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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案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他只是離開了一會兒,就聽見營地傳來嘈雜,抬頭就迎上松箐擔憂的眼神。

  四周不斷有人朝他投來注視,沈玉案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安。

  他臉色驟變,快速地朝嘈雜聲來源處跑去,隱隱約約地,他聽見前方傳來哭聲,聲音有些耳熟,直到他看見蘇夫人。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懷中還抱著一個人。

  那人看不見臉,但足可見是位女子,穿著一襲青黛色襦裙,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在外,手腕上帶著一支羊脂玉玉鐲。

  和他腰間的玉佩是同一塊羊脂玉雕刻而成。

  沈玉案仿佛被釘在了原處,渾身僵硬,從骨子中冒出一股寒意。

  直到蘇夫人一聲哭腔的「棠棠」打破了沈玉案自欺欺人的假象,他臉上血色在一剎間褪盡,松箐駭然上前扶住他:「侯爺!」

  四周人訝然地看向他,人人都知安伯侯愛慕郎中府嫡女,但沒有親眼見過,很難有實感。

  沈玉案僵硬地朝蘇夫人走去,女子模樣終於映入眼帘,她渾身狼狽,沾染了不少草木,到處都是被刮傷的痕跡,她閉著眼睛,和一個時辰前鮮活的模樣完全不同,後腦處有血跡溢出,染紅了蘇夫人的衣袖。

  與此同時,他聽見松箐壓低擔憂的聲音:「蘇姑娘是馬鞍出了問題,導致馬匹受驚發狂,最終在林中跌下馬背,太醫檢查說,致命傷是後腦撞到石尖。」

  沈玉案一動不動地看著蘇韶棠,他甚至聽不見蘇夫人的哭喊,哪怕這幅模樣,她也美得驚人,慘白無血色的臉頰淡化了她的矜傲,也越發顯得觸目驚心。

  沈玉案緩慢地蹲下身子,他去摸女子的臉,很涼很涼。

  涼到沈玉案不敢相信這是他的阿棠,他手有些顫,松箐仿佛看見他嘴唇動了動,湊近才聽清:「太醫……傳太醫!」

  最後一聲,侯爺驟然拔高音量,但松箐只能噤聲。

  太醫早就來看過了。

  再來一次,也是枉然。

  沈玉案將女子抱進懷中的時候,胸口處的平安符掉了出來,恰好落在了蘇韶棠身上。

  小小的一片平安符,格外得刺眼,如果當時他沒有接過平安符,他的阿棠是不是會還平平安安的?

  前世,他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蘇韶棠還活得好好的。

  重來一次,她怎麼會死在及笄前?!

  沈玉案不願相信。

  他更不會相信,蘇韶棠死於意外。

  狩獵用的馬匹都是經過層層檢查,秋狩用到馬的人都是達官顯貴,有一個人出現意外,都是檢查之人擔不起的責任。

  無人敢掉以輕心。

  可偏生他和蘇韶棠的馬鞍都出現了問題。

  有人想害他,沈玉案不意外,他這個位置多的是人想要坐上來,而且,只是馬匹受驚罷了,根本不會讓他有性命之憂。

  但誰會想要害蘇韶棠?

  答案顯而易見。

  沈玉案沉默,他派人查了營地里的所有馬匹,只有他和蘇韶棠的馬鞍有問題。

  沈玉案忽然意識到,他的馬鞍有問題,也是在針對蘇韶棠。

  下

  手的人在防備他會一時興起將馬直接借給蘇韶棠。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而且事關人員都咬定不知情,混亂後早就沒有了證據。

  最後,蘇韶棠一事被定性成意外。

  蘇府的人傷心欲絕,但這件事他們不知原委,甚至都不知怪誰,只後悔不該讓蘇韶棠進林。

  原本蘇府要辦的及笄禮,也改了掛起白幡。

  沈玉案這段時間一直待在郎中府,親自送了蘇韶棠下葬,短短几日,消瘦了一大截,讓人驚恐他會不會隨時倒下。

  蘇夫人都覺得於心不忍,沈玉案站在蘇韶棠生前的院落,聽著蘇夫人壓抑著哭腔:「侯爺回去吧,是我家棠棠和侯爺有緣無分。」

  有緣無分?

  沈玉案想要反駁。

  不是有緣無分,他前世真的和蘇韶棠做了夫妻。

  沈玉案最終還是離開了郎中府,在離開前,他沖蘇夫人彎下腰:「此事,我會查明真相。」

  蘇夫人一怔。

  查明真相?

  她的阿棠墜馬一事,難道根本不是意外?

  蘇韶棠一死,沈玉案和蘇韶棠的親事自然不了了之,再上朝,沈玉案遇見了大皇子和二皇子。

  二皇子明顯心情不好,臉色稍黑。

  大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一口氣:「世事無常,佳人已逝,樂君還要早日看開。」

  沈玉案神情漠然,不論大皇子和二皇子說了什麼,他的情緒都沒有絲毫變化,只有最平靜的恭敬。

  此事後,京城最溫和有禮的安伯侯忽然變了,他變得不近人情,行事極端狠厲。

  因儲君之爭,大皇子和二皇子斗得不可開交,珺陽公主又重新開始追求沈玉案,但沈玉案態度分明,拒絕的理由一直都是:「我已有夫人。」

  珺陽知道他在說什麼,她忍不住提醒:「她已經死了!而且你們並沒有真的成親!」

  沈玉案眼神驟冷:「即使她身死,安伯侯府也只有她一位夫人,公主身份尊貴,何必要做旁人續弦。」

  珺陽被他看得身子一僵,她再清楚不過蘇韶棠是為何身死。

  而且,續弦二字真的讓珺陽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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