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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這麼想,等張二壯挑著更多豬食過來,還是被楊氏狠狠瞪了一眼,里里外外都不中用,要這男人何用。
張二壯被瞪得莫名其妙,怎麼了?他昨晚睡覺洗腳了啊。
苗婉見張二壯過來,立馬問他,「二哥,平常豬糞和雞糞這些東西你們都運哪兒去了?」
「哦,咱們這附近不是有座老廟山嗎?咱只要把糞都挑到鎮子西頭,有專門的夜香郎,一桶花兩個銅板,有人用車全運去山上,在沒人的地方撒了,還能防野獸呢。」
苗婉問:「那咱們還把銅板給他,甚至多給他點,能不能讓他把糞給運到咱們地里去啊?」
「地里?」張二壯沒明白,「你是打算拿糞肥地?可不敢這麼搗鼓,有老莊稼把式試過,不過有時候這作物能長得好點,好些時候苗兒都出不來就都死了。」
「我明白,我有法子能讓糞肥養地,還能讓農作物長得更好。」苗婉道。
她知道很早就有人用糞肥地,之所以沒有推廣開,是直接用糞作肥,給燒了苗。
糞肥都得發酵才能用。
她聽村支書爺爺說,早年間買不起化肥,大都是用糞肥,因為各種動物的糞細菌不少,漚制不好也容易對農作物造成影響,發酵講究還不少。
在家裡弄實在是太味兒了,不如挪到地頭去,最簡單的漚肥法子她會,還是養地的底肥。
因為那時候她年紀小,有鄉親們幫著播種施肥還可以,接觸到的就是底肥。
等農作物長出來以後,再要施肥或者收成,就都得僱人來做,肯定不會讓她一個小孩子參與。
但底肥正合適如今的情況。
張二壯對種地不是特別熟悉,楊氏小時候倒是跟嫂子去過她娘家地里,但也不大了解。
眼前又站著剛叫家裡賺了三百多兩的財神爺,換句話說,苗婉說屁是香的,他們猶豫會兒,也得肯定是自己鼻子有問題。
「那成,我去找人說,那人我認識。」張二壯道。
苗婉又叮囑,「那你順便說一聲,咱們可以付他兩份工錢,但是人糞和動物糞便不能放在一塊,要分開。」
人類糞便可以直接加水後用高溫來漚肥,時間也會短一些,並且比較容易被土地吸收。
但是動物糞便尤其是雞和豬的,需要加秸稈和麥麩稀釋,然後用跟炭粉和草粉來消毒,這樣漚制出的肥才能用作底肥。
楊氏回到家裡,忍不住跟婆婆嘀咕,「娘,你說阿婉咋會懂這個?她也接觸不到這些腌臢東西啊。」
苗婉原本可是出身勳爵之家,估摸著活了快二十年,從去年才開始見到農田啥樣兒吧?
但張娘子就覺得,苗婉肯定不是瞎折騰,「你管阿婉咋知道的呢,我閨女可是識文認字哩,那書里啥沒有?」
阿婉拿出來折騰過的,有那回是不賺錢的呢?
張娘子把手裡活計一放,「得,驢蛋和狗蛋從私塾回來,說是人家都有書筐背著,阿婉給我畫了新樣子,說是什麼書包,你接茬兒給你兒子和侄子做,我去找阿婉說說話,咱家地里也得施肥。」
楊氏:「……」她手裡還有一攤子事兒呢,她幹啥要多嘴來婆婆面前嘮叨。
張娘子往喬家去,卻撲了個空。
苗婉被張三壯派人趕著騾車,接到聚福食肆去了,說是有啥了不得的貴客去了,非得要見東家,說有要事相商。
苗婉問夥計,「不是對外說東家是兀良哈的二爺?為啥要讓我去啊?」
夥計哪兒知道這個啊,只道:「那貴客是位夫人,瞧著像北蒙人,掌柜的只說一定請您過去,旁的也沒跟我說。」
喬盛文聽見了,心裡一動,站在門口,「阿婉,要不你就去一趟,貴客說了什麼,你掂量著,若覺得不妥的事情,不必應下來。」
苗婉剛餵完淘淘,給她拍奶嗝呢,這會兒抱著孩子湊近公爹,「您知道是誰呀?」
喬盛文怕吵著孫女,也小聲解釋,「大概是兀良哈氏的人,想必是要跟你說新買賣的事兒,這事兒咱們還得從長計議,要做什麼買賣也得慎之又慎,不用著急。」
苗婉這就清楚了,那就是條街酒樓有信兒了?那當然得去。
她屁顛屁顛把淘淘給了婆婆,又花點時間備了乳,才跟著夥計去了食肆。
一進門正巧碰上夥計端著新做好的麻婆豆腐上菜,托盤上紅白相間的麻婆豆腐顫巍巍的,肉粒分明,麻辣鮮香的豆腐味兒叫苗婉忍不住咽口水。
更別說,已經四月了,烤肉客人們吃了一個月,新鮮勁兒估計下去不少,所以大家商量了下,聚福食肆這個月主打麻辣烤魚和麻婆豆腐。
食肆內的香氣著實留客。
至於候客區,又添了了幾款益智遊戲,比如這撲克,是絕對不能少的東西。
鬥地主、保皇啥的不大合適,升級的打發又太複雜,苗婉自個兒都不會呢。
乾脆只選了爭上游和二十一點,配合著贏者得優惠券的玩法,候客區好多客人玩兒的流連忘返。
午飯晚飯乾脆都在食肆里吃了,累了還能在炕上睡會兒。
「三哥,客人吃完了嗎?」苗婉問張三壯。
張三壯點頭,「應該吃完了吧?反正烤魚和麻婆豆腐都送進去半個時辰了。」
苗婉想,那應該沒她的份兒了啊,「那三哥你給我各再上一份唄,我還沒吃午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