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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梧在承恩寺養了那麼多年身體,加上和性子有關,他說起話來總是慢悠悠的,聲音乾乾淨淨的,讓人聽著,便覺得事物都是美好的。

  枝葉的晃動也慢了點,季梧笑著,季念不自覺地轉頭,去找季梧口中的另一個人。

  然後就看見謝執正巧看過來,小半會兒,他垂下眸,也笑了笑。

  不知多少次,季念好像都抵不住這樣,一轉過頭就能對上他視線的景況。心跳在他嘴角的笑意中變快了些,她回過頭看向季梧:「別瞎叫。」

  季梧:「阿姊害羞什麼,反正總會是的。」

  季念被他一戳穿,臉微微泛了紅。她捏了把季梧的耳朵:「笑我哦?」

  生著病的人,季念從來不捨得他磕著碰著,捏也像根本沒用力一樣,季梧由她捏著,對著謝執又是一聲:「姐夫。」

  ……

  怕季梧身體吃不消,他還沒待多久季念就將他趕了回去。季梧的病需要靜養,受不得累,之前之所以一直讓他住在承恩寺,除了因為承恩寺有一位擅長治胸痹的方丈,也是因為承恩寺清淨。

  季念不想季梧再待在那樣的家中,又擔心他每次來回舟車勞頓,便讓他住在了那處。倒是她自己每月挑著空,城裡城外地來回跑。

  季梧病重,承恩寺的方丈醫術有限,這麼些年只能盡力地往好了治。

  不過病雖沒治好,但這次謝執送季梧去了胡先生那處,卻是有讓人寬心的消息的。

  承恩寺的養病非是沒有成效,季梧的底子在一日一日裡打好,其實只要能繼續養著,再出意外的可能性很小,之所以現在仍是體虛,是常年不換藥不減量,餘毒積壓所致,而季梧住在胡先生那兒的這些日子,便是在換藥調理。

  季梧是下午來的,等到把季梧送完再回來,天色已經晚了。

  兩人走進宅子中,季念沒有回屋,轉了一圈,推開了謝執的屋門。

  謝執正在案後寫著什麼,見到人進來,放下筆。

  季念看看他:「謝謝。」

  謝執招招手把人喚到身前:「大晚上不睡,來同我道什麼謝?」

  季念牽住他垂在身側的兩隻手:「成二都說了,胡先生早就收手了,我發熱沒意識那幾日,你晚上守在我身邊照顧我,白日就去胡先生那裡拜託他,中午又回來照顧我,就一直這麼來來回回。」

  謝執笑了聲,把她手指捏在手心裡揉了下:「改日真的要把他的嘴封起來了。」

  他什麼都不說,季念反而心裡酸甜更甚。她又走近一步,額頭靠在他肩上,無聲地把他的手繞到了自己腰上。

  感受到她的主動,謝執把她環緊了點。

  沉沉的夜色壓下,屋裡就兩個人,溫度越升越高。

  她垂下的長髮掃過指尖,帶來一陣癢,他順了順,輕輕一聲嘆:「今天你不在的時候,阿梧問我,何時才能名正言順地叫我姐夫。」

  開玩笑的話語,在曖昧中,莫名多了幾分正經。

  季念悶在他懷裡,臉熱乎乎的:「你怎麼說的?」

  他的手在她的腰間克制地摩靡:「我說我也想,但我好像最近運氣差了些,說什麼都找不到好時機。」

  他停頓了下,道,「每次你來問我,不是你還病著,就是被成二打斷。」

  其實季念暈倒前,她好像模模糊糊聽見了謝執說的幾個字,可是又聽得不是很清楚。

  所以,她好像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又不能確定。

  直到現在,季念心跳聲再次撲通撲通地響了起來,靜默的夜裡,只餘下她控制不住的緊張,和腰上隱隱發燙的熱度。

  「所以,」她喉嚨有點發乾,「你那日到底說了什麼?」

  「我說,」謝執在她頭頂落下一吻,「過了這麼多年,你可還願嫁我?」

  第46章 提親

  這麼多年了。

  這麼多年裡的每一日, 季念都覺得,她曾經的放棄深深地傷害了他。

  所以她用過無數種方式,避開他, 避開自己的內心,避開那段真摯、熱烈、不摻一絲虛假的過去。

  她想,她再不配擁有這樣的過去, 和這樣的他了。

  直到記憶深處的那個人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什麼都不做, 只是一步一步地靠近她,在她百次千次地後退時,百次千次地靠近她。

  ——直到他們之間再不剩分毫的距離。

  眼前的還是她年少時最鍾情的那個人, 而他的眼裡心裡,從來就沒有裝下過別人,四年前是這樣,四年後也還是這樣。

  「謝執。」季念埋著頭,喚道。

  「嗯。」他喉間輕輕動了一下。

  他似乎也是緊張的,而這分緊張就這麼讓季念有了實感。

  「過了這麼多年了, 」她抬起手, 亦環緊他, 「我還是,只想嫁給你。」

  ***

  七月末, 一條消息如平地驚雷,在整個明順城中炸開。

  新政推行數月,某地方官曾為崔靖舊部, 送信入城, 言如此下去武將該如何自主, 卻在半途中, 此信被人截了去,送至了皇帝手上。皇帝大怒,命人帶著信速去捉拿此人進城,不想人還未出城,便被聞訊而來的崔靖攔下,當場撕了那封信,進宮面見去了。

  而這一面見,崔靖便再也沒出來。崔靖受諸多武將擁立,方一入獄,便有人來求。凡求情者,包括與崔靖來往甚密的幾個武將,接連獲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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