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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幾天琢磨著,要做成衣,肯定不能只做毛衣毛褲,羽絨服也要做,但是羽絨服的外皮用棉布的話,很容易鑽絨。

  西北盛產棉花,所以很早就有了老式織布機,但織出來的棉布質地脆弱,縫隙比較大,一使勁兒就能撕破,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在棉衣上打補丁。

  有些粗糙的,甚至能直接當紗布使,比後世的土布還不如,做羽絨服肯定不趕趟。

  她奶奶曾經有台織布機,也是織土布的,可那時候織布技藝成熟不少,織出來的布結實又耐用,並且紋理非常細膩,厚實些的比條絨還保暖呢。

  她只記得那織布機有三個鉤子垂下來,看起來像小帳篷一樣,能夠將豎著打底的經線分成上中下三層,底下還有跟鋼琴一樣的腳踏板。

  她小時候還幫奶奶踩過織布機,大概知道這樣分三層經線打底做出來的布,會比一般土布更結實耐用。

  但奶奶去世後,織布機送了人,具體裡面怎麼做的,她記不大清楚了。

  其中的原理又需要很強的物理知識才能搞明白,對苗婉這種自認腦子也就比手稍微好一點點的選手,著實太為難她了。

  說起織布機,于氏可就不困了,「我阿達會做織布機,你乾脆跟阿達說怎麼做,他肯定能幫你想出來。」

  她也知道苗婉想做的肯定不是一般的織布機,連忙替阿達保證,「我阿達和我阿兄差不多,都是三棍子打不出屁來的,保准不會給你壞了事兒。」

  苗婉:「……」雖然但是,她也得想起都有啥構造才知道怎麼跟於阿達說,否則瞎指揮一通,就是浪費木材。

  實在想不出來,苗婉也不為難自己,先扔在一旁。

  問題,只要拋在腦後,那就不叫問題。

  實則需要她發愁的事兒不少,想要掙錢,沒那麼容易。

  林大志帶著人將條街酒樓里除了樓梯以外的東西都拆乾淨了,重新刷牆鋪磚,里里外外都要打掃一遍。

  苗婉先問了公爹,「既然定北將軍已經見過您和相公,現在您能去條街酒樓坐鎮嗎?」

  喬盛文嘆了口氣,「我可以在後宅幫你看著,做帳也行,但將軍府肯定有人盯著咱們,若是我做掌柜,怕是讓他們更警惕咱們。」

  論能說會道,沒人頂得上喬盛文,但是南來北往那麼多人,若他來招待,以陳嗣旭多疑的性子,說不準以為他跟誰接頭。

  那老匹夫不是個有耐心的,只要他覺得威脅大過於作用,說殺了也就殺了,寧枉勿縱。

  這也是喬盛文從官礦回來後,一直沒主動出去為家裡張羅買賣的緣故。

  寧願叫人以為他是下破了膽,也不能打草驚蛇壞了喬瑞臣那邊的行動。

  苗婉不明白這其中的危機,但是公爹既然這麼說,肯定就有這樣做的道理。

  那等鋪子裝修好以後,誰來負責坐鎮……除了她也沒別人了。

  喬瑞臣沐休回來的時候,苗世仁身體力行將喬白勞給安撫妥當了,暗戳戳問他,「你說,我來做新鋪子的掌柜行嗎?」

  話一問完,苗婉就覺得喬瑞臣懷抱一緊,緊著拍他,「疼疼疼!腰給你捏碎了!!」

  她以為喬瑞臣是不樂意她拋頭露面,得虧她還餵飽了他才開口,當下就不高興了。

  氣得紅著眼眶連踢帶踹,「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君子動口不動手你知不知道?」

  喬瑞臣趕緊解釋,「阿婉,不是不讓你做掌柜,只是鋪子迎來送往會有很多陳府的人盯著,你……你跟朵花兒一樣……」

  他解釋地分外艱難,「那陳老賊是個葷素不忌的,若咱們一個看顧不到,你被人擄走……你,你若聽話,也許會活著,喬家也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他一想到妻離子散,淘淘也會跟著有喪命的危險,呼吸就有些不暢。

  苗婉都快被嚇傻了好嗎?

  「這,這麼危險嗎?」

  她一直以為自己拿的是文的崛起劇本,可聽喬瑞臣這麼一說,她沒白穿宮鬥文啊。

  危機無處不在,這特娘是地獄版本的種田文?

  喬瑞臣摟著媳婦安撫,「我和爹已經有了頭緒,要是順利的話,最多再有一年就能拿到那老賊通敵叛國的證據,到時咱們就可以回京城,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苗婉深吸了口氣,夜裡都沒能睡踏實。

  七月盛夏,驕陽似火,條街酒樓的招牌早就摘下,廚房院落被改成了三間寬敞明亮的工作間。

  至於後宅,修出了左右六間精緻的炕屋,還搭建了一個大廚房,堂屋依然用來當做庫房,足以讓女工們吃住都舒服許多。

  剩下前面的兩層小樓,二樓只做出了貴賓間的雛形,大堂正在重新做木質結構。

  據林大志說,「大概還有半個多月就能完工,基本上聞不到原先的味道了,我從瓦市買了不少植物放進去,這時節花兒也開了不少,等完工,味道肯定更好聞一些。」

  可一直到這個時候,苗婉也還沒找到能掌管即將被命名為千金樓的胭脂鋪掌柜,愁得她伺都沒心思研究新品了。

  沒有掌柜,開不了鋪子,還研究個屁啊。

  更讓她心煩的是,蘇日娜還特地來了喬家一趟,說是郡城最近新出了一款婆婆車,過來給淘淘送禮的。

  淘淘的反應是……關她屁事,翻個身撅著腚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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