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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箐看向他,撓頭納悶:「侯爺怎麼穿一身白衣,今日可是侯爺的——」

  他驟然卡殼。

  沈玉案試探:「我的什麼?」

  松箐眼中出現迷茫,他想說什麼來著?

  好像是今日是侯爺的大喜之日,可侯爺要和誰成親來著?

  蘇侍郎府的嫡女。

  松箐驟然摸了摸頭,但蘇姑娘不是死了嗎?

  就像是戲劇正式開始演出,但卻發現少了重要戲角,戲本沒辦法繼續下去。

  那種詭異的臨空撕裂感又重新席捲上來,沈玉案一晃眼,四周的環境發生了變化,他坐在高高的馬背上,眼前正是京城的城門。

  他又回來了。

  回到了返京的這一日。

  經過一次重來,沈玉案終於意識到,一切的不對勁都是在他和蘇韶棠成親的那一日開始。

  就仿佛是一台戲的開場。

  第127章 番外十三

  沈玉案番外三

  沈玉案敏銳地察覺到,真相距離他只有一步之遙。

  但所有的思緒在看見頌雨樓二樓楹窗間露出的那張臉時全部落空。

  沈玉案緊緊地盯著女子,不捨得放開,她比前世初見時扔要稚嫩些,坐在楹窗上,勾著頭往下看,雙手搭在窗欄上一晃一晃的,和後來的矜傲相較而言,平白多出嬌憨可愛。

  而沈玉案比她本人還要清楚,等她及笄後,少女風情只會越盛,名動京城不是妄言。

  許是他看得久了,少女有些意外,沖他彎眸輕笑,兩頰透著若隱若現的梨渦,然後悄悄地躲起來,很快,她又探頭探腦出來,和他視線再撞上,似乎沒有想到他還在看,少女立即詫異地瞪圓了杏眸。

  鮮活,俏然靈動。

  沈玉案倏然低頭,他鼻子忍不住地發酸,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胸口。

  蘇韶棠去世後的一年中,他都一直把那兩枚平安符隨身帶在胸口,這是他最後答應女子的要求,莫不敢忘。

  但沈玉案摸了個空,也因此,讓沈玉案意識到,他又得到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這一次,他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她!

  沈玉案的眼神倏然冷厲,他想到了前世的儲君之爭,安伯侯府必然是他們拉攏的對象,礙於個人立場,大皇子絕對不會想要蘇韶棠和他聯姻。

  身邊驟然響起一道聲音,淡淡地頗有些冷清:「都看不見人了,還盯著看?」

  沈玉案抬頭,就見父親覷向他,沈佺斷了一條手臂,單手拽著韁繩,穩穩噹噹地坐在馬背上,長公主的這兩個孩子,他不敢去見沈玉晦,卻最了解沈玉案,恰是年少,對男女之事還不曾開竅,什麼時候盯著一個女子看過這麼久?

  沈玉案看見那條斷臂,眼神稍暗,父親心存死志,對斷臂也是表現得風輕雲淡。

  前世,他就努力過去挽救父親的生命,但父親無聲的拒絕才最讓人無能為力。

  摒棄那些複雜的情緒,沈玉案忽然說:「我想娶她。」

  沈佺詫異地看向他,沈玉案外熱內冷,看似對誰都溫和有禮,但骨子裡格外疏離,平日中只對他和明澤親近,明澤是沈玉案知事後給沈玉晦起的字。

  當初長公主去世,他失態下給幼子取名玉晦,等他緩過來後,名字被上了族譜,後悔已然來不及。

  自那後,沈佺更不敢去見沈玉晦。

  後來沈玉案給其取字,長輩尚在,這本不合禮數,但在他的默認下,這件事也就成了定局。

  但即使如此,沈玉案其實對明澤也是愧疚有餘而親近不足,年幼時缺少一同相處,稍年長,沈玉案就隨他在邊關打仗,而明澤則一直留在京城。

  因長公主之故,崇安帝對安伯侯府比鎮北侯府信賴得多,明澤留在京城和裴時慍的原因全然不同。

  僅僅是因愧疚。

  戰場上刀劍無眼,他愧對明澤良多,自然不會讓他再經歷戰場上的種種難事。

  便是這般一個疏離冷清的人,居然對他說,想要娶一位只見過一面的女子?

  要不是場合不對,沈佺都要下馬檢查一番,沈玉案是不是被下了蠱了?

  可一想到他和長公主初見時的場景,沈佺又覺得一切都合乎情理,只是沈佺冷著聲道:「別逼我踹你。」

  很多年不曾聽過父親這種言論,沈玉案嘴角一抽。

  沈佺刮向他:「只見一面,不知她姓名年齡,家世如何,是否有婚配,就出此妄言,我就是這樣教導你的?」

  沈玉案沉默半晌,才緩緩道:「是我說錯話了。」

  很久,等他們快到皇宮時,沈佺不咸不淡的聲音才從一旁傳來:「那就去查。」

  他了解沈玉案,自然聽得出沈玉案話中的認真,想娶就去查,查清了就娶。

  不要像當年的他,只是晚了一步,就等了將近二十年。

  最終只得了短暫幾年相處。

  後路無言。

  他知道他應該去查清真相,為什麼他會一次次地重來,又是為什麼所有人和事情等到他和蘇韶棠成親那一日就變得格外詭異。

  但沈玉案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緊去見他的阿棠。

  整整三世。

  第一世,他和蘇韶棠剛成親,她就不再是她。

  第二世,他分明快等到和她成親,卻在她及笄前,一切都戛然而止。

  本來只是一點尋常的悸動,經過種種好奇和求而不得,尤其是本該活得好好的姑娘,卻因他而死得那般悽慘,蘇韶棠早就成了他心中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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