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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婉在心裡感嘆,不知不覺,來到西北就快一年了,來的時候她還半死不活,現在第二個鋪子都開張了。
不愧是她苗世仁,這怎麼都得熱鬧一番才成。
不年不節的,摔瓦是不趕趟了,苗婉特地叫阮嘉麟拿著銀子去了趟西永縣,請來了舞獅的伶人班子,敲鑼打鼓熱鬧一場。
雖然蘇日娜被阿古拉和巴音勸下了各種小心思,但她就想知道,到底做成什麼樣兒的東西,才能比她拿來的那些價值百金的東西還要好。
巴音怕她跟苗婉鬧得不愉快,特地跟著,倆人就在斜對面的茶坊里,瞧這邊的熱鬧。
但沒想到,全程苗婉根本沒露面,張羅著為舞獅點睛,在看熱鬧的老少爺們和行商面前說話揭牌子的,都是阮嘉麟。
他跟張三壯走的不是一個路子。
一來阮嘉麟不會說西寧話,身為外地人來此做生意,容易叫街坊鄰里排斥,那些行商和當地有錢人也不會那麼快買帳。
二來他比張三壯做生意的年頭可長,花活兒耍的吧……苗世仁自封,也就比她稍微差一丟丟。
舞獅點睛後,嘴裡就掉出了兩幅對聯,有人念了出來——
「百年老年換新裝,道是皇城流傳方。」
「女娘用過添嫵媚,郎來英姿添颯爽。」
被舞獅搶著的繡球炸開,伶人從中拽出橫幅——千金樓送黃金,先到先得。
「送黃金?是不花錢就送嗎?」
「快點進去看看啊,晚了就沒有了啊!」
時下老百姓能花得起銀子的都少,金子好些人活了大半輩子都沒見過。
這橫幅被人念出來以後,行商和矜持些的主力軍客人反倒擠不上去了,能擠進門的都是些普通老百姓。
巴音猛地站起身,吩咐僕從,「快快快,阿貢你快去搶!」
蘇日娜皺眉,「搶什麼?不過是烘托氣氛罷了,這苗婉也是個蠢的,靠這些蠅頭小利引那麼多老百姓進門有什麼用,他們連香胰子都捨不得買,客人反倒進不了門了。」
「阿嫂,不如咱們打個賭?」巴音覺得蘇日娜對苗婉的認識還是少了,「若現在不去搶,回頭咱們都得花更多銀子才能買到裡面的東西,而且保管有不少人搶破頭。」
蘇日娜挑眉,「賭什麼?若我贏了,香皂往後都交給我來賣。」
巴音爽快點頭,「行,若是輸了,往後您沒事兒別老往這邊跑了,喬家可不是任人隨便欺負的,我兀良哈氏也有求於喬家,更不是乞顏氏的傀儡。」
蘇日娜認真盯著巴音,「這是你安答的意思?」
「安答敬重阿嫂,你真想聽安答說?」巴音有些不耐煩了,他這個嫂子自打從北蒙回來,管的是越來越寬了。
兀良哈是依靠乞顏氏,卻不是乞顏氏的奴隸,以前他還覺得阿嫂不錯,現在越來越不耐煩跟她打交道了。
蘇日娜心下瞭然,兀良哈氏得了奶塊和奶豆腐的方子後,實力大增,比以前也硬氣許多,她阿布逼著她讓兀良哈交出秘方。
她在其中左右為難,想著多賺些金銀來緩和彼此的關係,碰著這兄弟二人的底限了。
她嘆了口氣,「行,就按你說的,我跟你打賭,千金樓今天送出去的東西保管比賣出去的多。」
就在叔嫂二人打賭的這會子功夫,千金樓里已經擠滿了人。
千金樓大堂被分成了兩個部分,左邊是只能遠觀不能近看的展示櫃,做成了木質金字塔的模樣,每一層都用鮮花裝點,分別放著不同的產品。
右側則是高桌和高腳圈椅,用來招待試用和詢問的客人。
中間非常空曠,是留給客人在兩邊走動觀看的地兒。
二樓的褚色氈毯行走出處掛上了水晶帘子,如今被鑲了木邊的黑板擋著,上書『非會員止步』。
這會兒人全衝進來,好在苗婉特地請於家給打了木頭圍欄。
圍欄中間用彩色羊毛線編織的帶子擋著,像是釘在地板上的一米欄似的,非常結實,就是有人撞上去也不會壞,只能乖乖排隊。
至於招待的活計,都不用外請,于氏和孫氏帶著於家、林家和楊家的娘子軍,換了統一的著裝,手裡都端著托盤,托盤上全是號牌。
「所有人請排隊,咱們準備了六十六個號牌,千金樓每天只招待六十六位客人,沒領到牌子的客人明天請早。」
有等不及的人一拿到牌子就往前沖,「真能領到黃金嗎?我先來的,先給我!」
阮嘉麟笑著迎上前,指了指左手邊的木塔,「客人請看,您請稍安勿躁,前六十六個號牌都能領到。」
眾人這才有心思去看那木塔上擺得東西,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塔頂端被放在錦緞上的水晶瓶,六十六個淡金色的水晶瓶擺成元寶樣式,裡面都有晃動的液體。
「好叫客人們知曉,此為千金樓的招牌黃金露,黃金露中有黃金,在烈日下撒在手腕,金粉立現,還可生香,一瓶值一金。」
阮嘉麟笑眯眯將水晶瓶遞給排在最前面的客人,「持水晶瓶黃金露的客人,可半價購買千金樓中的所有東西,每月千金樓只出六十六瓶黃金露,待會兒客人們出去了,怕是會叫人瘋搶哩。」
拿到水晶瓶的客人嚇得縮了縮脖子,他可是小老百姓,萬一被人搶了可怎麼辦?
「當然啦,咱們千金樓開張,是給客人送福氣,不是送晦氣,我給各位客人支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