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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裡轉一圈,也就一柱香的時間,依照二姐的慣性,起碼還要睡一個時辰,許玉晴擦擦手進屋:「二姐,二姐,醒醒。」

  「別鬧。」許問楓擋開做亂的手,拉被子蓋住頭。

  許玉晴拽開被子:「里正叔喊你上山采草藥。」

  「不去!」斬釘截鐵。

  「什麼?」咦,好像聽了里正兩個字。

  「誰?」微感不妙。

  「里正叔。」

  許問楓迷糊的神思可算清明了一些。

  縣官不如現管,里正在村那就是老大,負責掌安一個村的戶口,檢舉善惡,催辦賦役,課植農桑......

  去趟縣裡都得里正開具文書。

  權利大著呢。

  這份人際關係不能不維護。

  許問楓翻身爬起來,煩躁抓頭髮,小聲抱怨:「早知道我就不該冒頭救人。」

  聽她嘟囔,許玉晴好笑,二姐就是嘴硬心軟。

  二姐懶雖懶,該辦的正事卻一樣沒落下,經常一邊抱怨一邊擼袖子開整,並且麻麻利利就給辦的圓圓滿滿。

  余宏義計劃這次進山,要往深處探索,捕獵值錢的野物,估計要三五幾天才能回來。

  對於要宿在野外這件事,許問楓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充滿抗拒。

  可里正說的頭頭是道,「深山老林不乏珍貴藥材,運氣好採到幾株就可以賣出不菲的價錢,自己家有個頭疼腦熱,順手就能拿來用不是。」

  句句在理,一心一意為她考量,她若再表現的抗拒,未免顯得有些不識好歹。

  許問楓內心淒風苦雨,蹲在院子裡霍霍磨柴刀。

  滿腔悲涼發泄在柴刀上,咬牙切齒,吭哧吭哧一頓摩擦。

  瞅她磨刀跟磨仇人似的,余宏義觀摩一陣,忍不住親自下場指導:「磨刀不是這麼磨的,你得用巧勁。」

  說了兩句說不聽,余宏義索性奪過柴刀:「我來,你看著,叔教你。」

  「哦。」許問楓沒精打采。

  「學會了不?」

  「會了。」我不想會!我想在家睏覺!

  「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慧的。」余宏義重新把柴刀交到她手上,看她確實會了,念叨起另一件事:「等我們從山裡回來,我打算策動全村人下水捕魚,現下物價高,咱們抓緊扒拉點東西,換銀錢攢存項,待物價下調,便可以啟用這筆銀子置辦些家當。」

  能換錢的,通通拿去換銀錢攢手裡,儘量在物價高的時候分毫不動,春季野菜充足,且節衣縮食,嚼糠咽菜熬過這一段。

  「大夥窮的叮噹響,沒個家底兒,心裡頭髮慌。我琢磨著新朝初立,百廢待興,必然要大興建設,我估摸著春耕一結束,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開始征徭役,你說咱們村男丁幾乎家家有損傷,我哪忍心看他們被拉去沒日沒夜干苦力,熬幹了身子。」

  「攢點家底,到時可以折銀抵徭。」

  許問楓磨刀的手頓了下,里正可以啊,深思遠慮,走一步看兩步,心有成算,憂村民之憂。

  古代的徭役制度,屬於無償性質,帶著不容反抗的強迫性。

  百姓必須無條件的去為統治階級充當苦力。

  第三十五章 進山

  收拾停當,許問楓腳步沉重的跟在余宏義後頭,去橋頭與其他進山的村民匯合。

  「二丫,你來啦。」

  「二丫,我幫你背竹簍。」

  「二丫,渴了說話,我竹筒里備了涼白開。」

  「二丫......」

  等在橋頭的後生,看見許問楓,個個熱情似火。

  當時看見曾大勇傷勢那一刻,在場的人無不暗道糟糕,傷口血肉猙獰,深可見骨,別說治好,首先血就沒法止住。

  只怕大羅金仙難救!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二丫硬生生將曾大勇從鬼門關拽了回來。

  手法神乎其神,他們看不懂,卻不明覺厲。

  說句不吉利的話,人哪沒個病痛病災,尤其是經常進山的這些人,有許問楓在,等於多了一條命。

  討人喜歡,被人信賴,許問楓不覺歡喜,反倒頭皮一緊,這些人對她寄予厚望的樣子,簡直就是在往她肩上壓擔子。

  這是全村人要一起對她下手的節奏啊!

  要命的是,她沒他們想像的那麼神啊,只不過恰巧碰到擅長的外傷而已,外加比他們多一些常識。

  中醫里的望聞問切,她是一竅不通啊,難道是要逼她朝醫學大道發展嗎?!

  不要啊!!!

  重活一世,許問楓夢寐以求的生活就是,偷得浮生日日閒,逍遙不理人間事。

  可咋感覺越來越偏離她的人生理想呢!

  穿過來之後,立志要當個閒散人,然而現實卻相去甚遠,行程簡直不能用充實來形容了。

  總感覺暗中有雙手,在鞭策她上進。

  念頭一動,許問楓查看書櫃,頭天夜裡就聽它在叮咚響,沒理它。

  屏幕調出,豁然多了30個點值,後面還附了句【救死扶傷成就+1]

  好像生怕她看不見似的,紅色字體加粗,呵呵,這一刻算是徹底讀懂金手指的核心價值觀。

  這玩意可以剝離嗎?

  她敬佩每個時代的英雄,崇敬他們高尚的情操,無私燃燒的品質,她仰望膜拜他們......

  但是,她不想當英雄,只想做個默默無聞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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