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父王。」

  衛祁光突然走了出來,不遠處是受了輕傷的褚一和其他幾個景家暗衛。衛祁光把玩著杜臨安的淬毒匕首,冷漠道:

  「若不是我特意去牢獄看看,這一招瞞天過海還真會讓您得逞。」

  禁衛軍紛紛上前去捉廣南王。

  廣南王立馬意識到杜臨安的敗露,當機立斷地拋棄輪椅,周圍瞬間出現數名暗衛。他緩緩站起身,活動了下甚久沒有走動的雙膝,對著周圍暗衛道:

  「走!」

  暗衛帶著他閃身離開集英殿。

  禁衛軍副統領欲要上前去追,景殃抬劍攔了下:「讓他走。今日捉住他就是我們無理。最多七天,他一定主動送上把柄。」

  他已經沒多少日子,一定會逼宮。

  屆時,天羅地網等著他,多年權勢爭奪、成王敗寇,終於能分出結果。

  鹿白走進集英殿,扯了扯染血的裙裳,但最終越扯越亂,乾脆放棄了。

  景殃皺眉,跨過一地屍體走過來,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遍:「受傷了?牢獄發生了何事?」

  鹿白彎唇笑道:

  「無礙,幸好有衛祁光趕到,一切進展順利。西戎使臣和元徽被成功轉移,我讓瓊枝、邊朝月和你的兩個暗衛分別去城南城北城西城東放了消息,百姓都以為廣南王放走了使臣,與西戎勾連在一起。這個黑鍋他背定了。反正他本來就有勾連,這也算不上冤枉他。」

  景殃拉起她的手,低著眸,用巾帕一點點給她擦乾淨:

  「宮裡還有叛徒?誰在阻攔你們?」

  「你還記得你曾說的太監嗎?與廣南王勾搭在一起的內侍太監。」

  鹿白看著他,道:「是杜臨安。我父皇的貼身太監。」

  景殃驀地抬頭,眸底划過冷色:

  「是他?」

  「杜臨安會武,我們沒能捉住他,被他給跑掉了,但衛祁光搶來了他的匕首。我告訴了父皇,父皇派了裴煥去追查杜臨安。」

  鹿白拿掉景殃手裡擦了血的巾帕,仗著父皇不在這裡,不顧景殃身上的血腥味輕輕抱了抱他:

  「放心,他跑不掉。」

  衛祁光看到相擁的兩人,稍稍偏開頭,唇邊笑意微滯澀。

  門口,一個侍衛進來稟報:

  「王爺,外面百姓都聽說使臣和元徽公主是廣南王放走的,徹底把廣南王府打上叛徒的罪名。」

  「讓胡伯想辦法多傳一下流言。」

  景殃冷笑道:「這回,我要他獨木難支。」

  -

  京城的暗流涌動,不止達官顯貴,就連平民百姓都有所感觸。

  廣南王想要遮住的羞丑終於被解開了面紗,衛祁光親自出來曝光自己父親做過的事情,徹底撕破了臉。

  景殃出了宮,把鹿白送回公主府就再次忙了起來。分開前,他抱著她親了許久,下巴放在她頸側,不肯走。

  鹿白知曉他有諸多事情要做。雖說他總是運籌帷幄的模樣,仿佛揮手就能將山河作為棋子攏於湮滅,但她知道,廣南王已經沒路可走,他貪心不足,一定會逼宮,出動衛家所有的兵權來發動宮變。

  而圍剿偌大一個衛氏的武力,絕非易事。

  雖然不舍,但若是能解決敵人,那以後就再也不用整日提心弔膽。

  鹿白輕輕吻了吻景殃的唇角,狠狠心將他趕走了。

  景殃走後,鹿白拿出叛國文書伏案研究。

  她隱隱能猜到這紙透光是藏了字,但至於怎麼藏的卻仿佛差了點靈感契機。她去京城各個商鋪逛了一圈,買來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研究了一天一夜卻收穫甚微。

  最後她又去公主府庫房,將洛水一帶的所有可著墨的東西都翻了出來,一一在紙上試驗。

  ——仍無結果。

  鹿白蹲在地上,對著燭光失神,總覺得還差了什麼。

  父親是被廣南王逼死的。為什麼會被逼死?肯定是他不願意服從,被迫而死。所以,廣南王肯定是要求父親效忠他,畢竟父親能號召天下的學子,聲望集於一身。

  既然父親被迫而死,那麼他想說的話一定會被小心翼翼地藏在叛國書的哪個地方。

  鹿白有了些頭緒,站起身,重新找出一堆擠出汁液的洛水地域花木來試驗,走出庫房時碰掉一本草藥書,她翻遍翻了翻。

  第一頁寫著,西戎的長藤花和其根系混合在一起,可以用於寫字。

  她把醫書收起,來到書房,將方才拿的東西挨個試驗了一遍。

  直至深夜,又過去一天,寫字的紙箋仍無什麼變化。

  鹿白打了個哈欠,把一對廢棄紙箋放在窗台上,想要寫封簡短的信問問景殃是否布置好,但沒拿起筆就趴在桌上疲憊睡著了。

  過了會,墨竹敲門走進,輕輕把公主扶起,放在床榻上,給她蓋上錦被。

  夜色濃濃,明月懸於樹梢之上。

  燭火在深夜裡微微晃動了下。

  而那放於窗台最上面的紙箋,字跡緩緩消失,卻又在的炙熱燭火的映照下,慢慢浮現出來。

  -

  廣南王面色鐵青地回了府,找到幕僚道:

  「本王要逼宮。」

  幕僚拱手:

  「現在已是最後時刻,楚寧王步步緊逼,我們也不必再百般遮掩,不如直接與他魚死網破。既然想要做出千秋大業,那麼不是死亡,就是踏著屍山血骨走上之高的龍座!」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