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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二公子為林宥洗刷髒水,她早已經知道了。

  「請吧。」黛玉道。

  李青河每每都要來回事,故而特地搬來的那種嚴嚴實實的屏風一直立著。

  倒也不用再準備什麼了。

  黛玉只放下藥材,淨了手。

  待陳逸到了,隔著屏風,兩廂見禮。

  陳逸這幾日雖說是殺龜,但也是滿手鮮血,又自心裡泛著殺意。

  所以他一進來,下意識的站遠了一點,恐驚著黛玉。

  「林姑娘,我帶了些茶點來,說來慚愧,只是去茶館買的,只勝在別致。」

  黛玉謝過,她這幾日不說點心了,用膳都是很敷衍的。

  季嬤嬤出去接了,好大一盒,倒是覺得陳二公子不會說什麼漂亮話,可總極貼心的。

  姑娘用些點心,多少也能墊墊。

  黛玉本想謝他為哥哥所做的,可又覺得這樣太過生分。

  且陳公子同哥哥情誼也不同的。

  於是只道:「公子這幾日辛苦,還望保重身體。」

  「謝姑娘關心,姑娘辛苦不比我少,更該保重自己才是,姑娘好了,旁人都會好的。」

  「我知道的。」

  陳逸其實見黛玉,就是心裡惦記,怕她撐不住,又怕外面流言讓她心裡不安。

  只想著聽聽她的聲音,確認她真的安好。

  如今千言萬語,竟又不知說什麼了。

  「外頭所言,想必姑娘是不信的,但我仍想同姑娘說一聲,我們…」

  陳逸頓了頓,又道:

  「如今,於我而言,我們的親事,無關慶國公府,也無關靖安侯府,只是你我而已,只要姑娘不嫌棄,我今年就可請旨,定下婚期。」

  說罷,又深深一禮:「情之所至,是我唐突了,還望姑娘勿怪。」

  黛玉已經羞的垂下了頭。

  半響才輕聲道:「公子不該同我說這個,自有我哥哥做主。」

  「是該這樣。」陳逸趕緊道。

  又說了幾句關心的話,就匆匆離去了。

  這樣的時候,他到底不好多留。

  陳逸出門,正遇見了水溶一個人。

  也不知是不是特意等他的。

  他上前拱手行禮。

  水溶受了,只道:「聽說,你要請旨定婚期?」

  他自然是聽慶國公說的,慶國公匆匆來看了一回林宥,倒跟水溶提了提。

  如今除了聖上和水溶幾個,都不知道林宥已經病情穩定,且有了盼頭了。

  也是水溶特意壓著消息,忠順王都瞞著的,為此生生把忠順王的幾個借來的戲子都滅口了。

  故而,慶國公只嘆林宥若是真不行了,黛玉的婚事事宜怕都得水溶做主了,聖上也能管,可到底不那麼方便。

  所以便提了提,自己兒子所求。

  「是!雖說流言都是無稽之談,可姑娘家名聲要緊,定下婚期,也是防止有人家動什麼不該有的心思。」陳逸道。

  「好。若…來日我自會背她上轎。」

  陳逸知道,這話當是一種警告。

  他背她上轎,那就是兄長之實,即便她出嫁後,也有整個北靜王府給她撐腰。

  人心易變,陳逸如今是好,可誰知道以後呢?

  「謝王爺好意!」陳逸並不介意,反而深深拱手一禮。

  他自會待她珍重,可有娘家倚仗,到底讓她日後出門更有體面。

  不會委屈了分毫。

  「去罷!」

  水溶擺擺手。

  又慢悠悠回正院去了,可見真是特意等他的。

  陳逸也不耽擱,又匆匆離去了。

  他如今還待在西寧王府,想找找到底是什麼讓林宥變成這樣的。

  水溶回了正院,陳嬤嬤剛好熬了藥送來。

  「王爺,這是您的。」

  「嗯。」

  水溶自己端了,坐在炕上,仍舊一口口的喝。

  林宥的病如今只能是等著了。

  那麼,該騰出點手,想想承恩公府了。

  前日只是把承恩公弄的半死不活,像是中風一般送了回去。

  這樣做只是為了暫時穩住承恩公夫人一家子,畢竟只給他家定個罪名滿門抄斬,實在太便宜了。

  水溶其實心裡有了個模糊的主意。

  只是還需要再斟酌,他一口口喝著藥,眼看著只剩了一個碗底了。

  他起身,端著碗,走到林宥床邊。

  「你今日生辰,我送不得你什麼,只有一口藥湯,喝了旁人也看不到,權作賀禮了。祝你日後活蹦亂跳,長命百歲。」

  說罷,把剩下的藥塞林宥嘴裡了。

  又自己笑了起來:「苦吧?要糖嗎?我替你吃罷。」

  李青河端著林宥的藥來時聽了這話,不明所以。

  侯爺還沒吃藥呢,什麼苦不苦的?

  又見林宥嘴角有藥汁,再看看水溶放下的空碗。

  到底沒敢問。

  畢竟他知道,若是躺著的人換成王爺,他家侯爺指不定更離譜…

  只是餵個藥湯,罷了罷了。

  等他餵了藥,又給林宥翻身擦身,忙完了。

  水溶叫住他:「去問問,林姑娘,可得空?我去見她。」

  李青河一愣:「王爺,是有什麼話麼?我去傳話可好?」

  水溶畢竟是外男,且跟陳逸又不一樣。

  自來了,都很避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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