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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紙是老百姓們的精神食糧,每個人的喜好不一樣,選擇也不一樣。

  想要讓人人都願意花錢,增強報紙的公信力,那就得是大白話,人人都能看得懂才行。

  當然啦,現在識文認字的沒那麼多,可起碼得識字的讀完了,百姓們咦咦哇哇的動靜此起彼伏,那邸報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傳播開來。

  要知道,傳播最重要的元素就是人們的好奇心,太無趣不如不搞。

  阮嘉麟當然給解釋了——

  「凌晨的時候,嘹亮的報數聲像是旱地響雷,炸響在郡城內,為百姓們帶來了無限的勇氣和安全感。」

  苗婉點頭,半夜叫你起來撒尿,或者嚇尿,沒毛病。

  「將士們壯志凌雲,摸黑出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入他們的戰場,以萬夫莫敵的架勢開啟了第一屆演習。」

  耿氏疑惑,夜色里,壯志凌雲的偷偷摸摸?她想像不出來這場面。

  ……

  「只見說時遲那時快,那位躲過陷阱的勇猛之士,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泥坑裡的同僚搭起人梯,讓他們能夠從坑裡爬上來,繼續爭取分數。」

  喬盛文微笑,估計是撇不開臉面自己一個人搶分,只能咽下罵罵咧咧將隊友救上來,省得隊友被凍病。

  「西蕃人自以為來的無聲無息,實則早就進了大將軍算無遺漏的陷阱中,被一隻短箭震懾當場。」

  張三壯嘿嘿笑,直接送上西天了,其他人可不震撼麼,殺得好!

  ……

  「據估計,西蕃人來的並不多,但是友盟的外族人拍探子試探的並不少。

  大將軍建議,下次可以直接過來看,我們大岳子民是包容的,是友善的,不用費這麼大勁,嚇著誰就不好了。」

  說完阮嘉麟都沒忍住噗嗤笑了。

  徐易青夠促狹的,這回用上了火銃,那動靜和殺傷力估計把北蒙和西域派出來的探子嚇著了。

  然後還陰陽怪氣人家,說不定能把某些人氣個好歹。

  可身為大岳人,西北人,阮嘉麟和在場的家人們都只有一個感覺——爽!

  只是苗婉咂摸著嘴兒,感覺爽的不夠淋漓盡致,起碼了解沒那麼多的百姓們到時候肯定是感覺不出來太爽的。

  她想了想,叫阿墩進來,「你去請幾個說書先生過來,再請兩個拉弦子的。」

  大家都看向苗婉,不明白她啥意思。

  苗婉也嘿嘿上了,「我打算給大將軍和徐軍師一點啟發。」

  喬盛文突然有種替程紹和徐易青默哀的衝動,不過他只管微笑不語。

  自家兒媳婦,上天他們喬家也給搭梯子呢,眼下不過毛毛雨而已。

  對守備府內的眾人來說,這是一場帶著絲竹之音,酣暢不已的八卦毛毛雨。

  對半夜還被喬瑞臣叫起來,提到帳篷內的程紹和徐易青來說——

  「錚錚錚——」幾聲急促又尖銳的弦子,像是直接從耳朵鑽進了天靈蓋,兩個人瞬間就精神了,眼珠子都差點沒瞪出來。

  不光他們倆,剛演習結束,累得跟一攤泥一樣的將士們,也被這動靜搞得病中垂死驚坐起,苦著一張幾乎想當場去世的臉,又順從本心偷偷摸到了主帳前。

  「宣和十二年的臘月,一個平平無奇的臘月,二十三小年這一天,大家以為就辣麼過去了,閉眼睜眼,又是一天,很快,又是一年,可誰知道——嘭!」

  帳內帳外皆是是一震,眼神迷茫,聽君一席如聽君一席話,啥意思?

  「無人發現,夜色竟然如此詭譎莫測,那彎毛月亮竟閃著詭異光輝,家犬眼眸在昏暗中閃著冷冽的光,動物像是已經感覺到了這夜的不同凡響。

  剎那間風呼嘯而起,比風更凜冽的號角聲像是雷光乍現,劈開天際,叫醒了所有西平郡百姓的靈魂!」

  弦子聲音急促而尖銳,在最高點戛然而止,程紹和徐易青呻·吟著捂住胸口,感覺有點喘不過來氣。

  要真有這場面,都得嚇得當場去世,這是恐怖故事啊!

  外頭好些人都不自覺癱坐在地上了,全身上下只有耳朵還能支棱。

  「百姓們噙著淚,默默注視著一牆之隔的將士英勇無畏向前!

  心懷叵測之人,兩股顫顫恨不能插上翅膀逃回老窩!

  還有他,還有他們!

  我們偉大的定北將軍和將軍夫人,還有固北軍最尖銳,最冷酷的護衛隊,像是岩石一樣堅守在無人知道的路上,樹上,泥坑上和……許許多多我忍著心疼不忍心說的地方。」

  程紹已經僵硬成了一塊化石,這說書的是鑽老百姓床底下去了嗎?

  徐易青臉色也懵逼又僵硬,路上和樹上就算了,不忍心說的地方是指哪兒?

  天上?

  「有這樣一群人,他們平日裡揮灑汗水和鮮血,卻從不炫耀,只默默守護我們的安危。

  有這樣一群人,他們以燃燒生命的代價,為我們殺掉敵人,自己也躺在了最後一條守護線前。

  我們敬他們,畏他們,他們不喜不悲,只堅守著自己的信念。

  這一次,他們終於有機會展示自己了,卻仍然用信念燃燒了渾身的鬥志,仍然不忍心打擾他們守護的人,默默起舞。」

  外頭癱坐著的將士們也麻木了,聽著像是在說他們,可他們咋聽著這麼有病呢。

  兩個說書人你一言我一語,激情得甚至有點尬,尬得喬瑞臣都想摳別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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