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欣賞:傲氣卻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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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錦想了想,自從知道靳恆遠的身世,好像已經有好幾個人這麼評價他倆的關係了。

  她轉過了頭,眼前這位是不折不扣的千金小姐,更是社會精英份子,她幹練,她漂亮,她有著無數普通女孩所擁有的非凡家世——同時,她還喜歡上了她的男人。

  此刻,站在白色的燈光下,她正用一種挑剔的目光,評價她。

  蘇錦大大方方由著她審視,末了淡淡一笑:

  「明小姐,聽說你是律師,恕我冒昧,也恕我笨拙,有個疑問,我想向你請教。」

  「請教不敢,有疑問就請直說。看在靳恆遠的面上,這一次,我不收你諮詢費。」

  話鋒犀利之極。

  蘇錦勾了一下唇,面色平靜:

  「我想請問明小姐,拋開你的家世,如果長在普通勞動階層,現在的你,是怎樣一個你?

  「還能像今天這樣,年紀輕輕就能在律政界站穩腳跟,成為一名出色的律師嗎?如果,你沒有現在的人脈網,還能擁有豐富的案源,將自己的事業經營的有聲有色嗎?

  「說白了,其實就是:你如今得到的這一切,一半源於你從小生長著的富裕環境,所給你帶來的得天獨厚的社會資源,父蔭、祖蔭,給了你一個別人永遠都很難超越的起跑線;另一半,則源於你的努力。

  「丟開這些之後,我們都一樣,都只是為了生活而在奮鬥的普通人。需要愛人,更需要被愛。

  「我承認,我是很普通,但,配不配得上他,別人的評價,毫無意義。

  「男女之間,說到底,只有一句話:你認可我,我認可你,那就夠了。」

  話音落下,抱胸而站的明若溪忽就笑了,眼裡泛出了欣賞之色:不卑不亢,傲氣卻優雅,理智卻不尖銳,這女孩子,風骨真不一般。

  「看來,靳恆遠沒挑錯人。」

  她輕輕一嘆。

  蘇錦一怔,但見她已然伸出了手:

  「蘇錦,這世上,男人有很多,優秀且專情的,真是鳳毛麟角。恭喜你,降住了一隻麒麟怪獸。」

  前一刻,似要刁難,後一刻,給予祝福。

  這是怎麼一個情況?

  蘇錦有點困惑。

  明若溪卻笑了,笑容甚是爽朗:

  「別被我的態度嚇到,我只是有點不甘心自己看上的男人,就這樣成了別人的寵物。剛在飯桌上,看到他那樣細心的照看你,真是叫我羨慕嫉妒恨啊……

  「我沒別的意思,之前那幾句話,就是想看看自己輸給了怎樣一個女人。

  「不管怎樣,今天能認識你,我很高興。

  「如果願意和我交朋友,就握個手吧!

  「放心,我不是那種心機婊。也沒興趣插足別人的婚姻當第三者。」

  脾氣很直爽。

  蘇錦不覺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也很高興認得你。明小姐,每個人生命當中都有一個命中注定的人。你終也會遇上,只是時間問題。」

  「當然!」

  明若溪淺淺一笑,心裡則在嘆息:

  錯過了靳恆遠,還能有誰入得了她的法眼,成為她的真命天子。

  後來,明若溪喝得有點醉。

  醉眼朦朧看這世界,才會覺得更迷人可愛。

  這也不知是誰說的。

  明若溪覺得不對。

  餐會結束後,她隨父親回了別墅,睡不著,喝酒,一喝就高——她本來是不容易喝醉的,這一會兒喝得有點迷迷糊糊了,可看到的世界,不是美的,而是苦的。

  大約是因為心太苦。

  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喜歡的男人,結果,人家竟然不吭一聲就結婚了,而她居然歡天喜地的以為還有機會。

  那天,看著他推開自己,走向另一個女人,她痛的挖心;今天呢,看著他們夫妻雙雙坐在一起,看著他時不時還給她夾菜,如此體貼,酸了她的同時,也傷了她。

  偏偏那個蘇錦,這麼的特別,害她覺得,若是去故意為難,反而失了自己的身份和格調——那女孩,讓她沒法去蔑視。

  「爸,你幹嘛,把酒還我?」

  酒突然就被搶了去,她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發現父親不知何時跟了過來。

  她咕噥著叫了一句,跳過去想搶回來。

  砰,紅酒瓶被砸在了地上,頓時,酒香四溢。

  「做我明澹的女兒,就不准這麼借酒燒愁。」

  聲音是那麼的威嚴。

  「我哪借酒澆愁了?」

  看著地上被砸出來的那一朵酒花,她無奈極的坐上石椅,望著滿天的星星,嘆息起來。

  「那你現在這是在幹什麼?」

  明澹沉沉發問。

  「我啊……我失戀了……只是隨意悼念一下……」

  「悼什麼念?」

  明澹不以為然:

  「喜歡,就去搶過來。」

  這話,讓明若溪一楞,轉頭看:

  「爸,您說什麼?」

  「我說,喜歡就去搶。」

  這一句話,在夜色里顯得無比的清晰響亮。

  明若溪打了一個酒嗝,覺得自己肯定是聽錯了:

  「爸,他……結婚了……」

  「結婚了,不能離婚嗎?」

  明澹淡淡反問:

  「這世上的事,只要你還活在,每天都會生變數。前一刻,海誓山盟,後一刻,勞燕分飛,多的是,有什麼可稀奇的?」

  是,在這世上,離婚現象,的確是一日比一日高了,可是,插足成第三者,一向是明若溪所不恥的:

  「爸,他要看上我,早看上了,您覺得,他會在結婚後再來個婚變,再和我談戀愛嗎?隨便想想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再說,我不會做第三者,也不可能去做第三者……」

  她捧著發疼的頭顱,想去找自己的床,好好親熱一下。

  明澹沉沉看著,那精利的目光在夜裡里閃閃發亮,亮到刺眼……

  他的女兒,怎麼能被比下去?

  餐後,靳媛去了自己在上海的別墅——她不想去面對女兒,那孩子,見一次面,就傷她一次心。有時,她是真不知道要如何去處理這段母女關係。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千古名言啊!

  靳恆遠和蘇錦回了公寓。

  到家後,他第一時間跑去檢查了妹妹的房間:小姑娘今天挺乖,逛完街,在外吃了晚餐,回家乖乖睡覺了……

  蘇錦洗了澡出來不見男人,找去了書房,聽得他在打電話,那麼晚了,好像還在研究公事。

  「你先睡,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一下。不到一點怕睡不了覺!」

  靳恆遠掛下電話,啪啪啪打起字來。

  蘇錦見他那麼忙,雖有滿肚子的話想說,卻又不好再打攪,去給他泡了一杯茶端上來,正準備要走,卻又被他拖住,緊跟著唇上就被吸了一口:「謝謝老婆。」

  她不覺一笑:「你忙。我去看一會兒電視。」

  「別再看胡歌演的戲了,我會吃醋……」

  說得好認真。

  認真吃醋的靳恆遠非常可愛,她笑開了懷,捏他臉:

  「乖,老公別鬧。」

  「親一下就不鬧。」

  她忍著笑,親了一口,走了出去,才合上了門。

  靳恆遠處理了一些公務,完事後,已經十二點多。

  他擰了擰發酸的脖子,手機響了起來。

  是季北勛的來電。

  「你打過我電話?」

  「嗯。」

  「手機沒帶在身邊。」季北勛說:「有什麼新發現麼?」

  「我覺得池晚珠所謂的生病靜養,大有問題。」

  他把晚餐時的談話內容捋了一遍。

  季北勛在那邊考慮了一會兒:「我去找關係翻一翻舊案。另外,去查一查那個叫裴元欽的……出國四年,最後死了英國,看看當年是誰處理了這個案子。」

  「好。那個DNA檢測什麼時候出結果?」

  「最快明天晚上!」

  「一有結果,第一時間給我來個電話。」

  「沒問題……另外,我們現在查的事,你有和蘇錦說了沒有?」

  「沒呢……一頭霧水的,等有點眉目了再說。」

  「這樣最好不過。知道太多,她會胡思亂想。」

  「嗯,你那邊有什麼進展嗎?」

  「有。但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怎麼了?」

  靳恆遠心裡咯噔了一下。

  「我查到,那周紋和秦雪的父親秦建國,和你家族裡某些人勾搭在了一起。」

  靳恆遠一驚,繼而眯起了眼:「誰?」

  季北勛說了。

  靳恆遠臉色一下冷成了寒冬臘月。

  「還要繼續查嗎?查得越多,牽扯的越廣。」

  「為什麼不查?」

  靳恆遠冷冷一笑:

  「我倒要看看,這底下還藏著多少骯髒齷齪的事。」

  清晨,蘇錦還在睡覺,有個柔若無骨的身子一把抱住了她,且直往她胸口蹭。

  朦朧中,她感覺到異物來襲,一驚而醒,看到的卻是蕭璟歡那個壞丫頭鑽進了被窩,正嘟著粉嫩嫩的嘴,嘻嘻笑著直叫:

  「哎喲,嫂子的身子好香好滑啊,抱上去好軟……我哥好福氣……居然天天可以抱著睡……饞死我了怎麼辦?」

  嚇了一跳的蘇錦,松下繃緊的神經,不覺莞然失笑。

  她哪軟了?

  明明她更軟好不好!

  呵,這丫頭,怎麼就這麼膩人呢?

  不過,一點也不反感。

  很有家人的感覺。

  嗯,家裡真要有這麼一個妹妹黏人,那絕對會是一件愉快的事。

  「哎呀,嫂子,你身上有吻痕,很勤奮啊……」

  「哈哈,嫂子,你怎麼這麼能害羞啊!比我還純……白長那麼幾歲了……」

  某個小姑娘,在床上咯咯咯放肆的笑起來。

  她捂了捂臉蛋,淡淡笑了一笑,有絲絲羞澀在臉上浮現——如魚得水的夫妻之歡,好似真令她的肌膚,變得更光滑亮麗了。

  據說和諧的夫妻房事,能讓人容光煥然,更顯女人魅力。

  或者,是有道理的。

  換上衣裳下得樓來,空空的屋子裡,全是粥的香氣,還有新做麵包的味道。

  廚房內有一道頎長身影在忙忙碌碌。

  家的感覺,在血脈里噴張開來。

  生活中,最簡單的幸福,就是清晨醒來,有個心愛的人,在廚房,為她(他)在意的人做早點。

  要是有孩子了,還會出現一家三口一起刷牙的動人畫面。

  尋常小事,最顯家的溫情。

  而那溫暖的親情,是她渴盼已久的,是她從幼年時期就缺失的。

  「需要我幫忙嗎?」

  那一刻,她的心,變得格外柔軟,不知不覺就黏了上去。

  「怎麼沒多睡會兒?」

  他轉頭看她,順帶著輕吻了一下。

  「不是說累了麼,不是說不睡到中午不起來的嗎?」

  他笑著重複了她昨晚上入睡前說過的話:那會兒,實在是太累了——被他累到的。

  「睡不了了。」

  她笑笑。

  「歡歡跑去鬧騰你了?」

  他沖樓上瞄了瞄,剛剛,她有看到那壞丫頭偷偷往上跑去。

  「呵,這丫頭,真是越大越淘氣。被慣壞了。自從爸媽離婚,家裡人一個個都慣著她,雖然她還知道講道理,不過,有些時候,在她故意黏人時,完全還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小蘇,你得多擔待點啊!」

  「嗯!」

  她轉頭也往樓上瞅了瞅:

  「她故意黏人,那是因為她把被黏的人,看作了家人,可以撒嬌賣蔭,可以得到愛護……她要不看重,也不會黏人了。」

  道理是這樣的。

  靳恆遠很高興她能理解,畢竟不是所有人能接受得了一個成年妹妹往成年哥哥的房裡,黏著哥嫂的:

  「也可以這麼說,她越是黏人,越代表重視那個人。」

  「所以,我樂得被她黏的。」

  她會意一笑,轉而又遲疑的說道:

  「昨天我們聊了好一會兒,看得出,她很敬愛你,還有你爸,以及爺爺奶奶,但,一個字也不提媽媽……後來,媽媽來了,和她說話,她都不願意搭理。心結好重。」

  「嗯……她從不主動提到母親。見了面,也沒辦法正常交流……那個心結,不是一天兩天能解開的……」

  在這件事上,他有心,卻無處使力。

  「不太懂,她對易叔叔的陳見,怎麼那麼深?」

  她輕輕嘆了一聲。

  靳恆遠目光閃了閃:「這麼說吧,一個孩子心裡一旦對某個人的認知定了型,如果沒有外因進行干擾,想要顛覆她心裡這個印象,是很難的。就像你之前,對蕭家的印象那麼差。如果你不了解其中的所有真相,你覺得你的心結能打開嗎?」

  蘇錦點頭,承認:「的確很難!」

  「同理可以用到歡歡身上……」

  這是沒辦法的事。

  「好了好了,大清晨的,咱不研究這些不高興的事了……來吧……把這個端出去,是歡歡愛吃的,今天特意做給她的。省得她老念叨我重色輕妹……直罵我不是她親哥哥了。」

  是新做的奶油土司,噴香著!

  蘇錦笑笑,連忙幫襯著把食物給端了出來。

  「對了!等一下,我們去H城看望一下蘇暮白,你看怎麼樣?」

  隔了一道矮櫥櫃,他在那邊提了這麼一件事。

  「今天去?」

  呆了一下,轉頭看,他正在關火,把剛熬好的粥給端了過來。

  她忙取了一隻鐵架子置在桌面上。

  其實呢,她一直想提這事,只是這兩天事兒太多。自己又病了一場。他能這麼快提出來,倒是讓她驚訝。

  「我請的那位專家今天會到,我想過去,把他的情況了解一下,然後給出一份就醫資料,讓人家好好的對蘇暮白的情況,作一個全面的了解。

  「最主要的是,這種事,是越早治療越好,耽誤越久,越難恢復……

  「我昨天下午把今天要做的事,基本上全解決了,晚上呢,該交代的事也全給交代出去了,今天一整天我可以把時間騰出來陪你。

  「趁今天有空,我覺得該把這事給辦妥了。

  「你是知道的,韓彤這個案子,就這幾天要開庭了,我呢,另外還有事要忙,後兩天,怕是沒時間的……

  「再有,咱媽的五七,因為舅媽的事給耽擱了,五七不脫白,那就得滿七脫白,或是百日脫白。

  「我知道,你的本意是,行百日孝,再脫白轉紅的。我的意思是滿七脫白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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