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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程度上,說人壞話會被人抓住,也算是兩口子的共同點之一了。
「咋?我還給你治啞了?」嬌娘子氣笑了,「哦,看來老婆子我是老眼昏花該頤養天年了,那我還是……」
「您可別這麼說。」苗婉趕緊打斷嬌娘子的話,「相公他可能是病久了,傷到了腦子,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我瞧著嬌娘子您這臉頰白皙柔和,比小姑娘也不差什麼了,若不是知道您才回來,我還當您是用了百花霜和百花露呢。」
喬瑞臣:「……」
嬌娘子挑眉,「你這小娘子說話倒是好聽。」
苗婉還會說更好聽的,她起身笑著上前給嬌娘子見禮,「您救了相公的命,往後就是我們喬家的恩人,喬家別的不多,唯獨黃白之物還略有些,稍後給您送上孝敬,您可千萬別嫌棄。」
嗯?嬌娘想要說告辭的話頓住了。
她不嫌棄啊,那麼多崽子呢,她手裡好藥材給喬瑞臣用了那麼多,窮得很,金銀這些當然是多多益善。
苗婉不止願意奉上金銀,房子,馬車,還有衣食住行用到的所有東西,她都讓阿純給妥帖準備好。
連西寧鎮千金樓的出品她都讓人送到了嬌娘那裡去,無論如何,得把人留下。
這相公既然還能要,那她苗世仁絕對不要個虛了把火的相公,必須還她個吃苦耐勞的喬白勞。
這一通安排下來,喬盛文都還沒從定北將軍府回來,耿氏帶著喬蕊負責照顧三個孩子,只讓苗婉早些回去休息。
嬌娘先回來,是因為程紹見了人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想著讓嬌娘帶著孩子們都到喬家來,才更有助於家庭團結。
等嬌娘帶著孩子們都睡下後,苗婉才有功夫跟喬瑞臣算帳。
一進門,喬瑞臣就跪坐在炕桌後頭,眼巴巴看著苗婉,不敢再裝病重了。
實際上他的傷確實還沒好,但對喬瑞臣這種武將來說,能走路能喘氣就不算啥大事兒。
拖著快死掉的傷,他都殺了不知道多少追兵呢。
不過額頭上疼出來的冷汗不是假的,身形瘦削也不是假的,苗婉進門後本來想要發的脾氣,在看到喬瑞臣裡衣都晃蕩的時候,再也發不出來了。
她嘴巴一癟,眼淚突然就大顆大顆往下掉,眼淚洶湧得擦都擦不及。
喬瑞臣更慌了,趕緊將苗婉拉著坐下,手足無措,「阿婉,你別哭,我錯了,都是我的錯。」
苗婉聽完哇一聲就哭出來了,揪著喬瑞臣的裡衣上氣不接下氣,「你怎麼才回來!我以為你被狼吃了,嗚嗚嗚……我不敢哭,不敢鬆了那口氣,不敢想,我天天都睡不著覺,我飯都吃不下去了嗚嗚嗚……」
對苗婉這種覺得只要還能吃飯就沒啥大事兒的人來說,吃不下飯就跟快死了沒啥區別了。
喬瑞臣也心疼媳婦瘦了許多,緊緊抱著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心裡疼得一顫一顫的。
他媳婦是個嬌氣的,愛笑愛鬧愛咦咦嗚嗚,他能想得到,他失蹤這段時日,她硬·挺著成為喬家頂樑柱,只怕是笑都笑不出來。
想想他心就揪得無以復加。
所以現在苗婉是將這半年來所有的委屈、忐忑和害怕都哭出來了,喬瑞臣便不再攔著,只將人緊緊抱在懷裡。
跟安慰孩子一樣,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時不時餵水伺候著。
苗婉罵著哭了一盞茶功夫,哭得腦仁兒都開始疼,這才抽噎著停下,靠在喬瑞臣懷裡打哭嗝,一句話都不說了。
小兩口就這麼安靜抱著,該吵的架沒吵起來,該算的帳也算不了,似乎什麼都不用說。
也許是彼此心底都清楚,還能安然相見,已經是老天爺保佑,其他都沒所謂了。
哦不,還有事情是有所謂的。
苗世仁吃什麼都不吃虧,她男人被搞成這個熊樣子,想也知道肯定得花好多銀子才能養好,說不定身體還沒以前好。
那麼多貨都沒了,搶她的錢相當於殺父之仇。
還傷她的人,耽誤她掙錢,這算下來說是血海深仇都不為過。
所以等哭夠了,腦仁兒也沒那麼疼了,苗婉在喬瑞臣懷裡抬起頭,紅腫的眼睛被淚水洗的清亮無比。
「相公,固北軍可以主動出擊了嗎?」
喬瑞臣親親她額頭,他了解媳婦在意的是什麼,語氣特別肯定,「自然,他們搶了我們多少東西,我定會讓他們十倍百倍的吐出來!」
作者有話說:
第151章
大雪一下就是兩天,整個西北都成了白皚皚的,再不見其他顏色。
厚厚一層積雪中和了西北的冷硬,讓這苦寒之地看起來都柔和了不少。
這對西北百姓來說並不常見,因此所有人都是痛並快樂著。
痛苦的是下著雪,天兒太冷了。
因為苗婉一直在壓低物價,好歹大部分人家都能買得起棉襖和羽絨服,要不然這天氣對百姓來說很難熬過去。
可勉強能吃飽穿暖,也不是家家戶戶都能買得起厚衣裳,出門是甭想了,甚至煤和柴火都要省著用,貓冬也不好熬。
高興的是,十月里就下了雪,哪怕到明年春為止都不再下雪,有這麼一場,來年收成就不用擔憂了。
百姓們來年有盼頭,便也不在意生活里這點子苦。
固北軍上下也興奮得緊,征伐西蕃和西域的軍令已經傳遍了三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