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7,單相思167,他在害怕:歡歡,這輩子,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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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骨節分明,透著病白,那張臉也是病白的,尖尖的,不再圓潤,就一個二十幾歲的成年男性來說,他完全沒有男子的力量感,而顯得骨感十足。唯眼神依舊清亮,依舊散發著一股子尖銳的穿透力,仿能看到人的靈魂深處。

  他呆呆的看著這雙手,怎麼也想不到死了多年的人,居然還會出現在面前。

  那人還是歡歡一直以來愛得銘心刻骨的男人。

  他還活著,竟真的還活著。

  所謂的相像,不是像,而根本就是他。

  頃刻間,靳長寧的神情,變得高深莫辨。

  因為,有太多太多的事,想不通。

  這樣的事,如果是歡歡遇上了,那必是欣喜若狂,她必會失聲痛哭的撲上去將人摟住。

  可他,不是她。

  眼前的這個男人,與他來說,那是情敵。

  兩年前,若沒有他的死,就沒有他的婚姻。

  兩年之後的今天,他收穫了婚姻帶來的遲來的幸福,這人卻又重新出現了,在他即將舉行婚禮的前昔,這樣的相見,自是震驚的,更是抽痛他的。

  對,有種疼,在他內心深處炸開,有一種,快要失去一切的沒頂感覺,一下子就像海嘯似的襲來,淹沒了他。

  他沒去握他手,只是直直的盯著,哪怕人就這樣活生生站在面前了,他卻仍像在做夢似的,而在懷疑自己所看到的:

  「你怎麼還會活著?當初,歡歡曾親手將你送進了火化室。」

  如果他還活著,那麼,被埋葬掉的那抷骨灰,又是誰?

  「過程很複雜。」

  回答他的,不是邵鋒,而是身後的彭柏然接的話。

  他走了過來,越過靳長寧,來到邵鋒面前,給他把口罩戴好了,轉頭,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而道:

  「阿鋒現在的身體狀態不是很好。未來能走多遠,我們誰也不知道。也許一年,也許兩年,也許隔幾個月,他就會徹底垮掉,所以,他不准我告訴阿蕭他還活著。雖然我知道阿蕭心裡一直還有他……其實,我也很希望阿蕭能重新回到阿鋒身邊的……」

  「所以,你捐出了那枚玉扳指,就是想試探邵鋒在她心裡還占著多重的份量?」

  靳長寧終於明白那玉扳指會出現在拍賣會上的原因了。

  「玉扳指是我偷拿的,邵鋒並不知情。事後他還怪過我多事。」

  彭柏然淡淡解釋道:

  「但歷史要是能再重頭來一遍的話,我還是會這麼做。

  「因為我覺得阿蕭在勉強自己將就她的婚姻。

  「雖然,你待她很好,可她喜歡的一直就是阿鋒。

  「她和阿鋒是志同道合的一對。他們默契感十足。他們很配。

  「這一點,我也想你心裡也是承認的對不對?

  「否則當初你也不會退出成全了。

  「而你和她,只能說是青梅竹馬,是有感情根基,但在我看來,她對你有依戀和喜歡,卻沒有深愛。

  「捐出玉扳指,知道阿蕭的心思,我本想做的事是鼓勵阿鋒,要回屬於自己的一切,不管能走多遠,其實不該這樣子放棄的。可他不肯。

  「當初,他拱手相讓,如今,他就一定不會橫刀奪愛,傷了你,可能也會傷了阿蕭的心。而他又不能陪她永遠。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把自己深藏了起來,沒讓她發現他的存在。

  「我也已經答應過阿鋒,不會和阿蕭說的,所以,你也不用擔憂,只要你不說,我們不說,就沒人知道他還活著。」

  彭柏然輕輕道出了當初自己懷揣的私心,也直接了當的點破了他此刻的憂心。

  靳長寧能說什麼呢?

  與彭柏然而言,他做得是一個朋友該做的事,有這樣的朋友,那是邵鋒之幸。

  與邵鋒而言,死裡逃生,回頭再來尋找他人生的摯愛,默默守望,在可能不多的餘生里,而且,他沒有道破他還活著。

  那麼,他為什麼沒道破呢?

  因為他愛的很深。

  深到不想破壞了歡歡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只有愛得夠深,才會設身處地的去設想,去保護……

  不得不說,在這件事上,他做得特別的有深度。

  而他,靳長寧,的確有在彷徨,在看到邵鋒的那一刻起,就在心慌。

  呵,他的婚姻,他的愛情,他想守護的一切,現全在風雨飄搖當中,他如何能不心亂如麻。

  但,他還是很快鎮定了下來:

  「邵鋒,你能和我說一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他還是想了解個中的來龍去脈。

  未來要如何走下去,他必須重新評估了。

  「找個地方走走吧!」

  邵鋒輕輕的建議道:

  「去外灘。」

  「好。」

  「你們去吧!我另外有事。」

  彭柏然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

  「我和人有個約會,現在得過去一趟。阿於,你好好守著付先生。」

  他對保鏢說。

  那保鏢應了。

  「走吧!」

  靳長寧拍拍邵鋒的肩:

  「坐我的車。在那邊。」

  「好。」

  等坐到車裡,等車啟動了,靳長寧再一次發問:

  「邵鋒,你是怎麼活過來的?」

  邵鋒靠在那裡輕輕一笑:

  「這事,說來可複雜了。你得聽我從頭說起。首先,要從我父親年輕時候說過。那時,他曾救過一個人……」

  *

  從外灘回到別墅,已傍晚。

  不過今天的太陽很大,斜陽西去時,風不大,氣溫也不是特別低,所以,霞光殘照,把別墅點綴的頗有詩情畫意,美得就像人間仙境。

  靳長寧停了車出來,點了一支煙,靠在夕陽下的一棵蒼松的樹杆上,吞雲吐霧的了一會兒,平復了一下情緒,準備回主屋,卻看到妻子挽著岳母的手,在小徑上走著,正低低的說話,母女倆皆光彩照人。

  畫面很美。

  璟歡年輕貌美,青春煥發,笑吟吟間,自生著惹人憐的嬌容媚態;靳媛雖有了年紀,但衣著精緻,保養到位,依舊是風韻猶存的美婦……

  一個人活於世,享受安謐生活,大約是所有人心頭最實在的想法。

  就像現在這樣一幕。

  可這樣的生活,他真的能長久擁有嗎?

  他看著,蕭璟歡也看到了他,馬上棄了母親就沖他奔了過來。

  裙子很飄逸,長發在飛揚,笑容如此明亮……

  「回來了?」

  「嗯。」

  她自然而然就勾住了他。

  他呢,手臂纏上她腰肢的同時,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唇。

  情難自控,便想要更多占有。

  這一吻讓她一愣,也讓邊上的靳媛一怔,而後一笑,轉頭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不想防礙這對小夫妻恩愛。

  青春年少,就該熱烈如火,婚姻才會美滿。

  那正是她以前求不到的。

  好在,女兒已得到。

  而現在的她,享受到的是歲月靜好。

  「幹嘛……唔……」

  那邊,蕭璟歡想問他是這怎麼了,怎麼就當著母親的面就親上了她。

  可他不給她機會。

  熱情如火,更勝往常。

  一記深吻,幾乎吻得她昏過去。

  最後,他在她輕輕的捶打下放過了她。

  她大力的吸著氣,雙頰泛紅的瞪他,帶著嬌嗔:

  「發什麼瘋?我都要缺氧窒息了。」

  他笑笑,抿嘴看著,又想親,再次把頭湊了過來……

  她把臉藏到了他胸口,他只吻到了一頭馨香的秀髮。

  腰際的力量越勒越緊。

  「歡歡,這輩子,你是我的。快,重複我說過的話。」

  這話,更像是一種宣告,伴著頭頂的吻。

  「嗯,這輩子,我是你的,同理,你也是我的。」

  「一輩子不分開。」

  「當然。」

  「歡歡,別躲,我還親夠……」

  他笑得把她的臉勾起來。

  她囧笑:「你今天怎麼了?」

  他不解釋,細吻不斷落下,好像只有這樣抱著,吻著,她才算是他的。

  好吧!

  他承認,他在害怕。

  害怕終有一天,會失去今天這樣在夕陽下吻她的權力,害怕一切只是美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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