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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起六子就過來說船已經包下來了,又說了那船的情況,還特別狗腿的告訴茗嫵,幾時出發都不打緊,不如先將需要採買的一併買了再上船。

  這話到是說到吳嬤嬤心坎里去了。因茗嫵身邊有封氏跟著,吳嬤嬤不但習慣了,她還多少有些安心。所以早飯後,吳嬤嬤就拉著六子給茗嫵買了不少東西,又買了些針頭線腦準備在船上做些針線。

  巳時三刻,一行人上了船。茗嫵先是站在甲板上望了一會兒岸邊,隨後便船上船下的探險去了。

  下底堆了好多的草料,開船後那幾匹馬微微有些不適,但鏢師們準備了上好草料,那幾匹馬就搖著尾巴歡快的吃了起來。

  真是,真是吃貨國人養的馬~~

  底層除了能放下幾匹馬,還有幾間屋子。那裡是船夫和船娘等人居住的艙房和廚房。

  逛完了底層,茗嫵又跑到一層甲板上轉了轉。馬車就停在那裡,茗嫵還饒有興致的爬到了馬車裡。

  「這是做什麼?」坐在馬車裡,茗嫵將衣襟上系的帕子解下來從馬車窗戶垂直丟出去。

  這一幕正好被走過來的海潮看見了,只見他彎腰撿起帕子,一臉鬧不明白的問茗嫵。

  「帕子應該落在這裡,但船在南行,如果沒有風,那帕子應該是落在更靠後一點的地方,對不對?」司南從馬車窗戶探頭出去指了指海潮左腳踩的那位置,「聽不懂?那我換個說法說吧。」

  說話間司南便從馬車裡走出來,然後站在海潮面前,仰頭看向海潮,然後還可愛的向上跳了一下,「你看。」

  想不明白這世上為什麼會有這種慣性,感覺這麼科學的說法就很不科學誒。

  看著又在自己面前蹦了兩下的茗嫵,海潮隱約明白了茗嫵想要表達的意思。

  「…房間裡有棋盤,要不要下棋?」但他弄明白了茗嫵想要表達的東西,卻完全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在哪裡。問題太過深奧了,海潮想了想對茗嫵搖頭,隨即便邀請茗嫵去他房間下棋打發時間。

  茗嫵想了想,也想看看海潮的船艙是什麼樣的,便蹦躂的跟著海潮走了。

  她還不是單純的蹦躂,而是蹦躂兩下,然後再停下來看看,很明顯她腦子裡還在想著剛剛那個問題。

  海潮也不管她,只走走停停在前邊給她帶路。一時到了海潮的房間,茗嫵東看看,西看看,最後便拉著海潮去了二層獨屬於她的甲板上下棋去了。

  「古來風流人物不都是在甲板上吹著江風下棋?」說完話使喚海潮去搬棋幾,兩人就坐在甲板上下了一回棋。

  茗嫵是個臭棋簍子,不過棋品不錯,從來不悔棋。就是輸多了,會有些小暴躁。

  若是與棋觀人,茗嫵明顯是個喜歡進攻,雖會迂迴卻是個沒多少耐心的性子。而海潮,也喜歡進攻,但他卻是個會給自己留退路的棋風。

  兩人你來我往的下了幾盤後,多少都了解了些對方的棋路。因茗嫵輸的一敗塗地,有些慘不忍睹,海潮便提議不下棋了,他給茗嫵煮茶吃。

  「『揚子江心水,蒙山頂上茶』。」見海潮吩咐人去打江心水,茗嫵便背靠在甲板欄杆上一邊念了這麼一句,一邊伸手在臉上划過,羞海潮,「未到揚子江,也沒蒙頂茶,你就糊弄人吧。」

  海潮哈哈一笑,「本就是附庸風雅,何來糊弄一說?」若真說什麼茶最好喝,當年的新茶,陳年普洱,其他的於海潮來說,也喝不出什麼來。若說這泡茶的水,井水,山裡的泉水就都是極好的。

  不過這個茶,兩人倒底沒喝上。船娘做了酒食,上樓來問來是否用飯。於是茗嫵和海潮就轉移陣地進船艙吃飯去了。

  飯畢,海潮和茗嫵在書案前看了會兒書,又一塊做了一道求陰影面積的幾何題,就各自散了。

  吳嬤嬤說正月里不做針線,但她自己卻帶著封氏給茗嫵做衣裙。茗嫵躺在床上看史記,看著看著便睡著了。而另一邊黛玉則一臉嚴肅認真的歪在床上翻閱本朝律典……

  第四十六章

  天子一怒, 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光是一部律典在盛怒的帝王面前也是無濟於事,所以將整部律典看過後, 黛玉又去了林如海書房將這些日子以來放在書房的抵報都找出來看了一回。

  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但曾經做為官家女眷的某些常年累月積累的政治覺悟卻還是保留了下來。因此, 林大姑娘又叫丫頭去取了本『譜子』過來翻閱。

  這譜子也是家譜中的一中, 但它上面記載的東西卻更加的複雜。就比如說黛玉現在翻看的關於江南地區的官宦人家的譜子,上面關於揚州知府的記載就占了整整兩頁。

  其出身, 其師承,其妻家世, 其家中父兄姻親以及與皇室那千絲萬縷的聯繫。

  這樣的譜子,林家有, 旁的人家也有。像是旁人家的譜子上,就會記載巡御史林如海,祖籍姑蘇, 祖上列候, 其妻賈氏,京城榮國府先榮國公嫡女,XX科三甲探花,坐師秦雲補……

  古代的官,不好做。夫人外交, 做的也並不那麼輕鬆就是了。

  翻了一回譜子, 黛玉拿出紙筆就做了個極精簡的脈絡圖。

  等這圖上最後一個名字寫完, 黛玉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情況...有些不妙呢。

  將脈絡圖疊起來,黛玉便拿著譜子和邸報去見賈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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