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不向著你,一切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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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雞有打算把小雞另嫁的想法。請問老鷹,你想好要去怎麼討好母雞了沒有?

  「老鷹是流氓,又丑又沒窩,母雞很難看上的……」

  「老鷹要是願意去整整形,也許會變成一隻帥帥的大公雞呢……」

  靳恆遠笑著說。

  薄飛泓馬上嗤然:

  「整來整去整不掉本質上是個混混的最初形態。沒啥好整的……我就這樣一個人。屈意討好,不是我能做的出來的……」

  他啊,他就是這種寧折不彎的性子。

  說動聽點,就是不懂變通,情商低下;說難聽點,就是脾氣又臭又硬。

  「那就慢慢等著,找機會讓母雞知道,你這隻老鷹不吃小雞,相反,還樂意保護她一輩子。比那種不實用的公雞有能力多多了……」

  「我也是這個想法。謝謝你特意打電話來開解我啊……」

  薄飛泓道了一聲謝。

  靳恆遠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不用開解的,是我家小女人擔憂你……」

  「回頭跟她說,我沒事。沒有什麼是能打垮我的。大不了就是一輩子打光棍。」

  薄飛泓反應很平靜。

  他本來就沒有娶老婆的打算。

  所以,一切隨緣了。

  靳恆遠哈哈一笑,看到紅燈停下時,隨口撂下幾句甚是囂張的話來:

  「相信我,你一定不會打一輩子光棍的。和我靳恆遠混一處的人,要混到那地部,我臉擱哪?

  「只要你聽我的,不出三年,我讓你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大變樣。

  「到時,但凡只有他們想來求你認回孩子的份。前提是,你得把楊葭慧給降住了……女人的心向著你,什麼事都好弄,不向著你,你再挖空心思,一切都白搭……」

  那份自信,令薄飛泓為之莞然輕嘆:

  「經驗很足啊!」

  「那是,這絕對是經驗之談……」

  靳恆遠去了醫院,先去找了南弗恩教授了解了一些情況。

  那位主治醫師講的全都是專用醫學術語,而他對醫學是不怎麼了解的,也不太樂意細細的去理解那些術語背後意味著的身體狀態,直接問重點。

  南弗恩的回答是:「這不是我接手過的狀態最差的病人。能不能治癒,我不能保證,但機率是很大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靳恆遠去了病房。

  午後,白髮蒼蒼的蘇爺爺在邊上打磕睡。

  蘇暮白沒睡,正在看書。

  一進門,這兩個男人的目光就在空中交對上了。

  「爺爺,您回房歇一歇去吧!」

  蘇暮白喚醒蘇爺爺,催他往隔壁去睡。

  蘇爺爺看到靳恆遠來了,點了點頭,打了一聲招呼之後走了出去,並給帶上了門。

  「怎麼沒睡覺?」

  靳恆遠坐到邊上,瞄了一眼他看的書,問:

  「在看什麼書?」

  「張海迪《生命的追問》,才開始看。」

  蘇暮白撫著封面說:

  「自從大學畢業,我已經很久沒有一本正經拿著書,找個安靜的角落,看幾頁無關工作的文字了。」

  「是啊……生活節奏那麼快。如今回過頭去看看,校園那幾年,是最最平淡而簡單的,畢業之後,有很多東西都變味了。在社會這大染缸里待的越是久,就越會覺得,還是做坯布時最有滋有味。」

  學生時代,就是一片片白淨的坯布。

  待出了校園,進入社會,有些被染成了極品,被爭相求購;有些被染成了上品,不愁銷路;有些染得不好不壞,勉強能賣;有些成了次品,半賣半送;有些則直接被染壞了,當垃圾一樣被扔了……

  又有幾塊坯布能逃過被染的命運,能永遠保持一塵不染的?

  「你來,不是來和我談心的吧!」

  蘇暮白繞開開場白,把話題引到了正題上。

  「嗯,我有正事找你。」

  靳恆遠取了一份代理合同遞了過去:

  「我想是來向你了解一下四年前你娶秦雪的整個前因後果。既然你要離婚,既然你想我做你的代理人,那就請你對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當年發生的事……我需要對你的婚姻狀況作一個全面的評估。」

  「應該。」

  蘇暮白點了點頭,把那文件給接了過去,一時不清楚這是什麼東西。

  靳恆遠補充說明了一句:

  「這是委託協議。你看一看吧,要是沒什麼問題,就簽了。接下去,我會全全代理你的離婚案。」

  「好。」

  蘇暮白翻開來,細細看了一遍。上頭羅列的條款,合情合理,收費也不高。

  正確來說,這個價格,比上次他提的,完全是打了對摺的狀態。

  他看了一眼,不覺抬起了頭。

  「有問題嗎?」

  靳恆遠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正在處理郵件,感覺到了,抬眉問道。

  「嗯,有問題。」

  「哪一項?」

  蘇暮白指著問題所在處,轉過頁面,讓他自己看:

  「報酬這一項。我知道你的收費一向高……靳恆遠,我並不想欠你人情,所以費用方面還是改到之前我說的那個金額吧……你標明的這個價格,太低了……不合適。」

  這話一出,靳恆遠不覺彎了一下唇,隱隱欲笑:

  「我打了這麼多年官司,還真是少有遇上願意出那麼大高價的。一般都是能壓就壓。看來你這案子背後麻煩不小啊!」

  都是人精,心裡都雪亮著,都知道酬勞的多少,和辦事時付出的辛勞,往往是掛鉤在一起的。

  在這份協議上,靳恆遠標註的是正常酬薪,當事人卻要再加上一倍——天上不會平空掉餡餅的,其背後意味著什麼,不難猜想。

  「的確不小。」

  蘇暮白點頭承認:

  「這麼說吧,靳恆遠,我找你打這個官司,一旦你接了,就等於讓你接了一個爛攤子。可能還會給你帶去不小的麻煩。所以,勞與酬成正比。這是必須的。」

  「這個說法,倒也合情合理。」

  靳恆遠眉一挑:「不過,你是不是也該設身處地的替我想一想:如果我向你要那樣一個報酬,到時,小蘇知道了,你說,你讓小蘇怎麼看我?」

  他也有他的顧慮。

  「行了,就這樣吧……我不是那種會用報酬的多少來衡量我該對這個案子付出多少精力的人。既然接了,就會認認真真的幫你到底。如果我連這點職業道德都沒有,你也不會運用各種關係,在明知我們兩家有過結的情況下,還找上我來幫你脫困了……」

  對的,他的眼光,就是這麼的銳利,這麼的毒。

  蘇暮白在心裡輕輕一嘆。

  對於這個男人,他或多或少是欣賞的:男人對男人,若是對得上眼,往往就會惺惺相惜。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他就沒再婆婆媽媽,接過水筆,飛快的就在上頭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謝謝!」

  遞迴協議時,他由衷的表示了感謝,同時伸出了手。

  靳恆遠接過來,望了一眼那隻手,勾了勾唇角,一笑和他握了:

  「不客氣。希望接下去這段日子,我們可以合作愉快……」

  「同希望。不過,為什麼要發笑?你這一笑,太有深意,能說明一下原因嗎?」

  蘇暮白也是很能察言觀色的。

  靳恆遠這個人,只有在自己家人面前時,才會脫下外人面前那淡寡寡的偽裝,而變得笑吟吟溫厚可親。而剛剛,這人和他談話時,臉孔上的神情始終淡然,那是一種標準的工作表情,以至於令剛剛那一笑顯得怪異了。

  「怎麼說呢?蘇暮白,其實,我挺討厭你的,依我心裡最忠於自己的想法,就是離你遠遠的,眼不見為淨才是最好的。十年前我就存了這想法的,這輩子,我一定不要再和你打交道。結果呢……」

  他聳聳肩,滿口皆是淡淡的感慨:「結果,我卻接下了這個案子——命運這種事,還真不是我們能控制得了的。」

  蘇暮白沉默,也幽幽彎了彎唇角。

  是啊,誰能想到,十年前令他恨的咬牙切齒的登徒子,十年後會搶了他的愛人,卻還和他握手談話於病榻邊上。

  「好了,現在,我們來談談你當初為什麼結這個婚吧,以及現在你打算離婚所面臨的各種可能會發生的情況……」

  他把合同放好,回歸正題。

  「嗯,談之前,麻煩你去把門鎖好。」

  蘇暮白指了指門。

  他不希望爺爺奶奶進來聽到不該聽的。

  靳恆遠去瞄以一眼後,去上鎖,回來時,看到蘇暮白滿臉跌入了記憶一樣的神情,湖蘭色的病服襯得他肌膚白的透明——臉形比起一個多月前那回見面削瘦了不少。五官絕對是好看的,斯文中見雋雅,那雙眼睛,溫潤時溫潤,深邃時也夠深邃。

  他坐下時,蘇暮白問了一句:「關於我的婚姻狀態,你現在知道多少?」

  「不是很多。大多是聽小蘇說的。小蘇又是聽盛樓的。傳來傳來,難免有出入,你就仔細再說上一遍吧……」

  「好!」蘇暮白點頭:「那我就從頭說。」

  他靠著,手不斷的撫著自己的大腿,徐徐說了起來:

  「先說說我媽周玟……」

  蘇暮白的外祖家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姥爺是某區一處政府機關內的廚頭。三十幾年前,姥爺透過各種關係,讓周紋上了大學,因此才認得了嘉市的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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