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6,單相思116,生氣,在你心裡,我永遠比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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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上。

  蕭璟歡把自己關進了洗浴間。

  站在鏡子前,她看著那個精緻的女子,明明和剛剛打扮好時一樣的美好,可為什麼這一刻的自己,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芭比娃娃了呢?

  她捧了捧自己的臉孔,眨了一下水朦朦的星眸,幽幽的嘆息,自那嬌美的唇齒間溢出來,嘴裡猶在碎碎的念著:

  「蕭璟歡啊蕭璟歡,你還真是中了毒,一碰上有關邵鋒的事,你就失魂落魄,變得根本就不像自己了……」

  「你不能再這樣了,以前可以,以後不可以了。你知道嗎?」

  「因為你不能傷害那個愛你至深的男人,因為你任何在行動上表露出來的追念,都有可能對他造成很嚴重的心理傷害。」

  她閉眼,脫下了華麗的晚禮服,露出那個白淨阿娜的身子,站到蓮花蓬下,任由熱水沖刷著自己的臉孔,然後,一再的告訴自己:

  「嗯,我知道的,我知道的……現在這個家,我要的。」

  「既然真心想要,就得從過去走出來。我懂的……」

  只是……

  唉……

  一枚玉扳指,就讓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和諧關係,生了裂痕。

  可那些過去,生生的長在肉里,怎麼能割捨得了,撥了根去?

  一枚玉扳指,凝聚著她最初最真的情愫啊!

  那份初戀,太過美麗,雖然它的根長在死亡的土壤里,可他們就是在一片冰冷的殘酷的死亡的氣息中,綻放出了七彩的愛情之花——只是這朵花枯萎的太早,而讓人悲慟異常,記得也就格外的深刻入骨了。

  蕭璟歡想了又想,覺得應該好好的和靳長寧談談的——在這件事上,她需要得到他的體諒。

  從浴室出來,她開始找他。

  房內,沒有他,前門開著,窗簾搖曳著,一陣陣清冷的夜風從外頭吹進來,帶了幾絲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還有絲絲縷縷紅酒的芬芳,這些氣味在引導她。

  她走了出去。

  陽台上,亮著一支漂亮的吊燈,燈光效果絕佳。

  忽明忽暗之中,靳長寧坐在木製的搖搖椅上,身上穿著那身絲質的睡衣,手上夾著一隻高腳杯,杯中有紅紅的液體,在他手心優美的滾動。

  他仰著頭,望著那已經完全被烏雲包圍住的星月,有薄薄的煙雨飄落了下來,空氣是濕潤的,帶著酒的味道,還有他的味道,雜糅著,被她呼吸了去。

  寂寂的夜,透著點壓抑感。

  都說,境有心生。

  心情差,夜顯淒冷,雨顯淒綿;心情好,夜色如夢,相擁聽雨,自也有無盡風騷。

  今天,本該是個多情之夜,怎麼就生了這樣一種憂思,以及愁悵。

  她走了過去,將他手上的杯子取走了,擱到了原木桌子上。

  他的注意力也跟著被拉了回來,看到她赤著腳,踩上底盤,往他身上賴了下來,貼在他胸口上,靠在他肩膀上,一雙柔若無骨的手臂將他環抱住,什麼也不說,只有呼吸聲在互相呼應。

  「你這是什麼意思?」

  靳長寧低低而問。

  「想抱著你睡覺。」

  她閉了眼,感受著他身上傳遞過來的溫暖,外頭有點冷,他的暖,是她貪戀的。

  這個時候,如果他肯抱緊她的話,會暖和很多。

  但他一動也不動的,垂著雙臂。

  「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突然這麼問了一句。

  這讓她猛的睜開了眼,支著他的胸膛,拉開了點距離:

  「什麼意思?」

  他淡淡的對視著:「我只是希望你弄清楚你想抱著誰睡。別把對象弄混了。」

  這話,真的很扎人。

  血色自她臉上一點點退下,冷風吹來,心,好像被吹冷了一大半。

  「你在生氣。」

  她輕輕的說。

  「你在乎嗎?」

  他淡淡反問。

  「我當然在乎。」

  他笑了笑,幾絲嘲意在眼底泛起,並被燈光炸開,四射了開來:

  「你這是在自欺欺人,還是在安慰我?」

  「……」

  她的臉色再度白了一下。

  「如果你在乎我,你會為了一塊石頭花了五百萬?」

  「……」

  「歡歡,我們不如假設一下,如果那塊石頭不是你和邵鋒的定情信物,你會這麼不顧一切,拼命的這麼加價嗎?」

  會嗎?

  她在心裡自問了一句。

  答案是那麼的明顯。

  不會。

  對於珠寶玉飾,她從來不在乎。

  「我……我只是……只是想把它買回來還給我姥爺……我不想有人買了它去亂糟踏……我沒別的意思……真的……」

  她叫著,解釋著。

  只是這解釋,也太蒼白了一些。

  他卻輕輕的笑了,笑得她有點手足無措,而後,冷靜的指出:

  「歡歡,你顧左右而言其他了。」

  下一刻,他的手指輕輕觸到了她的臉,輕嘆聲緊跟著就從他嘴裡溢了出來:

  「如果你不想回答,我來幫你回答。」

  「……」

  「如果這不是你們的定情信物,你絕對不會一擲五百萬。歡歡,我知道的,在你心裡,我永遠也比不上他。只是今天,你很明顯的在我面前表現了出來而已。」

  張了張嘴,她想說什麼的,可是聲音卻哽噎了。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是你,他是他,你們倆個都是我生命當中最重要的人。

  可是,她沒說出來。

  因為此時此刻,解釋越多,越像是在掩飾。

  屋內,有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屋外頭,一男一女對峙著,彼此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雨絲似乎大了起來,沾在臉上,濕漉漉的,黏的厲害,也涼得厲害,畢竟,已不是夏天了。

  「我去接個電話。」

  他說:「你讓一下。」

  這麼一字一頓的提醒,令她記起,自己一直靠著他。

  那疏冷的嗓音,令她不自在極了。

  她忙讓開。

  一道風起,他往裡走去,身影依舊,卻一下子變得不可親近。

  她站在那裡,由著風吹,雨淋,心頭酸了,疼了……

  深呼吸。

  再深呼吸。

  可情緒,就是不得平靜。

  那邊,靳長寧接通了電話。

  「季兄……還沒睡……好……我馬上過來……一會兒見……」

  這麼晚了,他還要出去?

  沒有來向她說明,他在往房外走,可能是回自己的房間換衣服去了。

  沒一會兒後,樓下傳來了輕輕的關門聲,然後,她看到那輛車從車庫出來,打著燈,往大門駛了出去。

  被冷落的滋味,原來是這麼這麼的難受。

  她深深的長嘆了一聲。

  「歡歡,你們……吵架了?」

  外頭,傳來了敲門聲,母親很擔憂的出現了。

  她抹去了臉上的雨水,以及眼底的濕意,轉身,悶悶的抱住了母親,強笑著安慰道:

  「沒有。是季北勛找他有事。我們,怎麼可能吵得起來?媽,從小到大,長寧哥一直就讓著我的。您忘了嗎?」

  「現在不太一樣了。」

  靳媛輕輕嘆,摸著女兒那單薄的肩頭:

  「畢竟,現在他是你丈夫了。歡歡,你要是太念著以前,會傷到他的。而人在受傷的時候,會本能的保護自己。所以,他真要是和你吵架,也情有可原。畢竟,他守了你這麼久。

  「要是從來沒得到過也就算了,最最糟糕的情況是:你以為自己得到了,結果卻發現被騙了。那會很難過。

  「就像我以前守了你爸爸那麼多年,最後,我發現我竟是在空擲自己的年華,輸得一踏糊塗。

  「人,憤怒起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所以,當年,我的選擇是義無反顧的離婚。

  「歡歡,真心,經不起賤踏。」

  說這句話時,她著重在強調,並拉女兒折回了房裡,扯了毛巾給她擦了擦臉孔,一邊認真的繼續叮嚀:

  「賤踏了,那個人可能就收回了,不再愛了……

  「歡歡,不能等到失去了,才來後悔……

  「好好想一想,你要是失去了長寧,你的心,會不會比失去邵鋒更心痛。」

  這些話,很有道理。

  蕭璟歡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她是在乎這個男人的,可這份在乎,似乎還沒有超越對某人的思念。

  而以後,她必須要學會做到一件事,那就是淡忘過去,接受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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