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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心中無你。」
高芫冷笑了聲:「那又如何,我非他不嫁。」
蕭傾擰眉,語氣略重:「天下兒郎何其多,我瞧著,今年的探花郎模樣很不錯...」
高芫平靜的面色有了裂痕,心中的怒氣砰地就涌了上來,她站起身吼了句:「蕭傾!」
蕭傾抬眸靜靜的看著她。
似是不知她為何突然發怒。
「新科探花郎即將赴任越城,怎麼,郡主這麼急著將我趕出京城,怕我傷你那未來嫂嫂?」
蕭傾:「我沒有這個意思,外放最多三年便能回京...」
「夠了!」高芫揮了揮衣袖,壓著怒氣道:「我不會罷手,我一定要嫁給明郡王。」
蕭傾臉色微沉:「你若對她動手,我不會袖手旁觀。」
高芫氣笑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郡主不是覺得誰都配不上明郡王麼,怎這姜瀅就是個例外了?」
「兄長選的人,我自該接納。」
蕭傾說罷,神色嚴肅道:「阿芫,你若還顧及我們相伴長大的情分,便不要做出無法挽回之事,否則...」
「否則如何。」高芫冷聲道。
蕭傾半晌才道:「你若做錯了事,我不會留情。」
「不勞郡主費心,我向來敢作敢當。」
高芫說完這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侯在亭外的知嵐看著這一幕,無聲嘆了口氣。
每回都這樣,但凡姑娘見了文蕖郡主都是憋著氣離開的。
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好幾年了吧。
梵箬在高芫離開後,才步入亭中:「郡主。」
她瞧見蕭傾面上的疲色,輕聲道:「郡主是回宮還是去後院歇會兒。」
郡主天還沒亮便趕下山,一路舟車勞頓,這會兒都還未曾歇息。
蕭傾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去後院,你注意留意姜家幾位姑娘,不能叫她們有任何閃失。」
梵箬恭敬應下:「是。」
她暗嘆道,高三姑娘怎麼就如此執迷不悟,非要一頭撞在一個對自己的無意的人身上。
若真惹出了亂子,還得郡主勞心勞力。
姜瀅離亭子較遠,卻一直暗中留意著那邊的動靜,見高芫蕭傾先後離開,她才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
雖然二人出亭子時面色看似尋常,但她總覺得她們好似談的並不愉快。
正在此時,相國府的侍女朝姜瀅幾人走來,說是今日的詩會開始了,請她們移步。
姜蔓愣住了,不是來賞花的嗎,怎麼還有詩會?
姜瀅見各家貴女皆陸續踏上小橋往遊廊走去,她便點頭應了。
所有人都參加,總不能她們姊妹特殊。
她只能應。
姜蔓一臉苦色,她哪會做什麼詩啊。
論琴棋書畫,不止姜蔓頭疼,姜瀅也有些煩,四方潭時學的雜,一天得上好幾堂課,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在武功上下了狠功夫,其他的就難免疏忽。
作詩她會是會些,卻並不出眾,這種場合勉強能應付過去。
這一算下來,姊妹三人,只有姜笙擅長此道。
今日受高五姑娘邀請,參加賞菊宴的姑娘約莫有二十餘,皆出身高門,卻不占長,年紀也與高慧相差不大。
如此,才能玩到一塊去。
高慧先前因那塊玉佩離開,如今仍舊提不起什麼興致,見姜瀅幾人進來,也只是偏頭哼了聲。
姜瀅姊妹幾人的位置在最末。
姜瀅見最上方放著一朵菊花,和一面小鼓,便大約猜到是什麼玩法,遂讓姜蔓坐在了中間。
這樣,她與姜笙便不會讓花落到姜蔓手中。
如姜瀅所料,今日玩的是擊鼓傳花。
遊戲開始,第一輪花落到了兵部尚書家的七姑娘手中,既是賞菊宴,詩自然是以菊為題,她似是早有準備,很快便做出一首還算不錯的詩。
掌聲落下,姜瀅見她偷偷輕輕拍了拍胸脯。
姑娘兩腮微鼓,輕輕呼氣,一雙黑亮亮的眼睛,透著這個年紀該有的純摯,很難叫人不喜歡。
第二輪開始,姜瀅才收回目光。
姜蔓雖有人保駕護航,但她還是壓不住緊張,時不時便端起面前的茶飲。
姜瀅檢查過茶水,都沒有問題,便也由她去了。
幾輪後,姜蔓的神色便不對了。
姜瀅很快就意會過來她的意思。
茶喝多了,需要如廁。
姜瀅正要起身與她一道去,花傳到了她手中,鼓聲停。
她皺了皺眉,本想問姜蔓能不能等等,卻見她顯然已撐不住了,便只能讓丫鬟領她過去。
上方的高慧像是看出了什麼,冷冷道:「在我府中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姜瀅自是客氣道放心。
心下卻暗道,她不放心的,是那位高三姑娘。
今兒雖未與她說上話,但一來就給她使了兩次絆子,雖都避過去了,但她總覺得對方沒這麼容易放過她。
姜瀅做的詩在中等水平,挑不出什麼錯來,也算不得高明,對比,高慧又忍不住嗤了幾聲。
這詩與她也差不多嘛,也不曉得明哥哥到底看中她什麼。
就那張臉?
又是幾輪過去,便有人提議換個玩法,姜瀅心底卻已沉了下去。
三姐姐還未歸來!
她對姜笙叮囑了幾句,便出去尋姜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