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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廳里聚會的人已經離開,Joe喝醉了沒穿衣服躺在沙發上,內褲都因為酒後過於興奮掉了一半。

  他醉酒睡著,打了一個長呼,被閣樓上傳來的音樂聲吵醒一秒,把半掉落的內褲扯回胯上,嘟囔著罵了一聲,又一個長呼打出來,轉過腦袋再次睡著。

  從逼仄狹小的樓梯上到二樓,閣樓的樓梯被拉下來,吵鬧聲就是從閣樓的小門裡傳出來,嘈雜的音樂聲和幾個青春期小孩的叫罵聲相和著在並不隔音的房子裡翻滾。

  二樓最最左側的房門關著,房門上掛著一個黑色的小門牌,上面用白色的馬克筆寫了「fuck off」兩個詞,用來阻止別人進入房內。

  裡面空間狹小,而且大部分地方都塞滿了雜物。

  靠牆邊有張行軍床,床很小,上面沒有辦法睡下兩個成年男人——連一個正常發育的青少年都需要蜷縮著睡在上面。

  井向澤是睡在袁也身上的,他這輩子都沒有待在過這麼糟糕的自然環境下。

  袁也的心臟在胸膛里怦怦跳,他睡眠質量一直都很好,火山爆發都不會影響到他。

  井向澤在袁也身上沉默地趴了好一會兒,覺得很累,不舒服,但又完全不想動。

  他一動不動,成為一個五十多公斤重的抱枕。

  袁也的呼吸頓了頓,井向澤立刻抬起眼睛往過去,袁也眉頭擰了一下,從鼻腔里呻吟出了兩聲。

  他閉著眼睛對樓上冷聲喊:「把音樂關了,再吵的話,我把你們全都從這間還有暖氣的房子裡扔出去,讓你們凍死在街上。」

  井向澤的手掌輕輕地摸到了袁也光潔的胳膊上,語言不通,他沒聽懂袁也在說什麼,從鼻腔里疑惑地「嗯」出了一聲。

  袁也的手在薄被裡摸了摸,輕輕地拍了兩下井向澤的屁股,他眼睛閉著沉默了一會兒,不耐煩地睜開眼睛。

  樓上傳來小孩嬉笑的吵鬧聲。

  袁也的視線跟井向澤對上,他慢騰騰地「啊」了一聲,好像才記起來自己身上躺著的人是誰。

  井向澤盯著他,他的手指從袁也的胳膊摸到手腕,又摸到了袁也的手指,摸到無名指戴著的戒指後,情緒稍微穩定了一點。

  他指腹在袁也手指上摸了好一會兒,伸出來,摸上袁也的下巴——沒有剃鬍子,長出了一些刺手的胡茬。

  井向澤的手指反覆摸,隨後輕輕地捏住了袁也的下巴,平靜詢問:「老師,你剛剛覺得你身上躺著的是誰?」

  袁也的手伸進井向澤衣服里,神情無辜,因為沒睡好眼裡有些紅血絲,眼尾卻掛著笑意,他又用那種慢騰騰的語氣「啊」出了一聲:「我以為是Joe,差點一腳把他踹下去,不過想起來他沒有這麼輕。」

  井向澤的手指摸到袁也的眼皮下,又問:「你剛剛在說什麼?」

  袁也笑了一聲,並沒有答話,眯著眼睛看了會兒井向澤。

  井向澤伸出舌頭舔嘴唇,盯著袁也的臉看,他的牙齒頂上了舌釘,咔咔咔的聲音像是在他顱內響起。

  井向澤咬了下舌尖,又去咬自己口腔內壁。

  袁也把食指和中指伸過來,輕掐住他兩頰,湊近他:「我看下舌頭。」

  井向澤沉默地看了看他。他看人的眼神直勾勾的露骨,冒犯又嚇人。

  袁也的腦袋離他的臉很近,掐著他的臉頰:「舌釘要不要摘掉?」沒得到答案又問,「牙齒呢?上次看了還在發炎,得找牙醫仔細檢查一下。」

  井向澤沉默地張開嘴,他用牙齒頂了下舌釘。這個標記像奴隸刺青一樣梗在他的口腔里。

  身上的所有釘子都摘掉了,嘴裡的不敢摘,在別人面前張開口腔,對他而言是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袁也又湊近了一點,鼻息打在他的臉頰上。

  掐著他兩頰的手鬆開,食指突然撥弄了一下他的舌尖。

  井向澤感覺舌頭像被電流通過。

  他猛地閉上嘴巴,喘氣。

  袁也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感嘆:「真不錯。」

  井向澤看著他,好半晌才問出:「什麼?」

  袁也又不回話,看著他的嘴巴:「我想看一看。」

  看什麼?看牙齒,還是看舌釘?為什麼會有這種好奇心?這有什麼意思?

  真不錯指的是舌頭上的舌釘嗎?

  哪裡不錯?

  井向澤抿了抿唇,沉著嗓子:「看什麼?」

  袁也笑出一排牙,樂滋滋的很開心:「舌頭很敏感。」他夸,「真棒。」

  井向澤喉結滾動了一圈,他又用牙齒頂了頂舌釘,咔咔咔咔。

  這個東西突然一下好像沒有那麼討厭了。

  袁也的手直接碰到了他的唇上,柔情蜜意地哄:「乖,寶貝,我看下你舌頭上的釘子應該怎麼摘掉。」

  井向澤慢慢地眨了兩下眼睛,張嘴。

  袁也的手伸進去,勾了兩下舌尖,在井向澤漸粗的呼吸聲中,再去撥弄他舌頭上的金屬。

  金屬的聲音好響,井向澤的口水完全控制不住地從嘴角滑了下來。

  他大腦發暈,身體浮到半空中。好半晌才聽見自己含糊說話的聲音:「先不摘了。」

  袁也又用那種意味深長的語氣感嘆了一句:「真不錯。」

  井向澤還是不太理解他什麼意思,眼帶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下一秒袁也把手指抽了出來,他好無奈——一種假惺惺故做的無奈:「我太累了寶貝,下次再幫你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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