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那些年,蕭至東養著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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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朋友,他們夫妻平日交好的朋友並不多,且都是有家小的,而顧麗君和顧櫟華,畢竟是大孩子了,往后里去,開銷會越來越大,家資不殷實,誰能養得起?

  人心都一樣,在幫助別人的同時,都得惦量著自己的能力來。

  一般人家,誰願意為了養育兩個別人家的孩子,而增加了本家的經濟負擔?

  再加上這對姐弟倆,死活不肯分開,所以,顧原和萬婉過世後那一段日子,兩姐弟只能相依為命住在自己家,靠著父母留下來那少的可憐的積蓄自己料理自己。

  如此熬了有小几個月。

  等到第二年四月,一場流感襲卷了安市,醫院人滿為患。

  顧麗君姐弟也沒有倖免。

  先是顧櫟華發起了高燒,顧麗君有帶著弟弟去醫療所掛點滴。

  掛了兩天,不怎麼見效。

  醫生建議去住院,要是燒壞了身子,可不得了。

  可此刻的顧家,早已家徒四壁,哪來的錢去住院?

  弟弟掛點滴的錢,已經將他們家裡最後一點生活費給花完了。

  掛完第三天鹽水的晚上,顧麗君也感染上了病毒性流感,體溫四十度,燒得她渾身乏力。

  那時候,她心裡是那麼想的:

  真要這麼燒死了也好,這樣子,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在失去父母之後,對於未來,她極度悲觀絕望。

  往後去,這日子怎麼過,她是完全沒有頭緒。

  後來,她燒沉了。

  昏昏沉沉中,她感覺有人在叫她。

  睜開眼,她看到了一個陌生男人,一把抱起了渾身燙的就像火爐的她,低低的在她耳邊安撫說:

  「別怕,不會有事的,我帶你去醫院……」

  那清冷中帶著關切的語句,是她失去所有意識之前唯一能記住的聲音。

  再次醒來時,顧麗君在醫院病床上,邊上坐著西裝革履的男子,容顏冷峻,目光深沉,面對她時,卻非常的溫和。

  顧麗君不認得他,問:「你是誰?」

  他答:「我姓蕭,我叫蕭至東,是你父親顧原的學友,大學的時候,我和你父親一起喝過酒。你叫顧麗君對吧……」

  她點頭:「是。」

  他撫著她的頭說:「相信我嗎?相信我就跟我走。我一定不讓你們姐弟吃苦受罪。」

  蕭至東拿出了一張照片,上面的確是他和她父親的合影。

  顧麗君害怕沒書念,更害怕姐弟分開,因為她曾聽人說過,誰誰家想收養她,可只能養一個,男孩他們養不起,無法接納。

  為了弟弟,她把手交到了這個陌生男人手上。

  「只要不把我們姐弟分開,怎麼樣都行。」

  就這樣,蕭至東照看起了他們的生活,供他們吃,供他們穿,供他們住,供他們讀書……

  在失去親人之後,是蕭至東讓他們感受了絲絲縷縷家的溫暖。

  那個時候,他們稱他為:蕭叔叔。

  聽到這裡,蘇錦呆了好一會兒。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裡竟有這樣一個故事,蕭至東和顧麗君居然有這樣一層淵源。

  顧麗君並不知她在想什麼,繼續往下說。

  蕭至東並沒有將他們帶回家,也沒有確定領養關係——他們從頭到尾是資助人和被資助人的關係。

  為了就近讀書,蕭至東為他們準備了學區房,請了鐘點工照看他們姐弟倆,生活上的一切用度,全是他在出資供給。

  蕭至東是一個工作很忙的人,一年到頭,他多數在外頭出差,很難得才來見他們一面。

  有時,他出差路過,會來探視他們,吃一口顧麗君煮的飯,喝一口顧麗君煲的燙。

  有時,他在外頭應酬,喝得有點醉了,會去他們那邊借宿。顧麗君會給他煮醒酒湯。等第二天酒醒了,他會悄悄離開。

  有時,他興起了,還會帶他們出去旅遊……不過,這種情況很少發生。因為他太忙。時間太過於寶貴。

  蕭至東相當相當關心他們。

  生日時,會給他們寄來禮物;過節時,會發一份過年快樂到他們的手機上;每個月的生活費,會定時打過來;學費會準時繳清;讓他們讀的學校,都是特別挑選過的。

  有時,要是順路,他還會親自送他們去上學。不會多說話,就這樣送到了,道一聲「再見」,他們正常上課,他正常出差。

  在顧麗君看來,雖然這位長輩臉孔很冷,不愛說話,不愛笑,可是他心地真的很好。

  在顧麗君眼裡,蕭至東是最最慈善、最最有愛心的、最最讓人敬畏的長者。

  認識之初,顧麗君並不知道蕭至東是怎樣一種身份,只知道,每一次見面,他都穿的光鮮體面,出手無比闊綽。

  後來,她才知道他是一個有著顯赫社會地位的成功男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商業大佬。

  可他的婚姻並不成功。

  一段成功的婚姻,做丈夫的怎麼可能成年累月的出差在外?

  隨著年紀漸長,顧麗君清楚的知道:夫妻分居兩地,互不參予對方的生活,往往是一種不幸婚姻的表現。

  有過一回,顧麗君陪他散步時,曾悄悄問過:

  「蕭叔叔,您和嬸嬸幸福嗎?」

  蕭至東抬眸看她,半天才作了回答:

  「不幸福。」

  他說:「不是她不夠好,而是我給不了她想要的,終還是負了她。」

  顧麗君不明白極了,再問:

  「那為什麼您要負她?」

  「理智再擰,擰不過感情。有些東西,沒辦法勉強。」

  這是蕭至東的回答。

  那時,顧麗君還小,不明白大人們之間的感情,為什麼要那麼的複雜。但那畢竟不是她該關心的事。

  她需要管好的是自己的學業,櫟華的學業。

  他們要做的是成為一個有用之才,將來,可以自食其力,不再依賴別人的資助。

  平平淡淡的生活,在忙碌的學習中走的匆匆。

  初認得蕭至東時,他不愛說話,顧麗君少和他攀談,總覺得和他說話,很緊張;處了幾年後,她了解了他的脾性,他只是不善於表達。

  這是一個閱歷豐厚的男人,他要麼不說,一旦說了,每一句話,都能發人深省。

  那時候,顧麗君挺喜歡在閒暇之餘,陪著這位長者下下棋,說說話……

  顧麗君十七歲那年,蕭至東終於離婚了。

  可他的生活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舊忙著他的工作,依舊偶爾才來看望他們姐弟。

  大學生活,顧麗君在忙碌中度過,一邊學習,一邊打工,她不想永遠被蕭叔叔養,畢竟蕭叔叔和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為了掙錢,她忙得沒空去談戀愛。

  其實,在學校里,她是挺有人緣的,也曾有過男同學對她有興趣,表示了想追求的意願。最後卻都不了了之。

  那時,她不甚在意。

  大學最後一年,她知道了原因。

  所有人都在背地裡指指點點,說她被人包養了。

  因為有人曾警告過他們,別來招惹她。

  她笑笑,說:「胡說八道,那是我叔叔好不好……他只是不想我早早談戀愛,誤了學業……」

  話是這麼說,可漸漸的,她發現,養大他們的那個男人,看她的眼神慢慢變得不太一樣了。

  有一次,蕭至東來他們家,帶他們一起出去吃飯。

  飯桌上,她和櫟華都喝了一點紅酒。

  她吃醉了,醒來發現自己枕在他肩上,他的手,正輕輕攬著她,就像情侶一樣。靠在那裡閉目養神時,他的唇角還掛著溫暖的笑。

  她突然可怕的意識到:這個男人可能真看上她了。

  那時,她害怕極了,和櫟華說了這樣一個猜想。

  櫟華也有發現:蕭至東看她的眼神,真的有點不對勁了。

  這可怎麼辦呢?

  倆姐弟慌了神,一時不知道要如何處理這複雜的情況。

  就這時,顧櫟華不知怎麼的,就認得了一個來歷神秘的洋女人,那個女人指點了他們迷津。

  「蕭至東有兩個兒子,你們知道嗎?」

  「只聽說過,但從沒見過。」

  蕭至東從來不在他們面前談及他子女的事。

  那個女人隨即又道:「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他有兩個很出色的兒子,一個叫蕭璟珣,一個叫蕭璟珩。蕭璟珩和你同歲,你要是能做了他的女朋友。蕭至東肯定不會再打你主意。」

  櫟華聽了,認為這主意不錯。

  顧麗君則覺得,這件事,實施起來有點困難,說:

  「可我又不認得蕭璟珩。想去嫁給這人,不太現實吧……」

  那女人笑笑說:「人和人,都是從不認得開始的。現在不認得,以後認得了,一樣不遲。」

  二十二歲的春天,顧麗君在那個女人的撮合下,終於認得了蕭璟珩。

  說到這裡時,顧麗君滿臉帶笑,雖然在黑暗裡,蘇錦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可是她能感受到她在提到靳恆遠時,聲音一下變得無比溫柔了。

  「一見面,我就喜歡上了他。他個子高高的,神情酷酷的,不耐煩時眉直蹙,高興時會直勾唇角,笑起來其實特別好看,可他不大愛笑,不愛和女生說話,不喜歡有人纏他……」

  蘇錦嘴裡,百味雜成。

  聽著另一個女人說喜歡自己的男人,那真是一件讓人特別不舒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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