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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賈敏呢。

  這幾個月被黛玉有意無意的各種折騰,身體有了起色不說,竟然還有體力回京探親了。

  之前病體難愈,還以為這輩子都再也回不去京城,看不到她那多年不見的年邁老母親了呢。這一回身體有了起色,這位賈家姑奶奶又在接了京城娘家的來信,看到她老娘那殷殷思女之言,便起了回京城探親的心思,與林如海商量了一回,帶著黛玉乘船北上了。

  而寄到寧國府給尤氏的那封信,也按著茗嫵事先計劃好的那般成功送到尤氏手裡了。可惜收到信的那日,正好是賈敏回京的第五天。那天尤氏在寧國府設宴款待榮國府女眷以及賈敏和黛玉這娘倆。信是早上到的,匆匆看了信後,尤氏還在心底罵了一聲晦氣,糊塗東西,便因客人已經到門前了,隨手將信塞到了袖兜內,就出去待客了。

  誰知道吃玩玩樂的熱鬧了大半天,等尤氏想將那封信當面給賈母遞上去時,卻發現信丟了。

  這信丟了,又想著這寫信之人能寄錯信也是個糊塗的,於是尤氏心一沉只當她從沒收過這封信也就罷了。

  虧得茗嫵當初還尋思尤氏也是幼小失母的『同病相憐』之人,怎麼著也會有些感同深受呢。

  而那封丟了的信則落在了花木叢中,最後雨打風吹的被當成垃圾丟掉了。

  時過境遷,等賈敏在京城湊了一回萬壽節的熱鬧回到揚州,看到那封茗嫵托人送到揚州的求助封時,茗嫵早就不在寶興縣了。

  這殘酷的,殘忍的,冷漠無情無理取鬧的世界,還有那徹底打了水漂的兩根小金條。

  也是夠夠的了。

  ╮(╯╰)╭

  天氣開始轉涼,但整個大興府仍舊滴雨未落。春播在意料之中的徹底絕產了,但只要能夠及時下雨,緩解旱情,就不會誤了這一年的冬耕。也因此人們仍對老天爺報了一線希望。

  逼死了我們,對您老人家又能有什麼好處,是吧?

  夏至後七十日可種宿麥。但在大興府這邊,冬小麥都要過了九月九的重陽節才開始陸續播種。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一直到九月末,大興府仍舊沒有雨。當百姓的最後一根稻草,即那條大興府境內的懸河,其水位線也開始肉眼可見的下降時,人們心中的那點渺茫的希望也漸漸被絕望取代。

  春天的時候,他們還能為了莊稼用擔子挑懸河水澆灌莊稼。如今懸河裡的水每天都在減少,他們還能怎麼種冬糧?

  種不了了。

  沒有土地的佃戶,交不出租子,買不起糧食,還要按人頭繳納的賦稅和出徭役,生活苦不堪言。而那有土地的人家,在面對旱情時,也未必比那些佃戶好到哪裡去。

  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

  於是靠天吃飯的老百姓們不斷的想著各種能夠生存下來的辦法。他們進城做工,他們蓄養家禽,他們織布,販賣繡品以及各種能夠掙銀子的手藝。甚至有的人家已經開始典兒賣女,就為了叫彼此都能活下來。

  然而在天災面前,人類渺小的不堪一擊。

  世間萬物,往往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城外的人紛紛進了城,給城裡的生活也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便宜的人工在面對那些高昂的糧價和各種隨糧價而升起來的各種物價時,是蒼白的,也是無力的,更是絕望的。

  於是窮則思變,弱極至強。這些進城的農戶,他們開始不過是想要生存,然後發現老實的活著,是活不下去的,就逐漸演化到瘋狂的泄憤與報復。

  偷,搶,殺,燒,每天都會發生各種各樣駭人聽聞的慘案,城裡的治安瞬間變得不可言說起來。

  就連甄應壹上下衙門時,都多了幾分小心謹慎。

  府外的氣氛越來越緊張,府內也還多多少少帶著點粉飾太平的味道。也許這份自信來自在官府當差的甄應壹身上,也許是那一倉庫的存糧。

  茗嫵不想做個睜眼的瞎子,閉耳的聾子,便時常打發吳嬤嬤出府打聽消息。

  出府的時候,吳嬤嬤還會順道去租下來的小院看看。

  也不進去,就看看門上的鎖。若是鎖頭完好無損,那便罷了。若是鎖頭被打開了,就第一時間回府,和茗嫵商量一回是否報官。

  畢竟甄應壹是縣衙的主薄,這處小院又是背著甄家人租下來了,一但報官怕是就瞞不住了。

  好在這處小院院門不大,又有些破舊落漆,看起來有些年頭,讓人一打眼 就會下意識的認為住在這裡的人,普通人家,並不寬裕。

  一連數日,吳嬤嬤打聽回來的消息都叫茗嫵驚懼不已。等到茗嫵聽說光天化日之下,大街上都出現硬搶捅人刀子這種事時,就再不敢叫吳嬤嬤出門了。

  真把這實心眼的奶嬤嬤傷著了,她找誰賠去?

  ……

  治安越來越壞,一直到有暴徒陸續衝擊各處縣衙,有官府中人罹難,大興府的這場旱災才徹底以一種叫皇帝暴怒的方式袒露在天下人面前。

  剛過了個熱鬧的萬壽節,就出了這樣的事,這叫皇帝的臉往哪擱呢。

  天子一怒,定是要浮屍千里的。

  所以暴徒需要鎮壓,百姓需要安撫,朝.廷的臉面需要重拾,整件事情的罪責需要有人背。

  誰背呢?

  自是大興府上下一干無能無用的官吏了。

  而就在皇帝派遣欽差前往大興府賑災,懲治無能官吏的這一天,甄家有一倉庫存糧的事情也被有心人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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