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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比如許明成,他姓許名林,字明成。

  從許淙有記憶開始,大家都喊他許明成,喊許林的人是少之又少。以前奶奶王老夫人以及老家的一些長輩們還會喊,但現在王老夫人也不喊了。

  也就是說在許明成三十歲之後,『許明成』這三個字就代表了他個人,至於『許林』是誰,說出來估計很多人都不知道。

  由此可見字的重要性。

  許淙想要一個好的字,畢竟沒有意外的話,老師取的這個字會跟隨自己幾十年的時間。雖然有的人中途會更換自己的字,但云光霽不但是老師,還是未來岳父,所以他取的字許淙是不想再換的。

  所以好聽就很重要、非常重要了!

  可惜不能提前知道。

  但失望的情緒並沒有在許淙的腦海中停留太久,他忽地想起一件事來,便問:「爹,你知道太子那件事怎麼樣了嗎?」

  「我今天曾想過要不要告訴湘王殿下,但後來覺得不妥,因為如果他應該知道的話,那麼陛下或者太子會告訴他的,而不是由我來說。」

  許明成道:「有些許進展。」

  「但具體查到了什麼雲閣老卻沒說,只是讓我們莫要再往外傳。既然如此那我們安心等待就是了,畢竟涉及到皇子,急不來的。」

  既然許明成這麼說,那許淙也就沒再追問了。

  或許是因為太子從一個名字,變成了朋友的哥哥,所以他在許淙這裡,也變得立體了起來。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里,許淙暗暗留意起了京城的一些動向,比如官員的調動、宮裡的守衛變化等等。

  但或許是因為他的官做得不大,人脈也不夠,所以並未發現什麼異常。而更細緻的打聽他也不敢做,怕將自己牽連進去。

  好在這段時間裡,有另外幾件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第一件事當然是加冠取字。

  許淙已經滿十八歲了。

  選了個黃道吉日後,他在親朋好友們的見證下舉行了冠禮。冠禮的正賓是他的老師雲光霽,加冠後給他取的字是『瑾之』。

  對於這個名字,雲光霽是這麼說的,「瑾者,玉也。」

  「《楚辭》有雲,『今世所睹,懷瑾瑜而握蘭桂者,悉恥為之』,為師望你以後便如此字,握瑜懷瑾,瑾之,亦謹之。」

  瑾之,瑾之……

  許淙在心裡默念了幾次,然後俯身下拜,「弟子多謝老師。」

  這個字比他想像中的好多了,他很滿意。

  而在許淙加冠的這段時間裡,之前說要成親的張元蒲,也把請帖送了過來,邀請許淙去參加他的婚宴。張元蒲在他們這一科進士里,不算今年最早成親的,但也不是最晚,等許淙喝完最後一場同年的喜酒,時間已經到了冬天。

  這年冬天的某個下午,一個消息如驚雷般響徹京城。

  太子與湘王遇刺!

  ……

  消息傳來的時候,許淙和其他庶吉士們一起,正跟隨於學士他們整理先帝的起居注,以便摘選其中重要的內容,加入到將要修訂的書中。

  聽聞太子和湘王遇刺,滿屋子的人都驚呆了,一時間鴉雀無聲。

  於學士豁然站起,不敢置信地問道:「此,此話當真?!」

  來傳消息的是個皂吏,他神情恍惚地道:「……外頭都傳遍了,血,太子乘坐的那輛馬車從城門到宮門,流了一地的血。」

  「一地的血啊大人!」

  「小的剛剛跑到門口,就看到太醫院裡面的太醫們,全都被侍衛們接到宮裡面去了。他們都說,都說那麼多的血,太子和湘王恐怕凶多吉少……」

  此言一出,頓時嘩聲四起。

  「真的嗎?太子真的遇刺了嗎?」

  「你剛剛說還有湘王,難道湘王也出事了嗎?」

  「現在外面怎麼樣嗎?」

  「抓到兇手了嗎……」

  轉瞬之間,這些平日裡衣冠楚楚,吟詩作賦的翰林官們,就亂成了一團。不止是新來的庶吉士們議論紛紛,就連於學士等久居官場的人,也焦急地詢問著。其中有些人的臉上,更是露出了害怕、恐慌等等表情。

  許淙的心怦怦跳。

  ……太子和湘王遇刺,還流了一地的血,可能死了?

  他震驚之下,連手裡的筆都沒拿住,掉在桌上污了寫好的一疊紙。

  不,不會吧……?

  太子都已經知道有人要害他了,居然還會被人刺殺成功?

  沒等他想明白,掌院學士孫大人的命令就傳了下來,勒令翰林院內的所有人,不得再談論太子與湘王遇刺的事。

  但明面上沒人談論,私底下卻人人私語不斷。

  等到了下衙時間,許淙更是發現整個內城都禁嚴了,身著甲胃的侍衛們眼神犀利,對來往的行人進行了細緻的檢查。

  無法證明自己是誰的,當場就會被拿下帶走。

  這一天,許淙到家的時候,比平時都要晚半個時辰。而一進門,他便看到許明成表情嚴肅地對金氏道:「這幾日,不要讓人外出,家裡更不許收留任何人。」

  「家裡的米麵還夠嗎?若是夠的話,連菜也不要出去買了,你們隨便對付著吃一些,我跟淙哥兒接下來估計會很忙。」

  「你要看緊了門戶。」

  金氏在許淙沒回來的時候,已經從許明成處得知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所以鄭重點頭道:「老爺你放心吧,我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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