚至是溫柔:

  「吾思悅之,欲護之、悅之、娶之,欲與汝朝夕相伴,與汝為魚水,互深其體。我願汝亦好吾。」

  停頓了下,他抬首看她,俯身悉心備至地吻上她有些迷茫醉意的眼角,像是對待一件至寶:

  「吾尤喜汝,甚用心之意也。」

  鹿白感受到眼角溫柔的癢意,有些茫然地眨了眨,慢慢聽懂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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