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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嘉朔正準備進門,就通過半敞的門縫看見了裡面宋槐的身影。

  宋槐背對著房門,現在正坐在書桌前的座椅上,他雙手撐在桌上,手指揉著眉心,整個人因為疲憊和煩亂而失去了平常的銳氣。

  這樣的宋槐是連嘉朔很少能夠見到的,自尊與自傲,以及對力量的絕對追求,讓他無論任何時候都要求自己要在人前保持絕對;#

  30340;強勢。

  在宋槐看來,讓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就是在展示自己的缺點,在承認自己的怯懦。

  在宋槐的人生觀里,他無法容忍的就是懦弱。

  連嘉朔扮演過這個角色,所以即便宋槐和過去變了很多,他也能夠肯定唯獨這些東西,是不會變的。

  但若是不肯將脆弱暴露的人,實則脆弱面越大,因為展示出來後就意味著潰敗。

  連嘉朔看著宋槐此刻燈光下疲憊的背影,回想起剛才他在出事之後,讓自己先去安撫溫虞的樣子,不禁覺得無奈又好笑,唇畔也浮現出了溫和的笑意。

  明明自己也在慌亂當中,卻偏偏要逞能裝作什麼事情都不需要別人擔心的樣子。

  但如果不這樣,大概他也就不是宋槐了。

  連嘉朔原本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想起世界意志可能會操縱的故事後續,他心裡有些慌亂,但現在他好像突然沒那麼擔心了,有人儘管自身已經無比混亂,卻還在竭盡全力要讓所有人都安心,他還有什麼好自亂陣腳的呢?

  在踏進房間的剎那,連嘉朔突然想到了應對一切的辦法。

  當然這只是個有可行性的嘗試,他無法確定這樣做真的可以成功,但一切總要經過嘗試才行。

  連嘉朔走進房門,來到宋槐的身後,聲音輕緩地問道:「還在想辦法嗎?」

  宋槐背影僵直了剎那,連嘉朔猜他應該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回來,不過在片刻的僵直之後,宋槐就恢復了倨傲的常態,起身回頭對連嘉朔說道:「我已經把事情吩咐下去了,雖然要推掉這樁婚事很難,但我會持續施壓下去。」

  話語到這裡頓住,宋槐對上連嘉朔的目光,突然發狠般地說道:「我不可能讓它成真的。」

  宋槐的表情相當認真,連嘉朔不知道在這一刻他想到了什麼,但看起來他正在心底里做出某種相當重要的決定。

  連嘉朔怔了怔,說道:「怎麼了?」

  宋槐:「溫虞那邊沒事了嗎?」

  連嘉朔點頭:「他哭累了,方跡景把人接回去了。」

  「方跡景也知道了?」

  連嘉朔無奈地說:「這件事要瞞住他也挺難的。」

  宋槐:「我……」

  兩人的對話到這裡戛然而止,宋槐緊盯著連嘉朔,突然朝前走了兩步。

  連嘉朔看著正以堅實無比的步履朝自己走過來的宋槐,突然之間意識到了對方剛才的對話,都只是在下定決心之前漫不經心的語言,而他現在則已經真正地做出了某種決定。

  宋槐像是被逼到絕境的孤狼,又像是急欲掙脫荊棘的受刑者,他在這瞬間試圖從束縛自己多年的夢魘中逃脫,說出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信念。

  連嘉朔怔然看著對方。

  雖然還沒有聽見宋槐把話說出口,但他好像已經明白了對方會說些什麼。

  他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變得劇烈無比,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隨著宋槐的話語一起呼之欲出。

  兩個人的一切糾纏,都要在此刻劃下符號。

  在一切即將降臨之時——

  連嘉朔叫停了自己紛亂的心跳,也叫住了將要把話說出口的宋槐:「少爺。」

  宋槐霎時頓住,他有種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卻在半途中被人一把拽回來的無力和恍惚感,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在這瞬間像是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只是在連嘉朔再次出聲之後,他才喃喃應道:「什麼?」

  連嘉朔知道他將要說什麼,但他不能讓對方說出來。

  雖然心底里有著歉意,但他同時也嘗到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些許甜味,他面帶笑容,對宋槐說道:「少爺,我想到辦法了。」

  宋槐聽到這句話,終於有了正常的反應:「什麼辦法?」

  連嘉朔接著說道:「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少爺也許覺得奇怪,但這是我認為現在一切事情發展最合理的解釋,少爺相信預言嗎?」

  宋槐蹙起雙眉:「預言?」

  連嘉朔知道,宋槐當然是最不可能接受這種說法的人,所以他只能繼續說道:「少爺應該知道,我曾經因為受傷而和晶片融合,在

  治療艙里被困了好幾年吧。但其實還有件事情我沒有告訴大家,那就是,在和晶片融合之後,我除了得到了操控周圍機械的力量,還知道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提到治療艙的事情,宋槐的神色變得更加難看,他仍然在意著這件事情,即使連嘉朔本人已經毫不在意。

  宋槐低沉著聲音問道:「是什麼事情?」

  連嘉朔說道:「我看到了未來,一個奇怪的未來。」

  在說出這句話之後,連嘉朔順理成章地把原著後來的故事告知了宋槐。

  他沒有辦法從自己的重生開始說起,因為這太離奇,解釋起來過於麻煩,他也拿不出太好的證據,所以他乾脆折衷一下,把原著的故事說成了是自己在治療艙中所做的預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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