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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寒青脫下身上的外衣裹住他,將人抱在懷裡。

  「放肆,你們是何人?禁軍呢?」

  景順帝走出屏風正好看到一個戴鬼面具的男人和另一個熟悉的面孔。

  「朕記得你,你是他身邊的宮女,你叫聽瀾?」

  聽瀾朝他一抱拳,面色生硬,語氣陰冷,「陛下當真要趕盡殺絕?」

  景順帝心裡一咯噔,再看那個面具人,他已經起身將人抱起,對上那雙陰鷙冰冷的眼睛,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總覺得格外眼熟。

  夏寒青沒說什麼,只靜靜地看了景順帝一眼,他好像是第一次認識景順帝,他一直以為皇帝只是忌憚他手中的兵權,想要殺他,原來他瘋到連自己親生的兒子也要殺。

  景順帝忌憚言子寧、忌憚言家、忌憚蕭則緒、忌憚夏寒青……

  疑心深重,他戰戰兢兢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奪走他的皇位。

  夏寒青轉身將人護好,大踏步朝宮殿門外而出,風雪迎面,他手上力道緊了緊,每一步走得格外穩重。

  殿外禁軍列成兩排,只怔怔地看著紅血滴落白雪之上,被夏寒青一腳踏過形成一個血腳印。

  聽瀾只留下一句話,便跟著夏寒青轉身出了殿門。

  「攔住他們!」

  景順帝大怒,然而宮外的禁軍像是沒聽到似的,任由夏寒青抱著人穿梭風雪而過。

  夏寒青不敢走得太快,生怕血液流的更快,也不敢走得太慢,他怕來不及。

  李辰煥親自舉著火把走在最前面,兩列禁軍護送,照出一方光亮。

  一直到長春宮門口,桑月還在急急地張望,見到遠處的光這才匆匆跑出去。

  「殿下……」

  她一眼便看到夏寒青懷裡的血人,眼淚唰地一下便流了下來。

  夏寒青將他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劉犇早就在裡面候著,一見來人頓時也紅了眼眶,手忙腳亂地翻騰著藥箱,尋找止血的物件。

  外頭李辰煥單膝跪地,他雖不知道這個面具人到底是什麼人,但蕭則緒天天和他在一起,從不避人耳目,又舉止親昵,萬一以後就是個貴妃呢?

  「請您務必照顧好殿下,殿下對臣有知遇之恩,臣結草銜環難報答一二。」

  他說得極為誠懇,火光映著他的臉,看著憂心忡忡。

  「我會的,多謝李統領,李統領也要保護好自身。」

  夏寒青朝他一抱拳。

  李辰煥朗聲:「是!臣告退。」

  他轉身火光漸漸消失在風雪中。

  夏寒青急忙又轉身回到寢殿內,蕭則緒依舊雙眼緊閉,劉犇拆開止血的布條,布條已經被血浸染,傷口乾涸的血跡觸目驚心。

  劉犇正拿些熱毛巾清理傷口,桑月站在一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陛下怎麼這麼狠心?」

  桑月拿著帕子抹開眼角的淚花,恨不得把狗皇帝祖上十八代都罵一遍,但陛下的祖宗十八代也是殿下的祖宗十八代,她又不能罵。

  夏寒青坐在床邊,眉目緊鎖。

  「想必此時宮外也早就得知了消息,聽瀾,你可有辦法給茵茵姑娘和夏府遞個信?」

  「還有馮鵬,我的人已抓到他,吐露了不少東西,但肅王的人也在查,很容易查到我這裡,你們能否接手,將他轉移?」

  聽瀾朝他一抱拳,「將軍放心,還請將軍將信物交託於我。」

  夏寒青隨即寫了一道信,朝聽瀾低語幾句。

  聽瀾拿了東西,轉身趁景順帝還未封鎖長春宮的所有消息時出了宮門。

  蕭則緒的傷被處理乾淨,換了藥,夏寒青一勺一勺將湯藥給他餵了進去。

  「好在那一劍未傷及筋骨,只是殿下失血過多,還需靜養,多吃些補血的東西,補回來就是。」

  夏寒青急道:「殿下幾時能醒?」

  「最快三四天左右,切記傷口不能沾水,及時換藥,若是有發熱速遣人來太醫院。」

  劉犇囑託了好幾遍,見夏寒青一一記下才放心。

  夏寒青請桑月送劉犇出去,自己坐在床邊拿著包裹白雪的帕子擦拭蕭則緒的臉頰幫他消腫,他恨不得這一巴掌這一劍是傷在自己身上,也不願意殿下受到任何傷害。

  「桑月姑娘,想必明日會有很多人明里暗裡來打聽殿下的情況,不要理他們就是,我們不能打亂殿下的計劃。」

  桑月應了一聲,「我來守著殿下吧,將軍早些休息,殿下不會有事的,您不要過於擔憂,畢竟……」

  她看了眼夏寒青的小腹,那裡比之前隆起一些,不過依舊不怎麼明顯,就算大人不休息,孩子也需要休息的。

  「我知道。」

  夏寒青把藥餵好,放下藥碗。

  屋內點著一盞燈照亮一角,他將旁邊的坐榻收拾了,鋪了軟和的被子,打算在坐榻上將就幾晚。

  景順帝醒來的消息如插了翅似的傳遍了整個宮裡,就連宮外的人都得到了信兒。

  清晨天色還沒亮,一頂又一頂的轎子冒著風雪停在宮門口外。

  金鑾殿上嘰嘰喳喳的大臣時不時看一眼龍椅旁邊的那把椅子。

  「聽說昨夜陛下醒了雷霆大怒,差點兒殺了太子殿下。」

  「這虎毒不食子,陛下怎會如此記恨殿下?」

  「帝王之家,權位相鬥,哪裡還算是父子?」

  「唉,就是可惜太子殿下,不知道是不是又要落到三年前那等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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