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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對文哥兒來說是有好處的,至少他能輕鬆做成許多人一輩子都做不成的事;可要是將來哪天他表現得不夠好,那他享受過的一切優待都會被人反覆攻訐。

  文哥兒聽著丘濬的殷殷叮囑,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本來就不覺得能被他們大明的大老闆和小老闆另眼相待是一件多值得驕傲的事,自然不會因為這事兒就得意忘形。

  《飲食詩話》還在的印刷籌備中,劉存業請求歸家侍親的摺子就遞了上去。

  本來劉存業還沒在翰林院干滿六年,理論上是不能歸家去的,可大明本來就講究「以孝治天下」,如今劉存業哭求歸家盡孝,朱祐樘讀了以後覺得不忍攔著,很快就批覆了,表示允他暫且歸家侍親,安頓好家中一切再歸來復職。

  文哥兒聽說劉存業獲准歸家,便邀上徐富他們一起正式給劉存業踐行。

  劉存業看著在京師結交到的好友們,千言萬語化為一杯清酒,統統灌到了肚子裡,只留下一句「來日再見」。

  文哥兒道:「等《飲食詩話》印出來了,我一定托人送一本到莞城去。」

  劉存業道:「若是找不到人相托也不打緊,等我日後歸京再跟你討要。」

  文哥兒點頭表示知道了。

  既然知曉必然還有再見之日,別離便沒有那麼傷感了。

  到踐行宴散場時,又是劉存業和靳貴送喝得爛醉的錢福回去,錢福酒品可不太好,一路上還鬧了不少笑話。

  文哥兒綴在後頭看著錢福發酒瘋,只能直搖頭。

  跟錢福當同僚可太不容易了!

  想想錢福也說要歸家,現在劉存業已經獲准了,不知錢福什麼時候提出要走。

  文哥兒第二天便私下找錢福聊起這事兒。

  錢福一臉酒還沒醒的頹喪模樣,文哥兒都懷疑他昨天回去後是不是又跟別人續攤了,要不怎麼都睡了一晚了還滿身酒氣?

  聽文哥兒絮絮叨叨地問起他的歸期,錢福總算是睜開眼,有了那麼一點就醒的模樣。他笑睨著文哥兒,問道:「怎麼?捨不得我走?」

  文哥兒哼哼唧唧地道:「有那麼一點,但不多!」

  錢福抬手薅了他腦袋一把,笑著說道:「有那麼一點就足夠了,人這一輩子能碰在一塊已經是極大的緣分,何況我們還相識了這麼多年。」

  文哥兒道:「你等我的《飲食詩話》印出來再走好不好?」

  錢福瞅了他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又合上眼坐在那兒補覺。

  許是因為打定主意要遠離官場,他這摸起魚來是一點都不藏著掖著了,索性一點活都不干,大白天就靠著椅背呼呼大睡!

  文哥兒見錢福這般模樣,也沒好再勸,只能唉聲嘆氣地入宮跟朱三歲一起觀察草莓苗苗。

  過了清明,草莓就開始瘋長,文哥兒便每天定時帶著朱厚照一起觀察它什麼時候出花苞。要是它開花了,他們就可以給它人工授粉了!

  可也不知是不是清明後特別適合送別,劉存業剛走沒多久,都還沒等草莓正式開出花來,錢福又上書表示自己體弱多病,不能勝任如今的官職,提出歸家養病去。

  比起劉存業的一片孝心,錢福這道摺子讓朱祐樘很不高興。

  主要是吧,先走了一個榜眼,現在狀元又要走,朱祐樘覺得這是在落他面子。

  難道他就這麼不值得他們效忠嗎?

  他難道真的不是一個英明的君主?

  要不怎麼不僅天災不斷,連人才也留不住?

  朱祐樘怒火中燒,並沒有批准錢福的請辭。

  錢福開始稱病不出門。

  感受到朱祐樘近來心情不佳,連翰林院的氣氛都低迷了幾分。

  有人輪番去錢福家勸說,大多怒氣沖沖地走了,想來是話不投機、不歡而散。

  李東陽得知錢福稱病不出,還把不少同科進士都得罪了,不由私底下找文哥兒問:「你怎麼沒去勸一勸?」

  文哥兒道:「我沒勸動。」

  李東陽聞言也只能搖著頭說道:「別人寒窗苦讀十幾年,只求一個金榜題名。他倒好,得了狀元沒幾年便請辭。」

  對這樣的後輩,李東陽他們大抵都有些怒其不爭。

  文哥兒下午進宮,就見朱厚照一臉鬱悶地坐在那兒。

  文哥兒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朱厚照道:「父皇不肯陪我玩。」自從文哥兒開始入宮給他講學,他和他父皇母后每天幾乎都要一起玩上好一會,最近朱祐樘卻是沒什麼耐心陪他玩。

  他還很鬱悶地跟文哥兒嘀咕起他父皇得了空便跑去跟個叫李廣的太監待一起的事。

  他父皇還背著他吃吃喝喝,他都看見了!

  吃好吃的,不帶他吃!

  文哥兒:?????

  你的重點居然是這個嗎?

  一提到好吃的,文哥兒立刻就來了興趣:「吃什麼好吃的?」

  朱厚照就給文哥兒描述了一下,說是圓溜溜、紅通通的,一口就能吞下去;吃完還喝一種他沒見過的飲子,他昨天遠遠瞧見後跑過去說想嘗嘗,他父皇都不肯給他嘗,明顯是想偷偷吃獨食!

  他已經不是父皇最疼愛的皇兒啦!

  他父皇寧願跟李廣玩都不跟他玩!

  李廣是壞蛋,記在小本本上!

  文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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