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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為了求明郡王查齊家的案子,如今她卻還要賺他的錢。
姜瀅莫名覺得有些心虛。
「多謝,我走了。」
姜瀅欲離開時,無意之中卻瞥到了紗帳後一幅畫。
隔著紗帳有些模糊,但隱約能瞧見是位清瘦的男子,容貌上乘,氣質溫和。
水汀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唇角一勾:「這是從幽蘭護法手裡搶回來的。」
姜瀅神色一滯:「...」
怎麼又是幽蘭護法。
水汀見她如此反應頓時意會了什麼,眼神一凝:「你這反應...該不會同你搶明郡王的是幽蘭護法吧。」
姜瀅收回視線,繃緊唇:「她...沒有。」
幽蘭沒有想搶走,只是純粹的...想睡明郡王。
幽蘭的性子逢幽閣中人或多或少都了解些,水汀同情的拍了拍姜瀅的肩:「沒事,她也只是一時興起,等過段時日就會換人,卿梧就是個例子,幽蘭護法現在估計都不記得這號人了。」
「再者,她頂多就是睡一...」
姜瀅眼神突地一凌,水汀話語頓住,眼中興味卻愈濃,打趣道:「這麼護著,連碰都不行?」
姜瀅想也沒想瞥了眼畫像:「你願意?」
水汀笑意一收。
就那小病秧子,落到幽蘭手裡會被她弄死。
「無所謂。」也就跟她拼拼命而已。
姜瀅輕哧了聲,轉身離去。
水汀這才轉頭看向畫像。
她記得,卿梧說與幽蘭護法並無交情。
可沒交情幽蘭是如何惦記上他的,難道他沒說實話?
水汀咬咬牙氣勢洶洶的回府,很快就在小院中找到了披著白色狐裘逗弄貓兒的清瘦少年。
卿梧見她突然回來,正要起身行禮,整個人就被揪起摁到了廊下的紅柱上。
「幽蘭有沒有碰過你!」
卿梧無辜的看著她:「...?」
這又是發哪門子瘋?
「說話!」
卿梧:「...沒有。」
「當真?」
「當真。」
水汀盯著他看了幾息,猛地撤回力道甩袖離開,走出幾步又回頭瞪著他:「若叫我知道你撒謊,弄死你!」
卿梧:「...喔。」
水汀的身影消失,卿梧彎腰去哄被水汀嚇的躲在廊下的貓兒;將貓兒抱在懷中後,他便盯著水汀離去的方向發呆。
她將他養在這院中,不碰他也不讓他近身伺候,他有時候都覺得她或許都忘了有他這麼個人。
可他的一應用具皆是上品,每日的飯食也都精緻可口,廚房隔天就送上好的參湯,她時而還會派人給他送些東西,比如身上這件上百兩銀子的狐裘,這一切都給他一種她好像很在意他的錯覺。
可錯覺終是錯覺。
卿梧摸了摸貓兒毛茸茸的腦袋,或許,她養他,就跟他養這貓兒一樣。
-
姜瀅離開逢幽閣後,去了柳玉梧當年被逼跳崖的地方。
崖很高,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落下來必死無疑。
可為何不見他的屍身。
被狼吃了?
姜瀅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直到她找到一個墳墓。
墳墓前立著一塊木牌。
『恩人之墓』
姜瀅看向旁邊一行小字,輕輕念了遍:「大盛永安三十九年春至永樂二十九冬...」
墳墓中的人年逾五十。
字端正青雋,帶著幾分稚嫩,像是...出自年少之人的手。
柳玉梧十三歲跳崖,字跡對的上。
那年,正是永樂二十九年!
所以,是此人救了柳玉梧,但死於同年。
那麼柳玉梧之後又去了哪裡。
「二十九年冬...」姜瀅眼神微緊。
比柳玉梧跳崖晚了幾月。
也就是說,他們可能在這裡生活過一段時日。
姜瀅想到這個可能,便繼續在崖底尋找,大約半個時辰後,她找到了一個被樹木遮擋住,極其隱蔽的山洞。
她能找到,是因為這條路有被人踩過的痕跡。
根據樹枝斷裂的痕跡來看,有人近期來過這裡!
姜瀅緩緩走進洞中。
石洞很大,最外面堆著一些乾柴,往裡走便能清晰的感受到生活的痕跡。
一塊很大的石頭上鋪著穀草,角落裡放著幾床疊好的被子,已經落滿了灰,沾了許多蜘蛛網。
旁邊有些炊具,還有一個小小的火坑,旁邊的石壁被燻黑。
姜瀅仔細檢查過後,確認有人在這裡住過很長一段時間,也荒廢很久。
碗筷是兩套,矮凳也是兩個,還有很多線索皆證實這裡住過兩人。
沒有女子生活的痕跡,是兩個男人。
從洞口到裡面一串隱約可見的腳印,或是後來闖入者,或是...柳玉梧回來過。
很快,姜瀅便確定是前者。
腳印極其雜亂,可以看出來人對此處很不熟悉,就像她現在一樣漫無目的四處查探。
姜瀅又往裡找去,發現了一處異常。
有一塊石壁不對勁,不是自然形成,是人為的。
她後退一步,將內力會於掌心,朝那塊石壁擊去。
石壁巍然不動。
姜瀅繼續重複一個動作,第四次,石壁坍塌。
石塊之後,別有洞天!
這個石洞中擺著一個很大的爐子,很多鍛造的工具,和一些打造失敗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