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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言只斜睨了一眼,就噁心地撇過頭去。

  那樣猥瑣褻玩的眼神,她即使看了無數遍,那心底的噁心卻依舊真切。

  那兩名按壓著她的宮婢見那些太監已經進來便鬆了手,走出了暗室,砰地一聲從外面鎖了門。

  日頭漸漸熾熱,清晨的薄霧逐漸散去。溫熱取代了清晨的寒涼。

  章韞踹開門的那一刻。

  他看見了薄言。

  她鬢髮散亂,衣衫被撕扯得破破爛爛,布滿塵土血污。身上露出的肌膚還有著血痕。額上殷紅的血跡流著,一直淌到下頷滴落而下。她雙頰紅腫著,嘴角有青紫。

  但她卻依然站在那裡,與那幾個太監纏鬥著。她用指甲扎進一個太監的血肉里劃拉著,嘴死命咬住另一個太監的耳朵,幾要連筋帶肉地扯下來,腿腳胡亂踹著。有幾個太監被她這般模樣嚇傻了縮在牆角,還有幾個太監在她身後扯著她的頭髮,錘打著她。可她像是察覺不到疼似的,不管不顧地撕扯纏打著,像頭殺紅了眼的獅子。

  一如章韞五年前玉堂街上見到的她。

  滿身塵土,卻硬著骨頭。

  卑微如塵,卻並不自賤。

  章韞一腳踹開了薄言身後的一名太監。其他人回過神來一見到身著明黃龍袍的章韞,一時間都失了力,跌跪求饒起來。

  薄言也一瞬間卸了力,跌靠在牆壁上,看著章韞笑了笑,淚卻滾滾而下,聲音也有些嘶啞。

  「章韞啊……你來啦。」

  她不知哪裡來的勇氣,那句章韞竟然脫口而出,說的那般自然。

  章韞又氣惱又心疼,更多的是深深的後怕和自責。

  他解下了身上的龍袍外裳裹住了薄言,一把將她橫抱起來。

  碰著了傷處,薄言忍不住皺眉倒抽了口冷氣。

  章韞見她擰得像繩結一般的眉頭,一時間心疼的不行,心火也越燒越旺。

  「朕准你亂跑了麼!啊?」

  薄言攬住了他的脖頸,在他胸膛前蹭了蹭腦袋,柔弱可憐得像只從水裡撈出來的小貓。

  「別吼……我已經很怕了……」

  她聲音中還帶著些哽咽。

  章韞頓時熄了怒火。

  她從前那般不懼生死,不畏苦痛,如今竟然在說著怕。

  她從前那般剛硬堅強,如今竟向他撒起了嬌。

  章韞邁步出了暗室,朝晏安殿走去。

  「朕准你直呼朕的名諱了麼?」

  他怒火已熄,此時聲音倒很輕柔。

  「沒……」

  「朕現在准了。」

  她笑出了聲,攬在他脖間的手臂又圈得緊了些。

  「章韞。」

  「嗯?」

  「雖然很疼……但我打的好生暢快。」

  章韞聽罷也笑了,像透過碧玉的光,清淺而溫潤。

  他倒是極少笑。

  她如今終於不必壓抑著內心的噁心去奴顏婢骨地去伺候那些人,她終於可以掄起拳頭砸向他們了。

  她終於不必再做沒有骨頭的人了,她終於可以硬著骨頭,挺直脊樑了。

  章韞說的對,她早就從泥里爬出來了。

  她薄言不比陸惜若差。

  她抬起了頭,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章韞,我想通了。」

  他那晚說過,想通了告訴他,他給她身份。

  作者有話要說:

  章韞:喜福,做的好!

  莫思量呀:喜福,做的好!

  喜福:我也覺得我做的好!

  薄言:你們……你們!(氣憤剁腳)

  第14章 封妃

  章韞一路快步走回了晏安殿,將薄言放在那張月白色帷床上,便起身欲走。

  隨即他頓住了腳步,轉身見薄言扯住了他的袖子,正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

  「朕去叫人傳醫女。」

  薄言這才鬆了手。

  醫女很快就趕來了,屈身向章韞行禮。

  「免了。」

  「給宸妃娘娘行禮。」

  那醫女先是怔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向薄言叩拜行禮。

  「奴參見宸妃娘娘。」

  薄言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更沒想到章韞會封她妃位。

  「你準備讓她一直跪著麼?」

  「起……起吧。」

  醫女這才起身為薄言搭脈,搭了許久,眉頭卻愈鎖愈深。

  「如何?」

  章韞見狀有些焦急,便出聲詢問。

  「回陛下話,娘娘的外傷無礙,敷藥即可。只是……」

  她轉頭看向薄言。

  「敢問娘娘可曾受過大寒?」

  「嗯。」

  「何時?」

  「嗯……一年前吧……」

  「娘娘體寒氣虛,需好好調養。」

  「體寒氣虛會如何?說清楚。」

  章韞見她言語隱晦,有些怒意。

  一年前,她被他貶到掖幽庭,是在那裡受的寒麼。想到這裡,他心裡有些難受。

  「回陛下,這體寒氣虛則不易……不易受孕。」

  聽到這句,方才一直不太說話的薄言卻主動開了口。

  「以後……都不能有孩子了麼?」

  「也不是。只是不易受孕。若娘娘調養的好,日後也可恢復的。」

  薄言垂著眼,遮住了眸中的情緒,沒有再說話。

  醫女從藥箱裡取過藥膏,起身欲解薄言的衣裳,卻被薄言按住了手,她抬頭看向章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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