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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這人怎麼回事!?」

  「啊不好意思啊同學,他不太清醒,我賠你一杯咖啡吧?」

  身後喧鬧的聲音不斷減弱,西川綾人循著記憶中的方向往回走,遠遠地看到一個人影。

  他立刻心跳加速,加快了腳步。

  然而走至近前,沒等站在樹下的這人轉過身,西川綾人就已經知道,不是他想找的那個人。

  他明明不知道那個人的姓名長相,卻相信只要他出現,自己一定認得出來。

  西川綾人停下了腳步,站在櫻花樹下的人也轉過了身。

  這是一個穿著米色長風衣的黑髮男人,長著一張俊秀的臉,尤其一雙鳶色的眸子格外瑰麗。

  任誰來都會夸一句的長相,在西川綾人眼裡卻丑得要命。

  西川綾人露出死魚眼,連自從醒來就縈繞在心間的焦躁都散了些許。

  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這個男人非常討厭呢?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無能的西川先生。」黑髮青年維持著淡笑的表情猛然破功了:「你知道在世界規則下搶出一個夾縫有多困難嗎?差點就沒趕上。」

  大病未愈的太宰治心情很不好。

  如果按照原本的計劃,他應該有充足的時間和彭格列交涉,拿到足夠的交易物品,從次元魔女那裡換走他最後一張底牌——被魔人交出去的那截與『書』同源的銀鏈。

  這東西能讓他在世界規則的壓制下勉強保留記憶,不,或者說在規則的壓制下留下一條命。

  這次規則轉換非常霸道,直接將與此世界相悖的存在全部抹殺殆盡,七三石板代表的火焰力量體系,『書』代表異能體系,不清楚基石在哪的咒術體系,全部消失。

  與之相關的人,存活下來的除了太宰治這個偷跑的人之外,就只剩下面前的西川綾人,這個屬於此間世界,在世界夾縫中被『書』選中的宿主。

  太宰治差點沒能撐過那一次精神崩潰,險些就讓魔人得逞了,他還是太狂妄了,這種人格上的剝離還是對他的精神造成了極大損傷。

  但即便爭取到最後一線希望,他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仔細看看,他面色的確極為蒼白,眼下的烏青清晰可見,呼吸也極其微弱。

  此前太宰治雖然能將魔人的舉動推算個八九不離十,但唯一超出預料的就是那場在骸塞的三方操盤,他唯一一件沒有弄明白的事就是魔人如何通過那場操盤,確認東京就是此間世界的基石,也是能讓規則反轉時發揮出最大力量的地方。

  但拿到那截存留著宿主記憶的銀鏈之後,他全都明白了。

  西川綾人沒能見到相見的人,心情也不太好,他問:「你是誰?找我做什麼?」

  還說那些聽不明白的話。

  太宰治將那截銀鏈拿出來,黯淡得幾乎看不到光亮的鏈條立刻向西川綾人飛去。

  接觸到鏈條的一瞬間,西川綾人似乎聽見那人微弱的低語:「真想直接下手幹掉你更直接,可惜以我現在的狀態做不到了,好好去看吧西川先生,想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西川綾人在銀鏈上感覺到強烈的求生欲,他明白了銀鏈的恐懼,如果被新的世界規則壓制太久,他恐怕就會完全泯滅。

  銀鏈會記錄共享宿主的記憶,它將西川綾人帶到了另一重空間,在這裡他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經歷了那個人的一生。

  *

  從第一次覺醒異能開始,費奧多爾就認為,那並非救贖他的東西,而是無法從身上剝離的罪孽。

  他花了漫長的時間,想將這份罪孽消除。

  費奧多爾第一次意識到世界碰撞,是在天人五衰計劃失敗,自己死亡之際。

  由於動亂的規則,他的意識重新回到了一切開始之初,在雅庫茨克的禮拜堂,覺醒異能將罪孽深重的神父殺死之時。

  這一次他選擇放棄天人五衰的組織自己一個人執行計劃,可惜,他也失敗了。

  但當他又一次重啟之後,他真正發現了自己無法利用『書』將異能從這個世界上消除的原因。

  異能力是『書』的規則之下的產物,『書』亦依賴著異能力而存在。

  『書』能給予因果,卻無法將自己也納入其中,這是一個悖論。

  恰巧,他作為不知為何被規則遺落下來的人,在世界的夾縫中,有了更好的計劃。

  在世界混亂融合之後,他可以藉助別的規則將『書』抹殺,只是或許會需要一些小小的代價。

  但好在,他發現了一個趁手的工具。

  他重返雅庫茨克的禮拜堂,發現了逃走的『書』,它選擇了一個其他世界的人類作為宿體。

  『書』的下卷追逐的是極致的欲望,可他選擇的這個宿體,卻連接受『書』的力量都無法下定決心。

  一直到後來許多年,費奧多爾偶爾也會懷疑,『書』做了錯誤的選擇。

  他冷眼旁觀這個堅韌的靈魂在痛苦中掙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終為『書』所俘獲。

  費奧多爾知道,該到自己出場的時候了。

  他出現在禮拜堂門口,將那傷痕累累的野獸擁入懷中。

  費奧多爾要給這野獸拴上枷鎖,讓他臣服,又讓他覬覦自己。

  費奧多爾知道這隻野獸很聰明,懂得如何服軟討好,何時又該給予強勢,只要魔人稍有疲態,立刻就會比死死扼住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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