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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感知到有人靠近,小橘貓費力地睜開眼看向阮梨。

  緊跟著,它慢慢挪動爪子,又連著叫喚了好幾聲。

  每一聲都好像在向她求救。

  讓阮梨想起了那天決定把天賜安樂死後,她和它見的最後一面,以及說的最後一次話。

  那時,天賜好像也感知到了什麼。

  它眼睛亮晶晶的,不確定是不是眼淚,然後沖阮梨叫了兩聲。說不心疼肯定是假的,天賜畢竟是她養了十年的貓。

  可阮梨直到最後也沒哭出來。

  因為理性告訴她:

  疾病迅速奪走天賜的健康和活力,無論自己是否願意,天賜都註定活不過這個寒冷的冬天。

  阮梨從小就很少掉眼淚,直到最後送走天賜也十分平靜。

  所以此刻,阮梨同樣只是靜靜地看了這隻橘貓一眼,沒動。

  她思考兩秒,把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蓋在橘貓身上,隨後起身離去。阮梨想著——

  最多也只能這樣了,畢竟她兜里的錢只夠勉強養活自己。

  去餐館吃完飯回來,恰好正午。

  連著幾天的風雪天氣在太陽出來的一刻,總算停歇下來。阮梨沿著原地折返,路過橘貓所在的垃圾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她下意識往那瞥了一眼。

  發現小橘貓還活著時,阮梨眼底有些詫異。

  但她腳步仍是沒停,靠著街邊往酒店走。

  圍巾一丟,阮梨脖間便空落落的。她只好拿出放在口袋裡的手,把衣領再次往上拉了拉,試圖遮點風。

  天氣轉好,路上出來的人也多了。

  人行道上有好幾條不同的腳印,朝前的、往後的。

  阮梨眼神淡淡,腳步不由得慢下來。她盯著看了幾秒,忽然腳步一轉,往後走了回去。

  在下一□□風雪席捲前,她抱著身上多處傷口、骯髒虛弱的橘貓,來到了兩公里開外的寵物醫院。

  後來,阮梨看著寵物醫院的人給橘貓洗澡,處理傷口時,突然想起了之前天賜也是這麼被她和陳迄周救回來的。

  手中熱茶的溫度沒那麼滾燙了。

  阮梨捧起抿了一口,垂睫遮住眼底翻湧的情緒。

  其實昨天唐寧寧的問題還蠻好回答的。

  無論以前還是現在,她和陳迄周都是一樣的人。

  一樣理性,一樣有些驕傲在身上不願屈服。所以沒有那麼多為什麼,就算出於那一點點的驕傲,他們也絕不會容忍自己率先低下頭顱,去選擇重新開始。

  感情上的勝利者,有且只能有一個。

  而誰先回頭看,誰就是輸家。

  第6章 胡同·少年

  阮梨記得,高一那年初春。

  由於母親的工作原因,她跟著從申城轉學到了隔壁的省會城市,南霖。

  向芸莉是骨科醫生。

  平時工作很忙,又是個人,一心撲在自己的事業上,根本沒時間管阮梨。

  直到去南霖市前,她都在跟向芸莉鬧,表示希望自己留在申城。

  倒不是因為阮梨的父親有多好,畢竟腦外科醫生忙起來,和骨科醫生沒什麼兩樣。

  醫生都忙。

  而阮梨只是單純不想花心思去適應新環境,但她的訴求再一次被向芸莉和阮廣山無視了。

  他們以各種原因作為理由,「威逼利誘」讓阮梨轉學去了南霖市。

  母女兩抵達南霖市沒幾天,向芸莉便轉身投入她的事業。

  關於阮梨轉學的事,向芸莉沒再管過。

  阮梨不熟悉這座陌生的城市,她第一天上學就坐反了公交車,光榮遲到了。

  南師大附中是南霖市的重點高中之一,錯過早自習自我介紹的時間,班主任不想因為阮梨耽誤大家的學習時間,直接讓她從後門悄悄進去。

  事實證明,融入一個新的集體需要花費很多時間,而尷尬的自我介紹只是第一步。

  阮梨向來人緣差,加上她根本無心社交,好長一段時間都是獨來獨往。

  來到南霖市後,向芸莉比以前更忙了。

  她經常做手術忙到半夜,早上也沒辦法叫阮梨起床給她做早餐。很不湊巧的是,床頭那個鬧鐘完全鬧不醒阮梨,於是她每天早上都要遲到。

  起初老師還能體諒她,後來次數多了逐漸開始不滿,好幾次打電話告知向芸莉。

  可阮梨的母親是個大忙人,大部分時候都接不到電話。慢慢的,老師也不再打電話,直接讓阮梨站走廊罰站。

  一罰就是整整一節課。

  那段時間,阮梨每天都能看見身穿校服的少年從她眼皮下經過。

  那人五官立體,骨骼優越,個還高。

  他的校服拉鏈扣到鎖骨下,裡頭穿著一件乾淨的白T,額間黑色的碎發不過眉眼,身上沒亂搞,手上的皮膚和臉上一樣冷白。

  是十分標準的好學生,也是阮梨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完全踩在她審美上長的。

  但那樣漂亮的眼睛望過來時,總是透著股冷漠疏離勁。

  性格不是阮梨喜歡的款兒。

  她喜歡笑起來很陽光的男孩子,能無時無刻接住她的話、逗她開心的那種,而不是像這種一板一眼,心裡只有學習的書呆子。

  果然,阮梨稍一打聽——

  就發現陳迄周的成績自入學以來,始終穩居全校第一的寶座,外校聯考也沒人能擠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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