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忘了吧,沒回頭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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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前,他打了一個電話給蕭至東:

  「我在XX路出了點車禍,和顧麗君的車撞到了一起。大奔燒沒了。她人沒事,現在醫院。VIP病房這邊。你要是不方便過來,就讓顧櫟華走一趟。這邊需要家屬接收一下。我得回去了。小蘇會擔心的。」

  「知道了。我會親自過來。稍晚一會兒。小遠,你先幫我守一守她。」

  這是他的回答。

  為什麼要讓他守一守她?

  他沒問,匆匆把電話掛了,而後,靜靜望著窗外。

  父與子的關係,會演變成這樣,那是他們誰都不想看到的。

  可生活,就是給了他們這樣一種難堪。

  病房,顧麗君在掛鹽水,腳傷嚴重,剛打了破傷風。

  靳恆遠輕輕走了進去。

  神情蔫蔫的顧麗君看到他進來,立馬坐了起來,哭得紅紅的眼睛,一下放出了亮色,就像初升的朝霞,層層提亮:

  「阿珩。」

  聲音一如既往的清亮。

  可他聽著,卻是那麼那麼的彆扭,濃眉跟著蹙起。

  站在原地良久,他才走了過去,手上抓著一瓶飲料,待走近,遞了過去。

  顧麗君接過,雙眸一下紅了:因為那是她喜歡的檸檬口味。

  她掩了掩嘴,有嗚咽聲從嘴裡溢出來,更有水氣在眼底聚集起:

  「六年了,阿珩,有句話,我一直沒機會和你說……」

  帶著哭聲的嗓音,是極撩人的。

  靳恆遠雙手插袋,看著,淡淡截下了話:

  「既然你也知道事情過去那麼久了,不管你現在再想說什麼話,那都已經遲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不管當年如何,一切皆煙消雲散……不復存在了……」

  話說的,真夠絕情。

  顧麗君的唇抖了好幾下,沒辦法將他和當年的他聯繫起來。

  當年,他說過的話,難道他都忘了嗎?

  「你真覺得一切都過去了嗎?」

  她問的痛苦。

  「與我。是。」

  他的回答,沉靜無比。

  「可我還活在那個時候。」

  她幾乎是吶喊出的聲,心有不甘,更滿懷不信。

  他聽著,轉開了頭:

  「抱歉,這事,我怕是幫不了你了。」

  她張了張嘴,似有點不相信他這麼無情,目光表達的就是這樣一個意思,想了想,卻吐出了那樣一句話:

  「阿珩,我想過要和你去英國的,真的……可是,那一次,我……」

  靳恆遠語速比她快,眉是蹙緊的:

  「那些已經不重要了。也沒有任何意義了。請你記住你現在的身份。那便是你的選擇。」

  「不是不是不是,那不是我的選擇,那絕不是我的意願。」

  顧麗君拼命的叫著,搖著頭:

  「我的選擇,永遠是你……」

  她拔下了手上的點滴,猛的撲向他,抱緊了他。

  緊的不能再緊!

  她生怕,一放手,他就會跑得無影無蹤。

  靳恆遠一動不動,稜角分明的臉孔極度冷漠,聲音極度冰冷,只扔出三字:

  「請自重。」

  「阿珩。」

  這樣的他,讓她痛苦萬分。

  剛剛在車禍現場,她看到他在通電話時,神情是那麼的溫和可親,可現在的他呢,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過去的終究已經過去。以後,我們不需要再見,也不需要再有任何溝通。」

  他低頭,將她的手指,一根根剝離。

  用的力道很強,生生就弄疼了她。

  是的,他在逼她不得不鬆手。

  痛苦在她臉上彌散開來,哀哀的,籠罩住了她的臉。

  她感覺,她這是要完全失去他了……

  靳恆遠在這個時候轉過了頭,與她對視著,卻是一臉平靜無波,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只是一個陌生人,而不是相戀多年的初戀情人。

  緊接著,幾句語重心長的話,自他嘴裡靜靜吐露了出來:

  「忘了過去吧!好好陪著璟祺長大。

  「不管你的婚姻過得下去,還是過不下去,那始終是你生出來的。

  「不管你當初是迫不得已,還是心甘情願,他已經降臨在這個世上。

  「在你為了保下顧櫟華,而選擇走上這條路時,你就應該有這樣一種心理準備。

  「這世上的事,魚與熊掌,不可皆得。沒有回頭路了。

  「你好好歇著吧,會有人來照顧你的。我先走了。」

  他轉身要走。

  她拖著受傷的腳,張開雙臂攔了去路,任由眼淚,滴答滾落,她的身子在止不住的顫抖:

  「難道我就應該在一個老男人身上耗盡我這一生嗎?你讓我如何心甘。我才三十二歲。你這是要讓我在無望中等死嗎?」

  「你可以自救。」

  靳恆遠直視,目光深不可測。

  「自救?」

  她澀澀而問:

  「怎麼自救?」

  「那不是我應該關心的。麗君,你現在的生活如何,已與我無關。我也不可能再成為你的救命稻草。五年多時間,我們早已撇乾淨。以後,你是你,我是我。若沒有必要,我們不要再見。」

  扔下一句絕情絕義的話,他無視她臉上的痛楚,轉身繞開。

  門開,一個拳頭,狠狠往靳恆遠臉上砸了下來。

  他沒設防,被打了一個正著,腳下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兩步。

  是顧櫟華走了進來。

  把門給甩上的同時,第二拳掃了過來。

  可惜他沒能再如願。

  下一秒,靳恆遠身形一動,非常矯健的避開了那個凌厲的拳頭。

  與此同時,一個過肩摔,他就把人給撂倒在地。

  百四十斤的重量,在他手上,就像塑料塊一樣。

  緊接著,他又一把將其拎了起來,壓在了牆頭上,快如迅雷的拳頭,擊下去時乾脆利落,卻在顧櫟華臉孔上方不到一寸處猛得給剎住了:

  「顧櫟華,你有什麼資格來打我?」

  他沉聲厲喝。

  「我為什麼沒有資格。蕭璟珩,被你害慘的是我親姐。」

  顧櫟華嚴厲指控,一臉的寸步不讓:

  「難道我不該揍你嗎?我想揍你很多年了……」

  「倒是真會推卸責任。」

  靳恆遠冷笑。

  「不負責任的是你。」

  顧櫟華寒聲怒叱:

  「想當年,是你親口答應要娶我姐的。

  「可不管是那件事情之前,還是那件事情之後,你都沒有擔起作為男朋友該擔負的責任。

  「是你把我姐害成這樣的。

  「蕭璟珩,這六年,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你可有受到良心的遣責……

  「作為男人,你毫無擔當,你根本就不配男人兩個字……」

  靳恆遠呢,將眼神一眯再眯,面色變得森冷無比,立馬反駁了過去:

  「那時我是答應娶麗君了。

  「當年,事情發生之前,我說了會娶,就一定會娶,但你們必須給我時間來說服我媽。

  「事情發生之後,我一樣說了,我會負責,只要你們給我時間,我一定把所有事情擺平。

  「最終壞事的是你好不好。

  「要不是你出事,所有事情會演變成那樣嗎?」

  顧櫟華跟著怒笑:

  「說的倒真是好聽啊!

  「那我倒要問問你了:我出事的時候,你人呢?

  「那個時候,我姐找不著你,她完全沒一個商量的對象,肚子裡還懷了一個孽種。

  「好,就算你在,你就敢挑戰你老子的權威,帶著我姐去墮了你爸的種嗎?

  「你也只不過在那裡說的動聽罷了……

  「否則,你怎麼會縮頭烏龜似的藏了起來。」

  他再次砸了一拳過來,卻被靳恆遠給扣住了:

  「我沒藏起來。我只是被我媽關起來了,並且還告訴了我一個真相。

  「顧櫟華,你在指責我的同時,有沒有作過自我反省……」

  顧櫟樺大聲叫斷:「我需要反省什麼?」

  靳恆遠馬上接道:

  「反省一下你們姐弟倆最初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

  「三年多時間,被你們耍在手心玩的團團轉的是我。

  「那時,是你們滿懷心機來招惹的我。

  「你是不是非要我把所有事情,都給挑破了,你才覺得襯心如意?」

  這幾句話,頓時令顧櫟華一呆。

  靳恆遠抿緊著唇,一臉寒霜:

  「不要以為我蕭璟珩是傻瓜,可以一直任由你們捏扁搓圓。

  「也許一時我有可能會被你們蒙蔽,但這不代表我會永遠一無所知。

  「現在,事情早已定局。

  「你們還想利用我做什麼?

  「我該做的全做了,接下去,你們的人生該怎麼樣,不能再找我來負責。

  「該對你們負責的,從來是你們自己。

  「所以,好自為之吧,你們!

  「別再走錯了路,也別再自毀前程了。」

  他鬆了手,再沒有多看他們一眼,轉身離開。

  那跨出去的步伐,乾脆果斷,決然之極。

  顧麗君臉色慘白的癱倒在地上,狠狠的咬著唇,想叫住他,可喉嚨里像哽著一塊石頭似的,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眼淚在無聲的落下:

  他知道了!

  他竟知道了!

  所以,他才放棄了她?

  看樣子,是這樣的。

  「姐……」

  顧櫟華上前去扶,表情是那麼的複雜,深深抱住了這個苦命的女子:

  「我已經說過了,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蕭璟珩了。

  「你還想指望他再來救你脫離苦海,那是不可能的了。

  「你必須自救,懂嗎?

  「除此之外,其他任何人都幫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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