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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就是朝廷對考了很多輪都沒考上的考生的一個安慰獎:你雖然沒考上功名,但是你好歹有俸祿領了,別浪費時間瞎考了趕緊回去好好幹活養家餬口吧!

  桑悅當初就是入了這個榜又被填錯了年齡才去地方上當了好幾年的學官。

  文哥兒也知道這個副榜,這些人本來就會被安排去各地補缺,河西走廊那邊更缺人,把他們要過來完全合情合理。他想了想,搖著頭說:「就算想要他們,也得他們心甘情願才行。」

  要不然人去了,心沒去,那不是既拖累了人家,又拖累了西北那邊的人?

  丘濬也搖著頭道:「世上哪有那麼多心甘情願?」

  不管念過多少遍「人之初,性本善」,都得承認人性本來就不全是好的。比如你當老師的想教好學生,學生難道就一定會乖乖跟你學?

  人一旦能過更舒服的日子,就不會想去吃苦頭,世上能有多少像文哥兒這種跑到哪都覺得很好玩的人?

  不管是律法還是禮法,都是用來引人向善的。若是凡事都看「心甘情願」,恐怕早就亂套了!

  文哥兒道:「事在人為嘛!試試看又不會吃虧!」

  丘濬道:「你心裡有數就好。」

  文哥兒便跟他討教起戲曲方面的問題來。雖然老丘的《五倫全備記》寫得一言難盡,但他能搗鼓成這麼完整一齣戲,顯見是對這方面挺有研究的,文哥兒便想跟他先了解了解,回頭再找張靈、王九思他們這些戲曲愛好者討教一番。

  丘濬警覺:「你怎麼突然琢磨起這個來了?」

  文哥兒一臉靦腆:「沒什麼,就是想著過年了,京師可以更熱鬧一點。夢晉兄他們不是從敦煌帶回一批圖冊嗎?我就想著比照著圖冊編幾齣新戲,好叫大家都知道我們把什麼樣的寶貝落到關外去了。」

  丘濬皺起眉說道:「你已是翰林修撰,不可耽於此道。」

  文哥兒道:「您寫《五倫全備記》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王恕對他的大作點評了幾句,他還一直記仇到現在來著!

  老丘啊老丘,做人不能太雙標!

  丘濬臉色更臭了。

  丘濬道:「本來都察院就盯上你了,你還和這些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以後如何在朝中立足?」他那會兒是在朝中待了幾十年了,眼看已經沒什麼盼頭,可不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文哥兒的情況根本不一樣!

  文哥兒見丘濬一臉不高興,立刻保證道:「我心裡有數的,不會耽誤正事。您看我這不是第一個來找您了解嗎?」

  丘濬聽後臉色稍緩,給文哥兒劃拉了幾本戲曲相關的書。與其讓文哥兒去找別人追問,倒不如他來給文哥兒講清楚。

  文哥兒在丘濬這邊啃了幾本介紹戲曲的書,又去找張靈他們討論此事。很快地,美術指導有了(張靈和周臣),音樂指導也有了(王九思),他們都對這個計劃很感興趣,特別想把美麗到令他們流連忘返的敦煌壁畫搬上戲台。

  由於從小就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拿潤筆費,文哥兒還能聯繫上一串的文創產品生產商,可以輕鬆將敦煌壁畫衍生文創產品滲透京師今年的正旦與元宵假期!

  對張靈和周臣來說,這不僅是極好的賺外快的機會,還能讓他們更徹底地解構臨摹回來的敦煌壁畫。

  新社成員開始頻繁行動起來,每次休沐日都要湊在一起討論半天。

  那個叫張靈的還經常呼朋喚友出入那些個曲子胡同。

  弄得都察院都精神了。

  一了解才知道這傢伙本來就愛跑這些地方,在蘇州甚至經常宿妓。

  跟他玩得好的還有個叫唐寅的,這傢伙今年鄉試還折騰了一通,只因這傢伙放浪形骸、風評不佳,提學御史便一票否決了他的鄉試資格。還是蘇州知府以及吳寬、沈周、文林等人堅持舉薦,提學御史才勉為其難把他給添進鄉試補遺名單里去了。

  要不然這傢伙連鄉試資格都沒有的。

  結果這傢伙今年愣是考了個南京解元。

  這結果一出來,對吳寬他們而言是一段慧眼識人的佳話,他們都察院出去的提學御史反倒成壞人了。

  按照那位提學御史匯報回來的情況,最愛和唐寅一起鑽窯子的可不就是這個張靈張夢晉嗎?!

  不過張靈這種從九品小官屬於都察院都懶得管的類型。

  眾御史又把目光瞄準文哥兒,好你個王小狀元,不僅與這種品行不端的人混在一起,還把他引薦給太……等會,王小狀元給太子引薦過的是哪個畫手來著?

  眾人一回憶,發現文哥兒引薦到東宮的是個叫周臣的畫師。比起與張靈唐寅他們的交情,文哥兒與周臣只能算是見過幾面的泛泛之交,他給太子送了周臣那套畫蘇州乞兒的畫冊,令太子養了只羊提醒自己天下還有許多百姓在受苦!

  這件事經過內閣與翰林院幾輪歌功頌德下來,朝野上下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所以這王小狀元給太子引薦畫師都不引薦自己熟人,反而引薦自己在那之前只見過幾回的周臣!

  ……這事兒根本罵不下嘴。

  易地而處,如果是自己小小年紀就有王小狀元這樣的身份地位以及皇室恩寵,真的能忍住不干點徇私枉法的事嗎?枉法可能不會,徇私總是會的吧?!

  偏偏人王小狀元就!是!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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