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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瑢負手立在院中,沒吭聲。
青裊便帶著芸娘子進了屋。
梵箬看了眼蕭瑢的背影,暗暗嘆了口氣。
這一次,高姑娘怕是躲不過了。
「郡王。」
梵箬上前恭敬行禮。
蕭瑢沒回頭,淡淡道:「我說過,下不為例。」
梵箬屈膝回道:「回郡王,郡主沒有求情的意思,送芸娘子過來是為了方便給姑娘看傷。」
蕭瑢沒再言語,梵箬便退至一旁安靜的候著。
不多時,青裊出來回稟,都是外傷,沒有傷到筋骨,芸娘子正在給六姑娘上藥。
梵箬放下心來,道:「六姑娘還昏迷不醒,芸娘子可留在府中兩日,方便照看。」
說罷她又補充了句:「郡主只是擔憂姜姑娘,沒有旁的意思。」
文蕖郡主與姜瀅連話都未曾說上,說擔憂談不上;梵箬這話的意思是,姜瀅是兄長選擇的人,她自當放在心上。
蕭瑢沒開口,梵箬便知這是應了,遂告退離去。
芸娘子出了房門,不待蕭瑢問,她便主動稟報:「六姑娘傷勢不重,應是受了驚嚇才昏迷不醒,手臂和手背的擦傷半月能痊癒,不會留下傷痕。」
蕭瑢鬱氣沉沉的嗯了聲。
這時,門口傳來動靜。
姜洛白帶著姜澈姜笙回來了。
陸知景主動幫忙將昏迷的姜澈背回了西廂房。
姜洛白也將姜笙送回了房。
芸娘子跟過去瞧了二人的傷。
姜笙被姜澈護著,後落下馬車時又被人救了,是以除了額頭撞破了,便沒有其他的傷。
眼下不醒是因驚嚇過度。
姜澈的傷就要嚴重許多。
全身有多處碰撞傷,這些倒不打緊,嚴重的是,他落下馬車後將腿摔斷了。
梵箬及時將人送去了醫館,腿是接好了,但傷筋動骨怎麼也得休養百日。
可三日後,姜澈要參加青嵩學院的考試。
機會若錯過了可難以再有。
芸娘子給周氏施了針,醒來後得知此事,不停的落淚。
姜洛白安撫了幾句出來給蕭瑢見禮,蕭瑢自知留在這裡反倒添亂,便與陸知景離開了。
這日的風波也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明郡王,文蕖郡主,陸家公子都用了手段,想不平息都難。
這麼大的事,才第二日就已經沒了什麼風聲。
接下來的兩日,亦是一片風平浪靜。
可不知為何,有些嗅覺靈敏的仿若聞到了別樣的氣息,仿若暴風雨前的寧靜。
姜笙在當日就醒了,看過了姜瀅後一直守在姜澈的床前,時不時抹著淚。
姜澈是次日天明醒的,得知自己傷了腿,他初時確實難過,但很快就平復了下來,反倒安撫母親與妹妹。
芸娘子也言,姜澈的傷養幾月便能活蹦亂跳。
周氏與姜笙這才沒再整日抹淚。
姜瀅硬是暈夠了一天一夜才醒,姜家沉寂的氣氛也慢慢的有所改善。
芸娘子在第三日離開的姜家,她回宸王府第一時間便去回話。
「幾位姑娘都已經無礙,只是姜公子得靜養幾月。」
蕭傾早已知曉大概,聞言只嗯了聲。
梵箬便道:「姜公子原定明日考試,若錯過了就沒了,郡主可要...」
蕭傾明白梵箬的意思,搖頭道:「不必。」
兄長自會安排。
蕭傾抬頭,見芸娘子欲言又止,便道:「但說無妨。」
芸娘子遂回道:「我在姜六姑娘身上聞到了一股香味,此香似乎曾在何處見過,卻一時想不大起來。」
若是尋常的香,芸娘子沒有特意提及的道理。
但她此時想不起來多問也無益。
「想起再論。」
芸娘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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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風和日麗,陽光明媚。
一大早宸王府便有了動靜,一抬接著一抬的大紅箱子出了府,往姜家而去。
眾人見了紛紛奔走相告。
宸王府去姜家下聘了。
下聘之後,婚期也就不遠了。
隨後又有人瞧見宸王妃上了馬車,頓時大驚。
宸王妃竟親去姜家下聘!
娶正妃理該宸王妃走一趟,可這側妃竟然也勞宸王妃大駕。
由此也可見,宸王府對這位姜側妃的看重。
姜家前一日就得到了消息,早早便做了準備。
姜洛白今日告了假,特地在府中恭候宸王妃。
周氏心中很是忐忑,她雖一向沉穩,但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貴人,緊張的時不時理著衣襟。
直到王妃的馬車停在門口,她才重重呼出一口氣,儀態端正的迎了上去。
「見過宸王妃。」
一行人恭敬行著大禮。
宸王妃身邊的侍女扶的周氏,這讓周氏有些受寵若驚。
「今日我是來下聘,不必拘禮。」宸王妃沒有擺什麼架子,語氣和善道。
可即便如此,她周身與生俱來的貴氣,仍舊讓人不敢直視。
姜洛白與周氏客氣的將宸王妃迎進正堂。
客氣的寒暄之後,宸王妃便提起了正事。
「我找人瞧了幾個吉日,今日便將日子商定,如何?」
姜洛白與周氏自是應好。
二人接過帖子看了眼,都是在年後,且相差不遠,最長也就隔著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