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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翻個身, 告訴自己說,既然感覺野男人有古怪, 那麼就不能盡信他, 也不能一心一意指望他。

  因他翻身的次數太多, 倒驚醒了旁邊的簡行真。

  簡行真坐起, 輕聲問道:「佛奴,你怎麼了?」

  齊浩臨心裡有事,一個人憋著也感覺辛苦, 當下便道:「你有沒有覺得,齊侍衛有點古怪?」

  簡行真本來沒想法,被這樣一問,回憶一遍齊侍衛的言行, 一時點頭道:「是有些古怪, 但又說不上來哪兒古怪。」

  兩人小聲嘀咕著,衛南飛也被吵醒了。

  衛南飛聽得他們的對話,想了片刻道:「他雖有些古怪,但咱們現下也沒別人可依仗,只能信他了。」

  三人又嘀咕幾句,想起現時的處境, 都有些惶然。

  隔兩日,是中秋佳節,一大早,張公公又來了。

  他領著兩個小太監,抬了食盒過來,裡面是八盒瓜果,四盒月餅,四碟小零嘴,一盒香燭並一盒線香。

  他又傳皇帝口諭,說這是皇帝賞賜給冷宮過節的。

  蘇娘娘自然感激涕零,謝恩道:「多謝皇上還記著我們母子。」

  待張公公領著小太監走了,齊浩臨上前檢看瓜果,心下對皇帝的惡感消了不少。

  看來,皇帝也並不是那麼冷酷無情,至少他在中秋佳節時,記得冷宮還住著一位娘娘並一位皇子。

  皇帝,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晚上,蘇娘娘在院子裡擺上桌子,放了瓜果和月餅,帶著眾人上香拜月,默佑一番,這才落座。

  蘭嬤嬤另擺一隻小桌子,放了小零嘴,泡了清茶,讓幾個小娃兒坐著,一邊吃零嘴,一邊跟著大人賞月。

  齊浩臨不時看向冷宮大門,月上中天時,野男人還沒有來。

  嗯,其實也可以理解,中秋佳節麼,野男人當然是跟親眷團聚,一道賞月,顧不上冷宮眾人了。

  他正有點小幽怨,突聽旁邊傳來抽泣聲,轉頭一瞧,卻是簡行真邊吃月餅邊哭,一時大驚,問道:「行真,你怎麼了?」

  簡行真擦著淚道:「我想父親和母親了!去年中秋,一家子團聚,母親餵我吃月餅,祖母餵我喝茶,父親說她們嬌慣我……」

  他說到這兒,泣不成聲。

  衛南飛本來在哄衛南柔吃東西,聽得這話,眼淚突然就滾下來,怎麼也止不住。

  衛南柔見哥哥哭,小嘴巴一扁,跟著哭起來。

  蘇娘娘忙哄這個,又哄那個。

  衛南飛不想妹妹跟著哭,強行忍住,待蘭嬤嬤抱了妹妹到另一邊玩耍,他自己跑到殿角,坐在陰影角落垂淚。

  簡行真找過去,抱住衛南飛的肩膀,兩人哭成一堆。

  齊浩臨跟過去,待他們哭了一會兒,這才道:「差不多了,哭太長有損身體,在冷宮生病可不是玩的。」

  簡行真和衛南飛漸漸止哭,三人說起話來。

  齊浩臨又去留意冷宮大門,野男人依然沒有來。

  看看天色已晚,蘭嬤嬤便喊小娃兒去休息。

  齊浩臨上床時,終於聽得殿外有野男人的聲音,一時鬆了口氣。

  外間,齊帝跟蘇皇后道:「今年照例要應付各色人,好容易才脫身,忙忙就來了。對了,佛奴呢?睡了?」

  蘇皇后笑道:「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佛奴自是睡了。」

  兩人對坐賞月,小聲說話,眉眼傳情,別有滋味。

  齊帝伸手握住蘇皇后的手,手指揉她掌心,眼神挑逗,低語道:「今晚定要讓你……」

  蘇皇后輕輕「啐」一口道:「越來越不正經了。」

  齊帝輕笑,月下看美人,越看越心動。

  兩人正對看,卻見蘭嬤嬤匆匆出殿,過來稟道:「娘娘,不好了,佛奴渾身滾燙,卻是發燒了。」

  齊帝和蘇皇后一聽,忙忙站起來,疾奔進殿,去摸齊浩臨的額角,這一摸,果然滾燙異常。

  齊帝神色凝重起來,吩咐蘇皇后道:「佛奴發燒了,不能再與行真和南飛睡一床,另架起一張床,給他單獨睡。我去喚太醫。」說畢匆匆走了。

  太醫很快來了,診斷畢,令人擰冷巾子給齊浩臨敷額頭,又忙忙開藥,連夜令人去拿藥過來煎。

  這一晚,齊帝和蘇皇后一道,守著齊浩臨。

  蘭嬤嬤和千霜給齊浩臨灌了兩回藥,待他出了兩回汗,再另給他換了被子,摸著沒有那麼滾燙了,這才稍稍鬆口氣。

  太醫一直候在殿外,隔一會便進來視診一回。

  看看近天亮,齊帝揉揉臉,出了殿,喊過太醫詢問齊浩臨病情。

  太醫一一細稟,又道:「除了小娃兒常見的情況外,還有一條,卻是憂思過重,須得讓他開懷,時常破愁解悶,若不然,時日久了,易積思成疾。」

  齊帝一怔,什麼,四歲小娃兒憂思過重?

  齊浩臨睡到近午才醒過來。

  蘇娘娘一直守在床邊,見他醒了,忙上前摟住,紅了眼眶道:「佛奴,你嚇壞母親了。」

  齊浩臨摸摸蘇娘娘的手,安慰道:「母親,我沒事了。」

  齊帝也湊過來摸了摸齊浩臨的額角,見不再燙手,便點點頭道:「終於退燒了。」

  他說著話,見簡行真和衛南飛湊過來,皆一臉擔憂,突然想起什麼來,心中「咯噹」一響。

  佛奴住在冷宮受苦,簡行真和衛南飛又是「家破人亡」的娃兒,三個小娃每日湊一起,雖刻苦學本事,但難免憂思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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