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她生氣因為害怕失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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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頭似的背,和臉孔黏在一起時,溫燙厚實的感覺傳了過來,她不由得輕輕噓了一口氣,語氣算是徹底緩和了:

  「恆遠,以後有事,真不要再瞞我了。」

  「……」

  「我也不是真的想和你生氣,可是,被瞞著的滋味真不好……」

  「……」

  「夫妻之間信任太重要了。你要是瞞我瞞成習慣了,你說你讓我以後怎麼信你?」

  「……」

  「恆遠,你答應我好不好?」

  「……」

  「打今兒起,你要好好的,真不可以再出點什麼事來嚇我……我……我真經不起嚇的……」

  「……」

  「你好好的,我才能好好的……我們倆好好的,這個家才會好好的……我不想這個家再有什麼事發生。恆遠,我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靳恆遠靜靜聽著,幾次想插話沒插進去,直等到她全說完了,才微笑著答應了下來:

  「好!我以後,一定好好的。這個家也一定好好的。」

  她不說話了。

  那一團氣,算是真正消了下去。

  就那樣靜靜的抱著他,心,漸漸就安穩了下來,呼吸,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與靳恆遠來說,被她這麼抱著,自是極好的。

  可那臉蛋貼著背的感覺啊,也太……刺激人了吧……

  再後來,一切結束了……

  她把頭蒙在了被子裡,不想回答了:

  「睡覺,我想睡覺……別吵我……」

  累呢!

  她,終於是他的了。

  與他來說,感覺超好。

  至於,不完美的地方,以後,總會慢慢好起來的——這種事,必須不斷的磨合,才能協調好。

  嗯,他相信,下一次,他一定能讓她滿意。

  靳恆遠身上藏著一個秘密。

  那個秘密就是:他從來沒有過女人。

  是的,活了三十二歲,相了那麼多次的親,也鬧過一些緋聞,可他至始至終沒有碰過女人。

  年少時,他忙著稱孩子王,忙著打架鬧事,忙著躲開那種一碰就會受傷的小女生。

  那些年,在男女之事上成熟的較晚的他,總覺得哭哭泣泣的小姑娘,是世上最麻煩的物種之一。

  能不招惹,那就儘量不招惹。

  高中時,他迅速成長,不管是心智上,還是情商上。

  但他沒有借著自己優越的背景出身,去恣意的享受女孩子們的親睞。

  那些年,他忙著打藍球,忙著練功,忙著應付功課,忙著在特種營內受苦受難,女同學投來情書雖然多,可他根本不屑一顧。

  大學時,他是風度翩翩的蕭二少,是炙手可熱的股市牛人。

  那時,他忙著兩門專業,忙著研究各種美食,忙著在賺人生第一桶金。

  學姐學妹的愛慕,他從來是一笑置之,懶得回應一下。

  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直到大四下半年,他才丟了初吻。

  那次,他吻的是誰?

  不是別人,正是蘇錦。

  這件事,這個小女人肯定是沒印象的,可靳恆遠記憶深刻的很……

  二十二歲的他,吻了才十六歲的她,現在想想,有點那啥來了?

  殘害民族幼苗。

  對。

  以前時候,偶爾私下回想時,覺得自己挺可恥。

  居然對一個還沒有發育開的小姑娘動了心思。

  現在想想挺得意的。

  那是一場化妝舞會。

  一個美麗的周末,他從北京來看望祖母,被江韜拉著去參加他一個朋友的生日化妝舞會。

  在靳恆遠看來,那種舞會,簡直可笑之極。

  去了那裡之後,他本來想甩頭就走的。

  結果,他意外遇上了蘇錦。

  蘇暮白帶蘇錦一起過來的。

  他倆是所有人當中化妝化的最普通的一對。

  蘇暮白只是穿了一身英國王子的服裝,蘇錦是英國中世紀貴小姐打扮。

  兩個人一進場,就成了舞會的亮眼。

  他倆一直一直黏在一起,彼此眼裡只有對方,亦只和對方跳舞。

  後來,蘇暮白被舞會主人的妹妹給強行邀了去,有人趁機去向蘇錦邀舞,一個接著一個,都想和這位美麗的女孩共舞一曲。

  她淺笑,一一婉拒,之後,獨自去花園透氣。

  他跟了過去,臉上戴著一張佐羅的臉譜,藉故和她說話。

  那個時候,他已經知道她就是小書。

  那一次,他回來嘉市,一是為了看望奶奶,二是為了找她。

  花前月下,他們相談甚歡。

  因為他善於投其所好:談畫。

  話題自然而然就聊開了。

  後來,他邀她跳舞。

  她欣然答應。

  一舞罷,蘇慕白回來找她,她重新回到了他身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轉眼,就將他這個人生過客在遺忘到了邊上。

  那天晚上,蘇錦被舞會主人的妹妹灌了一杯酒。

  那時的她,還不會喝酒,一杯就醉。

  蘇暮白想早早離場,舞會主人不同意,最後,蘇錦被扶進了人家客房休息。

  沒了她的舞會,索然無味。

  正當打算離開時,他意外看到了本該在房內休息的她出現在了別墅外的鞦韆上。

  鞦韆在空中盪啊盪,她的發,她的裙,在風中飄啊飄……

  那個迷人的小丫頭,在看到他時,還衝他直招手,笑靨如花,眸光閃亮。

  他雙腳不受控制,走了過去,問:「怎麼獨自一個人在一起?」

  她指著頭,臉孔紅撲撲的說:「頭暈。」

  他說:「頭暈就該去睡一會兒。」

  她嘆:「我認床。那床,我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剛剛出來吐掉了那些酒,人清爽很多了。現在想吹風。」

  其實那時,她還在醉酒狀態。因為沒和他多說一會兒話,她就靠著他迷糊起來。

  一吻入魔,再難忘……

  一個男人,記住一個女孩,有時,就是這麼這麼的簡單。

  他笑了笑,眼生迷戀,心馳神盪。

  就這時,蘇錦突然噌的睜開了眼,且急坐了起來。

  這讓靳恆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怎麼了?」

  「剛剛你沾水了,那麼一大片傷口,要是發炎怎麼辦?藥箱在哪?我去拿來給你再上點藥,包一下。要感染了可麻煩了。」

  原來她這是記起他身上的傷了。

  呵,老婆這麼會疼人,這讓初為人夫的他好不高興。

  「起居室櫃檯抽屜里另有醫藥箱,藥一樣的,不用下樓去拿。」

  「哦!」

  她答應著,往外去。

  靳恆遠看著,她走路有點和平常不一樣。

  沒一會兒,她折了回來,手上拿著那醫箱藥,坐到床沿著問:

  「哪種?」

  「這個!」

  靳恆遠湊過來把藥膏挑了出來,然後把剛剛穿上的睡衣又脫了,往床上趴了上去。

  蘇錦跪上床,把頭髮用皮筋給紮起來,等再看到他的背時,她愣了愣,不由得失聲叫了起來:

  「怎麼……怎麼這樣了?」

  之前檢查他沒有沒受傷時,他的背部除了被紗布包的那塊傷的嚴重外,其他地方,也就幾道微輕的擦傷,現在怎麼橫七豎八全是抓痕……

  「拜你所賜啊,這全是你的傑作!」

  靳恆遠歪過頭看她,玩味的低笑,見她神色一僵,又壞壞的傾過身在她耳邊補充了一句:

  「我剛進去的時候,你掐得我特別的厲害……」

  哎喲,她能不能假裝沒聽到。

  瞧瞧這人,多得意。

  她瞪他,臉上燙的慌,胡亂的從醫藥箱內一把抓起一包還沒拆封的紗布,就往他嘴邊堵了過去:

  「你再這樣不正經,我……再在你背上抓上幾道……」

  他噗哧笑,伸手挪開她的手,轉而揉她的發,滿口儘是寵溺:

  「好啊,只要你受得住。我奉陪……」

  什麼奉陪啊?

  真是可惡,說話越來越沒下限。

  蘇錦無語瞪了他幾眼,急忙忙轉開話題:

  「哎呀,你又弄亂我頭髮,躺好躺好,我給你上藥……」

  「擦好了,也包好了,快把睡衣穿上吧!」

  他坐起穿上後,卻沒睡好,而是把她拉進了懷:

  「你有什麼地方需要擦藥的嗎?禮尚往來,我也可以為你服務!」

  她一怔,在對上他晶亮的眼神時,很快就意識到他那是什麼意思了,連忙躲:

  「不要,我……我沒受傷……」

  哪躲得過。

  「我得親自檢查一下才能確診……否則我哪放得下心……」

  「不要!」

  「哎,別難為情好不好。你剛剛出血挺多的……我們是夫妻,讓我看看怎麼了……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更得為你負責到底。剛剛你走路都有點異樣,我必須得確定一下……」

  他捧著她臉,非常認真的要求著。

  「我真沒事。」

  她繼續堅持,哪怕剛剛恩愛過。可她總還是放不開。

  「你要是非要執意說自己沒事,那行,我們再做……我還沒過癮……」

  他又笑眯眯起來,那手,改往她衣服底下去了……

  蘇錦嚇到了,忙抓住:

  「別了,好不好……我累……」

  「別也行,給我看!」

  「不行……」

  「兩選一。」

  狡詐的壞男人啊!

  「我不選。」

  這人,怎麼可以這麼欺負人。

  「呀……」

  後來,還是讓他如願了。

  她呢,臊的把臉全藏進了被窩裡,難為情死了。

  他看在眼,在邊上低笑:「幹嘛,十嘛,小心別把自己悶壞了……要不,我也讓你看,放心,保證不長針眼的……呀……」

  他被伸出來的素手,給狠狠掐了。

  不過,他被掐的特別高興,一陣陣笑,在室內蕩漾開,好不歡暢。

  所謂夫妻,就該如此親密無間。

  而他喜歡之極。

  等他們再次下樓時,已經兩點多,早過了午餐時間。

  不過,沒人不識趣的去主臥室打攪那一場遲來的春事。

  客廳,靳長寧和薄飛泓在喝茶聊天,見他們下來,兩個人不約而同就投以深深一眼:

  男人一臉的神清氣爽,眉目之間那個美,全顯擺出來了;女人一臉嬌艷靦腆,薄薄春潮,仍掛眉梢。

  他倆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樓上發生過什麼,昭然若揭。

  何況,他們剛剛有看到靳恆遠把人帶回房的。

  那樣的急急忙忙,是怎個意思,他們自是想得明白的……

  「我們等不及了,就先吃了。不過有給你們留飯。快去吃吧……餓壞了可不好。」

  靳長寧笑著說。

  明明很簡單的一句話,卻令蘇錦臉一下春霞滾滾。

  靳恆遠勾了勾唇角,笑彎著唇:他的小女人,臉皮真的好薄啊……

  大約是消耗了太多的體力,用餐的時候,蘇錦吃了很多,胃口非常好。

  靳恆遠笑著看,給她不斷的夾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親熱過的緣故,她比平常要安靜,只是努力的吃東西,都不說話,那小嘴動個不停,忙得不得了。

  她這是借吃飯避尷尬嗎?

  「怎麼變啞巴了?不會是還在害羞吧……」

  他有趣的逗她。

  淺淺的薄暈,又飛了起來。

  「不是。我肚子餓……體能消耗太多了……」

  蘇錦一說完,臉紅的越發晶瑩,就像紅石榴一樣,漂亮極了。

  靳恆遠笑的更歡了,繼續逗:

  「也是,小身板的確有點弱,是得好好養養,居然能累成這樣,才幾……」

  「喂,吃飯呢,有得吃,你還那麼多話……你再在飯桌上不正經,以後我不和你一桌上吃了……」

  沒讓他說完話,她就急急嗔了兩句,眉帶臊,眸含惱,唇生俏的,自有千種風情流露了出來。

  靳恆遠看得怔怔的。

  他不是那種特別重女色的男人。

  大學畢業十年,他在社會上混了十年,什麼鶯鶯燕燕沒見過,什麼環肥燕瘦沒開眼過。

  小家碧玉,名家千金,將門虎女,商海女強人,全被家裡那些六個女人逼著看過親的。

  不過,都沒啥深刻印象。

  自己因為工作之便,也見識過不少人,下有粉嫩小模,中有影視名星,上有國際大腕,更有心思狡詐的政客,身手強悍的特種女兵,伶牙利齒的外交官,善於雄辯的女律師……各種場合去得多了,遇上的女人自是形形色色,無所不有。

  也曾隨意和她們走近過,想找感覺——自打六年前和顧麗君分手之後,他就再沒了那種想找個正經女人談一場風花雪月的念想。

  朋友們勸他放開自己,重新在其他女人們身上嘗試一下——千萬別因為一時的感情挫折,就毀了性取向。

  開玩笑。

  他怎麼可能喜歡男人,只不過是暫時對女人生不了興趣。

  百般無奈之下,他笑著接受了好朋友們的建議,去試了,沒啥作用。

  通常吃一頓兩頓飯就把人家拋之耳後了——因為,他根本就沒那份想去哄她們高興的心情。

  十年忙碌,他只得一身寂寞。

  直到遇上她,他那單一枯躁的世界,就好像被觀音菩薩手上的柳枝給撒過了甘露似的,一下全都活了過來,心頭自有萬丈柔情翻里來……

  怎麼看她,也不厭!

  這就是命里料定的緣份吧!

  他淡笑。

  本以為這輩子,他是再難喜歡上人了,卻不想,老天給安排的一切,竟是這麼的出人意料——愛上她,就是這麼這麼的簡單。

  只是,他沒辦法確定,當她交出自己的時,心裡對他能有幾分感情在。

  那一刻,她在他身下流的眼淚,是全然因為疼,還是因為擁有她身子的男人不是她心頭的最愛,而令她感覺委屈了?

  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明知她另有所愛,卻執意的,一步一步的借勢而為的用婚姻先是困住了她,然後又用婚姻得到了她……

  若有一天,她得知蘇暮笙曾為她付出那麼多,曉得他刻意隱瞞了蘇暮笙的近況,她得如何恨他的陰險狡詐……

  可於他,早已放不下她,用心維護婚姻,有錯嗎?

  他不覺得。

  如果一切重頭來過,他肯定還會這麼做。

  用一切手段,將她留在身邊。

  這一刻,他突然想,早早懷一個孩子,對於他們的婚姻,肯定會起到很好的鞏固作用的。

  「哎,你傻想什麼呢?」

  蘇錦吃完了,看他想的入神,都沒吃多少,忍不住問了起來:

  「你不餓嗎?」

  他今天吃的沒她吃的一半多。

  「餓啊!」

  他回了神。

  「那怎麼不吃?想什麼啊?」

  蘇錦擦了擦嘴。

  靳恆遠美美笑著,扒著飯,嘴裡說話,慢吞吞的:

  「想著什麼時候能讓你的肚子變成圓鼓鼓的,那一定很喜感……」

  一頓又道:

  「到時,我們一起拍個寫真,比比誰的肚子大,留一個紀念……將來給猴崽子看……」

  蘇錦:「……」

  唉,她悔死了!

  幹嘛要去問?

  幹嘛呢?

  他這張嘴,私下裡時,能冒出幾句正經話。

  她臉紅,馬上閃人。

  現在,她沒法想像大肚子的醜樣。

  他低笑拉住她的手不肯放:

  「這是正經事。別走啊!

  「來來來,坐下,必須好好研究一下我們的懷孕計劃了……

  「我覺得吧,我們應該快節奏的……一鼓作氣的……把這個計劃實施起來。

  「能看著你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我會非常有成就感的……

  「老婆,你一定得成全我啊!」

  哎呀呀,她聽不下去了,能不能別說了呢?

  適時,他的手機響起,終給她解了圍。

  而她,逃了,逃上了樓,逃進了房。

  靜下來時,她已站在床邊。

  凌亂的床上,沾著她落紅的床單,映入眼來。

  是的!

  終於,她不再是姑娘了。

  終於,她是女人了。

  可讓她改變的,卻不是最初那個心頭所愛,而是另一個漸漸想顛覆她芳心的溫柔男子。

  她微微笑,有淚落下。

  是喜是悲?

  她也不知道。

  同一片天空下,另有一幢奢華豪宅,名祺園——五年前蕭至東花巨資買下的,之後,它就被劃入了顧麗君和蕭璟祺母子名下。

  這是一座應有盡有的華屋。

  可對於顧麗君而言,它等於是牢籠。

  同樣是午後。

  一聲慘叫從主臥內傳出來,管家虹姐沖了進去,看到顧麗君滿頭大汗的坐在床沿上,漂亮的臉上全是痛苦之色,正環抱雙臂,嚎啕大哭,就像孩子一樣。

  哭聲,是撕心裂肺的悽慘。

  這五年多,虹姐已經不止一次看到她哭成這樣了。

  她去給接了半杯水,放到了床頭柜上,把藥擱在邊上:

  「夫人,您該吃藥了……」

  顧麗君突然從床上跳了下來,狠狠掐住了虹姐的脖子,並往牆上按了過去,整個人就像瘋子似的,眼神放出了憎恨的絕望的光,聲音更是歇斯底里的:

  「別叫我夫人,我告訴你多少遍了,別叫我夫人……」

  她厭惡這個稱呼,無比的厭惡。

  她只想做蕭璟珩蕭太太,那是她生命里最大的期望,而不是做這該死的夫人……

  一聲夫人,徹徹底底將她困死了。

  她要掙脫它的束縛,她想找回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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