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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蕭之宇不禁又想到當時家主隨意送出、一句話也沒有多說的模樣。

  或許家主並不知道?

  畢竟那都是早些年的舊事了,家主離家時尚且年少,不記得也很正常,就連他也是突發奇想,翻看典籍後才知道的。

  況且暖玉上的禁制雖然未解,但所謂的「執玉如見人」不過是家族掌權者賦予它的特殊意義,當年的蕭家主能給,現在的家主自然能把它收回來。蕭之宇只道是自己多想。

  蕭之宇還在思索著那些事,那雜役弟子已經繼續了,「那人要的何止是玉髓?他還想要家主夫人的名頭呢!」

  眾人心裡都明鏡似的什麼「家主夫人」?這分明是想要半個蕭家!

  這下子就連那性子稍穩重些、一直沒怎麼出聲的弟子都憋不住了這人真是好不要臉!!

  不過這麼一來,眾人反倒顧不得繼續聲討這個貪得無厭的小人,連忙有人追問「家主沒答應他吧?!」

  「哪能啊?」那雜役弟子忙擺著手搖頭,道,「家主明辨是非又英明神武,怎會是那種被人攜著一點恩情就為所欲為的人?」

  眾弟子聞言,皆都鬆了口氣他們還真怕家主就這麼將蕭家送出去、任人宰割了。聽那人眼子似短淺的勢利模樣就知道,蕭家要是多了這麼一位家主夫人、以後可有的鬧了。

  眾人嗟嘆感慨之餘,又有人道「也對,畢竟有白師叔在,家主怎麼會答應他這要求?」

  雖然世家大族裡,「家主夫人」這個名頭往往都是利益結合居多,少有因為感情的,但家主既早有心上人在,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把家主夫人的名頭許給別人?更何況還是這麼一個貪得無厭的小人。

  說話那人只是有感而發提了一嘴,可是被這麼一提醒,眾人卻想起來,他們一開始提起這話題,正是因為家主結道侶的事。

  當即有人變了臉色,問「家主至今也未辦結道大典,莫不是跟這人有關?!」

  雜役弟子又支吾起來。

  被連連逼問了幾句,才道「我倒也不知內情,只是一些猜測……那人連臉面都不要了,時不時的就來蕭府糾纏一次,只是後來卻不知為什麼未再出現了,家主那之後便再未提過結道大典的事。明明早先那會兒,家主也曾表露過結道侶的意思。我想這兩樁事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眾弟子只覺恍然大悟這還哪裡還有個「是不是」?肯定有關係!

  有了先前聽的那些事跡,眾弟子只覺得這個「恩人」干出什麼事來都不稀奇,說不得就以恩情要挾、逼著家主立誓不許結道侶,就算事實有所出入,也必定與這猜測相差無幾。

  一時之間,眾人紛紛都聲討了起來。

  顯然覺得只是口頭上聲討猶嫌不足,又有人道「家主礙於恩情不好對他做什麼,可也總得有人叫他知道咱們蕭氏不是他予求予取的靈庫!!」

  這話一出頓時得到了眾弟子的響應,只是打算是有了打算,但他們這會兒連那「恩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呢。一時之間,目光紛紛落到之前似乎見過人的蕭之宇身上。

  蕭之宇也知他們想問什麼,但他其實也並未看見那人的模樣。

  他那日去求見家主並不是因為什麼好事。

  蕭寒舟重振了蕭家,當年那些八竿子打不上的蕭氏旁支自然想方設法的依附上來、欲要討些好處,蕭之宇作為難得被收入門牆的蕭氏子弟,當然被委以重任。

  少年人還有著些沒被利益浸染的單純,他敬佩家主只身為蕭氏雪恥的能耐,又折服於後者的修為實力,對族人那尋到一點機會就想討要利益的做法很不喜歡,但是他人微言輕、又無力反抗,只能不情不願地做這個傳話人。

  那天的事也是差不多的情況,蕭之宇覺得家主聽了他的稟報後不會太高興。

  雖然家主並不會隨意遷怒人,但是蕭之宇還是斂聲屏氣、守禮得很——他從進去之後就老老實實低著頭,目光都不敢亂放。

  因此到最後看見的也只是一襲奪目的金紅色錦衣,和那接過玉盒時,竟顯得比玉還瑩潤的、又修長又纖細的手指。

  說來也奇了,明明他剛才還和旁邊的諸位弟子一同聲討著這個人,但是這會兒稍一回憶那時的場景,卻忍不住動搖了總覺得那人不像會做出這種事來。

  雖說蕭之宇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沒有看到,但是那通身的氣度卻讓人很難想像那人會做出剛才話中的那些下作事情。

  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蕭之宇思緒剛剛轉到這裡,旁邊就有同門等不及、一疊聲地追問他那人的長相。在這一眾同門的注視下,蕭之宇本來到嘴邊的「我也不知道」又生生又咽了回去。

  這個年紀的少年正是極愛面子的時候,蕭之宇在這一點上尤其。

  而且他姓「蕭」,和家主是同一個姓氏、同出一族。相比於諸位同門,他才是那個真真正正的「蕭氏子弟」。

  在所有人眼中,蕭之宇都是不一樣的,蕭之宇也努力維持著那不同。他的天賦在一眾弟子中並不算最出色的那一波,但是硬生生地憑著努力讓自己的修為進度遠超其餘人,穩居……第二。

  每每想到這裡,蕭之宇都禁不住咬牙切齒。

  他抬頭看向角落裡的少年,被注視的人正將劍放於膝上、盤腿打坐,少年闔著眼、臉上一如既往的是那個沒什麼表情的死人樣,像是對這樣的一切都不為所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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