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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這種關心程度別說煤炭毒了,便是別的意外也能及早避免。

  要知道小孩子連吃飯噎著了沒及時發現也可能沒命,所以照顧起來需要十二分的盡心。

  且要知道正確的應對辦法。

  朝廷那道宣諭就是既給提了醒又給出了應對辦法。

  桑悅見家中如此情境,突然對那眾人讚不絕口的小神童生出點興趣來了,特意找來早已流傳至蘇州的「神童作品」細讀。

  讀過以後才難得地寫信給丘濬誇了幾句。

  要知道桑悅可是能當著面罵丘濬文章狗屁不通的「狂士」,能得他這麼幾句夸實在很了不得!

  桑悅這傢伙還在給丘濬的信里說,您老寫文章不咋滴,眼光倒是不錯。

  ?????

  本來文哥兒聽了桑悅的遭遇後倍感同情,沒想到朝廷還能出這種弄錯人年齡的烏龍,結果讀完信後滿腦子都是問號。

  這些提前退休的隱士,說起話來怎地一個兩個都這麼狂呢!

  這種話是能直接寫信跟老丘的講的嗎?這傢伙自己遠在蘇州老家倒是安適得很,叫他這個近在眼前的人怎麼辦才好!

  真是害人不淺!

  文哥兒決定不聊桑悅說丘濬文章寫得不咋滴的話題,轉而和丘濬討論起來:「為啥寫錯年齡就不能改了,太可憐了吧?」

  丘濬意味深長地看了文哥兒,說道:「他自恃才高,為人狂妄自大,言語間常得罪人,遇事自然無人替他說話。」

  丘濬給文哥兒舉了個例。

  前幾年有人問桑悅:「你覺得現在翰林院裡誰的文章最好?」

  桑悅直接就說:「都不咋滴!」

  並表示他認為天底下自己文章最好,其次是他蘇州老鄉兼晚輩祝允明,再次就是當時還在國子監里讀書的羅玘。

  當初丘濬恰好就在國子監當祭酒且挺喜歡羅玘這個監生,是以對這事記得還挺清楚。

  反正,桑悅就是這麼個脾氣。

  文哥兒聽了感覺這人可真敢說。

  不知祝允明和羅玘聽了是該高興還是該忐忑。

  桑悅的話可謂是一桿子得罪所有翰林院大佬。

  文哥兒在心裡數了數前幾年在翰林院裡當官的人。

  好傢夥,他老爹和他幾個老師全被掃射進去了!

  老丘終於不是一個人挨罵了!

  不過,老丘說這桑悅自恃才高、狂妄自大的時候瞅他幹嘛?

  他可謙虛了,從來不會講「天底下我最牛逼」這種張狂話!

  文哥兒拒絕承認自己也是「說話得罪人」的類型,開始對桑悅指指點點:「這人過目不忘就算了,怎地還燒書呢?我覺得書老貴了,他家裡是不是特別有錢啊?」

  提到這明朝大佬們全都擁有的「過目不忘」神技,文哥兒話里可謂是酸氣四溢。

  丘濬是愛書之人,對桑悅燒書的行徑也不甚認可。

  丘濬說道:「他做事若不是那麼離經叛道,豈會是如今這般際遇?」

  既然聊到了桑悅,丘濬便給文哥兒介紹了一下羅玘,說這人頗有才華,現在也進了翰林院當編修,只不過這兩年回家丁憂去了。

  等明年羅玘回來,文哥兒可以多與他往來往來。

  當初羅玘科舉時李東陽給當了主考官,算下來羅玘也得喊李東陽一聲「恩師」來著,和文哥兒勉勉強強也能算是同門。

  文哥兒很少聽丘濬這麼夸一個人,自是認真記下了這名兒。

  第二天他去找李東陽問這人算不算自己師兄。

  這種考官與考生之間的關係,兩邊認了便有,不認也與別的同僚沒甚區別。羅玘入仕後頗受李東陽照顧,在李東陽面前自是恭恭敬敬地執弟子禮。

  聽文哥兒提起了歸家守孝的羅玘,李東陽笑著調侃道:「當年他在國子監應試可是考了解元的,你要是不考個解元噹噹,你師兄怕是不想認你這個師弟。」

  文哥兒一聽就知道李東陽又想激他。

  他才不上當!

  文哥兒辯駁道:「世上哪有師兄不認師弟的道理?天底下能人那麼多,誰又能保證自己肯定能拿到解元呢?便是您自己再去考一遍,也不一定能得!」

  李東陽樂道:「你說得也有道理。」

  當初羅玘這個解元還是李東陽給定的,而後才有了師生名分,哪有什麼給他當門生必須是解元這種說法?

  文哥兒自己沒上李東陽的當,不過他想到了自己馬上要在國子監應試的兄長,當即分別跟李東陽和丘濬討了羅玘這位師兄的文章。

  等到王守仁除夕夜回家過年了,又被親弟弟送上一份厚禮。

  厚厚的羅翰林文集。

  文哥兒還有樣學樣地跟王守仁誇了起來:「這可是我師兄的文章。我跟你說,我師兄前幾年在國子監考了解元!哥你可要好好讀讀,爭取明年也考個解元,不然怎麼對得起我們的狀元爹?」

  王守仁:?????

  怎麼他的鄉試目標突然就變成解元了?

  所謂的解元,就是鄉試第一名,約等於後世所說的全省第一。

  在國子監應試的考試想要當解元得是北直隸第一,像唐寅他們在應天府(南京)應試的就是南直隸第一,餘下的就是浙江、江西、廣東等等十三道的頭名了。

  全省第一有那麼容易考嗎?

  文哥兒見他哥一臉的狐疑,繼續現學現賣地跟他哥說起人羅玘有多牛逼,不僅李東陽讀了他的文章拍案叫絕,連很少誇人的老丘看了都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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