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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院判深深的蹙眉。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有我聞所未聞的毒自然是有可能的,可若是這樣, 為何你們都沒事?別說什麼鼻子好用, 毒可不管這些!」

  水溶握緊手指:「或許是因為他碰到了什麼我們沒有碰的?」

  這話其實他自己都不信,他反覆問過李青河了, 林宥很謹慎,所有院子都是御林軍探過後, 他才進去的, 也沒有碰任何東西。

  黃院判沒有說話,拉過水溶的手就開始診脈。

  診完了又診李青河。

  「你們脈象還是跟他不一樣。」

  脈象都只是受傷而已。

  其實早就給他們診過一回了,如今再診, 可見黃院判也是沒法子了。

  「南蠻那裡還沒有消息,且遠水救不了近火, 本來我以為還有時間…」

  黃院判看向床榻上的林宥。

  真安靜啊。

  水溶不甘心:「大師批命,他二十六歲可娶妻!」

  可見怎麼也能到這個年歲的!

  「當真沒有辦法吊住他的命嗎?哪怕用人命來填!」

  水溶殺氣瀰漫:「甄家那個藥!」

  黃院判面色一變, 指向林宥:「你覺得他會願意用那樣的藥麼!」

  「他不會知道。」

  黃院判只覺得周身發冷。

  簡直瘋了!

  李青河低著頭:「疼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是疼, 侯爺不能死。」

  只要侯爺不死,什麼髒的臭的他都可以背負。

  「那法子, 也是個死。太上皇什麼樣子, 你們忘了麼!」黃院判冷聲道。

  「那就減少用量。那藥在你手裡鑽研了那麼久, 當真沒有眉目麼!」水溶目色沉沉。

  黃院判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徘徊在生死邊緣。

  聖上,甚至年邁不治的太上皇,都沒有這樣對他動過這樣濃烈的殺意。

  「我們只求吊住侯爺的命,等南蠻的消息。」李青河算是給了黃院判一個台階。

  黃院判艱難的搖頭:「我沒把握,那藥太過霸道,說是可以起死回生,可未必對症,他是心脈衰竭,太上皇那時候是中風而已。」

  「而且,你們定不了他的生死。」

  黃院判看向窗外,不知何時,又落了雪。

  天已黑透,雪飛如悲。

  三個人都沉默了。

  能定生死的人是聖上。

  不是君,是親。

  「還有姑娘。」李青河突然道。

  那藥能不能用,要不要賭命,當由侯爺的至親決定。

  聖上是,姑娘也是。

  「他可能挪動?我帶他去王府。」水溶道。

  黛玉還在他的府上。

  「最好不要,馬車顛簸,且外面過於寒冷,他如今可不會用內力禦寒了。」

  「王爺,我去接我們姑娘回府罷。」

  水溶看了他一眼,眼神明了:你這個樣子,不怕死在半路?

  「嘿嘿,侯爺到底沒太捨得打死我,看著慘了點,實則沒什麼的,且我們姑娘也不會跟旁人走的。」

  張揚自己帶人去,他也不放心。

  黃院判冷哼:「果然是一丘之貉的,一個個的,都會給自己看病呢?」

  當初林宥也是諱疾忌醫,打死不肯承認自己有病。

  李青河尷尬的笑笑,只當沒聽見,就要起身。

  「先不急,派人進宮問問聖上,可否派龍禁尉來接三殿下,到時,你同他們一併接林姑娘回來,更穩妥。」水溶道。

  林宥這個樣子,三殿下不能再留了。

  「是!」李青河起身,出去吩咐了。

  水溶垂眸,「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黃院判看了看他,長嘆一口氣:「你也算給我提了個醒,回頭見到聖上,我也有個準備…」

  只怕比你更想殺了我。

  「其實,當初他偷你那朵花,是我慫恿的,當時就在你家牆頭接應呢。」水溶突然道。

  「這我倒是真沒想到。」黃院判笑了笑。

  「我如今園子裡,還有一株上百年的何首烏,回頭你們再去偷罷。」

  水溶笑了:「你府里連個正經侍衛都沒有,我們那不叫偷,那叫搶。」

  「都可。」

  兩人同時看向林宥。

  再次雙雙沉默。

  「西寧王府的香爐和花,我怕挪動會有不妥,只能送你去仔細查看,看看有無不妥。如今讓人好生看管著了。」

  水溶信不過御林軍,派了自己的人去守著了。

  「嗯,如此,我得先進宮一趟。」

  「我派人送你。」

  李青河回來後,黃院判已經走了。

  「給黃院判收拾一下東廂房。」水溶道。

  「是!已經在收拾了!」

  水溶微微點頭。

  屋子裡只有他們了,水溶身子放鬆,他用右手撐著額頭,言語緩慢:

  「你們侍衛可夠?他是不是打發了那個木頭臉走了?你又這么半死不活的,從我那裡調兩隊人來給你,他醒來之前,你們這裡一隻鳥都別飛過去。」

  「我們今日沒有檢查盛國公的屍體,我總覺得哪裡不對。你明兒去慶國公府,找陳逸,把你知道的,來龍去脈,同他說一說。」

  「王爺是覺得,這事就歸大理寺管了?」

  「不,大抵是三司會審。」

  「西寧老太妃,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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