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心懷正能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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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外,明明春光明媚,可靳長寧卻像掉入了冰窟,渾身上下通體俱冷。

  韓江南一家三口,在別墅住了四天。

  這四天,無論是韓江南,還是彭淑芳都在努力想要親近蘇錦,以彌補他們這二十九年來未盡的為人父母的責任。

  上午,彭淑芳會和蘇錦一起去買菜,然後呢一起準備午餐,說說家常話,了解對方的喜好,了解彼此這二十幾年的生活歷程。

  通常都是彭淑芳問,蘇錦回答。

  從有記憶開始,一路一路的講,講童年,講被販賣,講生活在蘇家的美好時光,講如何和靳恆遠認得……

  那些開心的,她會細細的說;那些不愉快的,她粗略的帶過,不想惹人傷心……

  即便如此,彭淑芳聽著感情起伏仍然很大,時不時會暗自落淚,但為女兒這一生過的太過於曲折。

  吃過中飯,她會睡午覺,這段時間,是屬於靳恆遠的。

  他會陪她一起休息,在入夢前,放點輕音樂,或是小聲的說上一會兒話。末了,愉快睡去。

  午覺後,父親韓江南會在畫室等她,一起研究中國畫。

  他悉心指點這個在畫畫上極有天賦的女兒領悟更多國畫的奧秘。

  晚上,靳恆遠會陪著她們一家四口到處走走,領略上海灘夜景的萬種風情……

  深夜,她會依偎在男人的臂灣里沉沉睡去。再沒有做過噩夢。有他的日子,夢都是甜的。

  日子過得平平靜靜,暖暖的家的感覺,卻沁入了她的心脾。

  這幾天,他們絕口不提蘇錦的身體狀況,只談高興的事情。

  不過私底下,韓江南倒是細細問過的,靳恆遠實話實說了。

  韓江南聽著心情很沉重,回頭對妻子說:「兩個女兒都嫁在上海,要不我們在這邊買處房子吧!這樣,他們回娘家也方便點……再有,小錦早晚得住院,我們總不能老住在女婿家……」

  彭淑芳同意了。

  這事,由靳恆遠去辦的,選了一處精裝現房,手續一辦好就搬了進去。

  這對父母本來是想把蘇錦這個失散多年的女兒帶回家去好好處一陣子的,後來考慮到他們夫妻團聚也著實不易,也就沒再提。

  時光不覺飛逝。

  愉快的日子,總讓人覺得過得是那麼的匆匆。

  這段日子,蘇錦臉上重展了笑顏。

  這笑顏,又感染到了靳恆遠,那張冰山似的臉孔,遇了春風之後,冰雪皆融,露出了最柔軟的笑容。

  新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蘇錦的心,變得無比的寧靜,她每時每刻都讓自己保持在平靜的愉快中,過去的每一天,每一個小時,都是美滿的……哪怕是入夢也是甜美的……

  而讓靳恆遠高興的是,她的胃口,變得極好,雖然還是貓食一樣吃得很少,但容易餓了,這是好現象。

  律所那邊,他已完全放下。

  如今,他的世界,只有她,只關心她的身體健康與否,只留心她的喜怒哀樂。

  她喜,他也喜。

  他怒,他也怒。

  就是這麼的簡單。

  時間,不知不覺就走進了四月,走進了他們相親三周年紀念日。

  以前,他們說好的,每一年的這一天一定要去咖啡店那邊坐一坐。

  如有一天,這家店的老闆若不開了,靳恆遠還留了名片,到時,他願意盤下來,讓它長長久久的開下去……

  因為那是他們婚姻的起始,他們愛情的見證。

  一杯咖啡,一個睇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們坐了一個上午,就只是簡單的聊天。

  後來,靳恆遠上了一趟洗手間。

  蘇錦戴著口罩,拿了靳恆遠的卡去付帳。

  才付完帳,一個很漂亮的女生攔住了她。

  蘇錦確信,自己根本就不認得這女孩子,可她臉上露出的鄙夷之色,在告訴她:這人是沖她來的。

  她不想搭理。

  可那女生卻一再攔她路。

  「你什麼意思?」

  蘇錦終於開口發問,語氣是淡淡的:

  「找茬?我們認得的?」

  「你不用認得我,我認得你。」

  女生冷笑著:「古人就這麼說了,男歡女愛,也得門當戶對,男女之間棋鼓相當,那婚姻才走得下來,醜八怪,你這麼丑,不知道在家躲著,居然還敢出來丟人現眼……」

  那人一上來就把她頭上的假髮套,以及臉上的口罩全給扯了,然後發出了一陣嘲弄的譏笑:

  「哈,居然連頭髮都是假的,像你這樣的女人,還真絕版了。大家快來看啊,大家快來看啊……這裡有個絕版醜八怪……」

  有那麼一刻,蘇錦是亂的。

  這段日子,但凡出來,口罩和假髮,她一件不落,一定都帶齊全了。它們能把她保護起來,現在卻被全扯了去,容顏之丑盡數落在世人眼裡。

  人皆有愛美之心,所以,她還沒辦法完全坦然的面對這樣不美的自己。她怕在別人眼裡看到異樣的目光。

  而此刻的咖啡廳,顧客挺多。

  她本該憤怒的,慌張的,奇怪的是,最初的驚慌過後,她卻變從容了,目光也平靜了。

  她靜靜的睇了過去,不解自己和這人結了什麼恩怨,她要如此來毀她形象:

  「小姑娘,你今年幾歲了?」

  一臉的嫻靜如水,不驚不惱,卻讓那女生愣了愣,末了,脫口便罵了一句:

  「我幾歲關你這醜八怪什麼事?」

  蘇錦並不生氣,只淡淡道:

  「《弟子規》,學齡前娃娃的啟蒙書,讀過嗎?

  「人有短,切莫揭,人有私,切莫說。道人善,即是善,人知之,愈思勉。揚人惡,即是惡,即是惡,疾之甚,禍用作。

  「這幾句話的意思是什麼,你知道嗎?

  「如果你不知道,我現在可以教教你。

  「別人的短處,不要揭,別人的秘密,不要隨便亂說。讚美別人的善行,就等於自己在行善,對方要是知道了,就會更加勉勵行善。宣揚別人的過錯,就等於自己在作惡,如果過份的憎惡,就會招來災禍。

  「小姑娘,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吧!

  「不是大學生,就是剛踏上社會的應屆畢業生了,怎麼連這點道德都沒有?

  「不幸毀容的事,相信落到任何人身上都是一件悲慘的事。作為一個有良知的人,你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以此來奚落人?

  「請問,你的快感是怎麼來的?

  「對,我是丑了,那又怎麼樣呢?

  「難道你就能永保青春?

  「試問一下,等你老得滿臉雞皮疙瘩時,你又能比我好看到哪裡去?

  「小姑娘,丑和美,有時不在人的長相,而是人心。人善才是最美的。

  「你在笑話我的時候,你覺得你能比我美得了多少?

  「我告訴你,雖然你長得是比我好看,但是,我看到的只有一份早已被你扭曲了的醜陋……

  「你不覺得現在的你,就像一隻跳樑小丑嗎?

  「丑得已經不能再丑。」

  一句復一句話,不疾不慢,穩穩噹噹,把那小姑娘損得那是毫無反擊之力,與此同時,她的臉孔,不由自主就漲得通紅通紅起來。

  「說的好……」

  正在收錢的收錢員滿口贊了一聲,並且從那位置上走了下來:

  「人美心壞的人,到哪都遭人嫌。

  「走走走,像你這種只會以貌取人,還要落井下石的人,我們咖啡店不歡迎你進來……

  「請出去,什麼玩意兒,沒事當眾揭人短的傻B,你有什麼了不起的……」

  那收銀員小姑娘脾氣超火爆,人超有正氣。

  「對啊,對啊,人家毀容了,你還這樣,你道不道德啊……」

  「是啊,是啊,這十幾年的書都讀到豬身上去了……」

  來喝咖啡的人,一個個都站到了蘇錦這邊。

  那個想讓她出醜的小女生,看情況不對,氣哼哼的白了臉孔,灰溜溜跑了。

  那是一個被人嬌縱壞了的孩子。

  蘇錦想,可能是靳恆遠的某個愛慕者的朋友或是妹妹之類的,不服氣靳恆遠守著她這樣一個醜八怪,所以,才跑來這麼鬧騰宣洩一下心頭的不甘的吧!

  「靳太太,別理那種渣女。」

  收銀員小姑娘已然認出她是誰,非常好心的安慰了一句。

  蘇錦只是淡淡一笑:「謝謝,我不會把她的話放心上的。實際上,我的確是丑了點。不過,只要我活得很美就行了!」

  能勇敢的活著,本身就是一種美。

  而這一幕幕,全落到了去而復回的靳恆遠眼裡。

  一方面,他很生氣居然有人會來找蘇錦的麻煩。

  另一方面呢,他卻莫名生了欣慰之情。

  因禍得福啊,他的太太終於敢坦然面對自己的殘缺了。

  為此,他不得不為她重重鼓掌。

  「啪啪啪……」

  掌聲無比響亮。

  蘇錦在眾人讓開的通道中,看到了自家男人的欣慰笑臉,眼底全是激賞:

  「老婆,你說的太對了,人善才是最美的。

  「另外,我還想補充一句:能不斷超越自己的人,哪怕面對最惡劣的逆境,依舊勇敢走下來,讓自己笑對人生的人,是最最美的。

  「老婆,在我眼裡,沒有人比得起你。」

  這一天的午後,收銀台前,發生了這樣一幕:

  一個是帥到掉渣、英氣逼人的男人,風衣長褲,沉穩的笑容,溫柔似水;一個是滿面布滿星星點點傷痕、眼睛清澈如水的板刷頭女人,毛衣,配牛仔,外搭寬鬆長款外套,笑得清清淺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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