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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事留一線,這張房契,便是春纖留給花婆子最後的禮物了。
當然,不排除拿了房契不好脫手的原因在裡面。
隨後穿過堂屋又去了另一間廂房,一進去,春纖便樂了。
原來這間屋子裡擺了不少樟木箱子,每個打開看了看,不是尺頭就是成匹的料子,看那顏色,便知道是花婆子年輕的時候得的。
將所有新的東西都收進交易系統,只將花婆子穿過的舊衣裳留下,春纖便結束了這一次的掃蕩活動。
回到堂屋又推了推花婆子,見人確實沒醒來,春纖不知想到了什麼,出門時還在外面將正房鎖上了,完事才回了自己的房間。將自己穿過戴過,碰過的東西都收走,就連梳子上的落髮春纖都沒留給花婆子留下。
她擔心花婆子這樣的人,認識的人里有會裝神弄鬼的。就像那個馬道婆似的,回頭再拿了她的東西作個法…想到原著里鳳姐兒和寶玉蹦高的喊打喊殺,春纖不禁渾身打了個哆嗦。真到了那個地步,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與其這般,還不如什麼都別留下呢。
動手時是在晚飯後沒多久,這會兒子離與鏢局決定的時辰還早,春纖便沒著急立時離開。而是換了一套男裝,又將那根可以當腰帶的雞毛撣子杆圍在腰上,將頭髮往上攏,梳了兩個並排的大馬尾,然後每個馬尾都編成三股鞭子盤在腦後。
盤好頭髮後,春纖才戴上那頂青紗學子帽。
以前看影視劇的時候,也不知道那些帽子是不是有什麼封印術法,反正是每次帽子都會意外脫落,然後帽子一落,那些女扮男裝的姑娘們都會原地轉個圈,最後滿頭秀髮來個三百六十度的空中飄移,最後男裝美女一臉不知所措,旁人一臉震驚以及目瞪口呆樣。
『哇,原來她是個女噠呀』
每每看到這樣的一幕,春纖都想上前問問到底用的是什麼牌子的洗髮水,這個飄柔哦。
所以吸取前人教訓,春纖直接將頭髮盤起來了。
將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又將戴了兩三年的鐲子收到交易系統里,之後才拿了脂膏混著眉粉將眼洞堵了。
深吸一口氣,春纖舉著盞燈籠,出了房間,輕走輕腳的來到仨個丫頭睡覺的屋子,輕輕的敲響了房門。
仨個丫頭睡一間屋子,廚娘和兩個粗使婆子睡一間屋子。不過廚娘三人睡在一進院子裡,仨個丫頭跟春纖和花婆子睡在二進院裡。
不過一進和二進院除了花婆子那會兒沒在杭州時,住了兩個如意樓的打手曾鎖過門外,其他時候幾乎是不鎖門的。
所以靜深人靜的時候動作最好輕一些。
仨個丫頭不妨春纖會過來,剛要出聲喚人,春纖便伸出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走進屋子,對著仨個丫頭說了一回自己的遭遇。
春纖將自己意外落水,被花婆子所救,後來假裝失意,被花婆子下藥的事情挑挑撿撿的說給這仨人聽後,又告訴這仨人,她已經將花婆子鎖在房間裡,並且也拿到了她們仨人的賣身契,只問她們仨人跟不跟她走。
花婆子買再多人入如意樓,春纖都不會有什麼要拯救無辜少女的想法。她自己都已經是自顧不暇了,哪還有那個閒心拯救別人。但這仨人不一樣。她們是因為她才被花婆子買回來的。
如果她們最後被賣進如意樓做了妓子,春纖這心裡就總會覺得這仨人是因為她才會如此。
畢竟在人伢子那裡,如果不被花婆子買走,說不定她們會進入那些正經人家,從粗使丫頭做起,然後一點一點熬資歷,慢慢熬過年紀,嫁人生子。
像襲人,就是從外面買進榮國府的丫頭。像她自己就是花了錢將自己賣進榮國府的。
如果沒被花婆子買回去,也許這仨個丫頭裡面就會再出現一個花襲人呢。
但春纖想的太理所當然了。
她將這仨個丫頭的事當成自己的責任,但那仨個丫頭才不會相信春纖有能力帶她們過上正常日子。
怎麼說呢。
在她們看來,春纖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她的計劃更是異想天開。
不過她們雖然不會跟春纖走,但卻從春纖要了她們的賣身契。
跟你走,誰知道你會不會再將我們賣了呀。
要走,我們就自己走。
春纖見此,又著重說了一回她雇了鏢師去金陵。問她們要不要同行,到了金陵再做打算。
仨人互相看了看,對著春纖搖頭,拒絕了春纖的好意。
她們不相信春纖。
春纖見此,又說了幾句路上注意安全的話,見約定的時間馬上就到了,這才從自己的袖子裡拿出三十兩銀子,分給這仨丫頭。
牛不喝水強摁頭?才不呢。反正她做了她能做的,她捫心無愧了。至於她們的選擇,那就只能看她們自己了。
退出房門,春纖便提著燈籠往外院走,走到廚娘和粗使婆子的房間時,還悄悄的拿出一把鎖,將她們的房門也從外面鎖了起來。
動作很輕,幹了一天活的人來說,根本察覺不到。
隨後走到院門處,仍舊是輕手輕腳的打開院門。
院門打開後,春纖還在猶豫要不要將這個院門從外面鎖上。但想到還在那間屋子裡商量何去何從的仨個丫頭,春纖只將院門合上便小跑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