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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枝搖頭。

  齊敬堂只道:「也差不多要長好了,只是夜裡仍會有些癢。我去拿些藥塗塗便好。」起了身,從抽屜里取出盒藥來。正要解衣衫,忽而看向南枝。

  南枝並沒有避諱。兩人從前什麼都做過了,如今再躲著倒有幾分矯揉。想他傷在脊背,又是為自己受的,接過了他手中的藥盒。「你把衣服脫了,我替你塗藥吧。」

  中衣褪下,南枝那木片抹了些藥膏,往他發紅的皮肉上細細塗著。

  齊敬堂卻忽而開了口:「我今日見了沈知章。」

  作者有話說:

  第47章 彆扭

  「我今日見到了沈知章。」

  南枝替他上藥的手一頓。

  「他同我敬酒, 賀我新婚,讓我待你好些。」

  他說完聞聽身後的人沒有動靜,又不禁暗生悔意。他說這話的確存了試探的心思, 不知怎的明明她與沈知章也各自成了親,日後再無可能。

  可看到沈知章, 聽他提起南枝, 哪怕他說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話, 便也仍然撓的他心緒煩亂, 又去妒忌, 去試探。

  他此時深深後悔起來, 又怕她真想起舊事來, 與自己又生分了, 便又描補道:「我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如今你們既已各自嫁娶, 從前的事也都過去了。日後既在一個府里, 也不必因我而避諱著,我信你的。」

  「侯爺此話當真?」

  「當真。」他違心應道,想到若兩人真敘起舊來,心裡就無端起了酸意。

  好在南枝未曾再問下去,話頭便停在了這裡,南枝繼續替她上著藥。

  燭火幽微, 南枝卻發覺他背上的傷有些不太對勁。

  似乎除去了那些新長出的紅肉, 交錯間還有那種發白的傷痕, 像是陳年的舊傷, 猙獰著微微凸起於皮膚。不似是刀劍所傷, 竟似是燙傷或烈火灼傷的。

  她手指撫過那些嶙峋的傷痕, 仿佛能窺見他受傷時的驚險。她記得從前他身上是沒有這些傷的。

  「侯爺背上的舊傷是哪裡弄的?」

  知道她問的什麼,齊敬堂只是扯謊道:「前兩年去南邊剿匪,中了埋伏,被火圍困在林子裡,那時候弄的。不礙事,早都好了。」

  南枝覺得不像,若是區區盜匪,怎麼會傷他至此,可也沒再繼續問下去。

  藥上完了,齊敬堂攏好了衣襟。「夜深了,快去睡吧,明日還要去母親那敬茶。」

  南枝應下,收了藥盒,重新躺進帳子裡,只是仍舊有些睡不著。

  又憶起從前時候,他們兩人也是這般睡在一個屋子裡,他也會在那樣的小榻上替她守夜。

  一轉眼她又成了縣主,他的妻子,跟做了場夢似的。只是有時她忍不住去想三年之後這場夢的盡頭是什麼。

  第二日晨起,兩人都早早洗漱後,一起去拂英堂去給大夫人請安。

  待給敬了茶,大夫人連聲道了幾個好字,拉著南枝的手將她仔細瞧了瞧。

  見她今日一身藕荷色的上襦,水紅色的馬面裙,比起從前在府里做丫鬟時的素淨打扮更添幾分顏色,也不禁感嘆,怪不得能讓兒子如此記掛。她拍拍南枝的時候,讓丫鬟取了傳家的鐲子,親手替她套到纖細素白的手腕上。

  「你們夫妻倆日後好好的過,我也就放心了。敬堂這個孩子話少,有時性子起來的時候會犯些倔,你多擔待他。可若是他真欺負了你,母親也會替你做主,別委屈了自個兒。」【看小說公眾號:玖橘推文】

  兒子身旁空了這麼多年,如今終於肯娶妻了。無論娶的是誰,大夫人的心裡都歡喜,總歸兒子日後有了伴。可待知道是南枝,知道兒子這麼多年心中牽掛的都是她。只要兒子歡喜,兒子高興,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也歡喜。

  至於從前那些舊事,大夫人不是迂腐的人,兒子那般沉穩的人,這些日子卻眼角眉梢,不自覺中透露了些喜意。對比起他生病沉鬱的那幾年,像是整個人都有了活氣兒。因此大夫人如今看南枝是越看越歡喜,總覺得哪哪都好。

  鐲子套在腕子上,冰涼涼、沉甸甸的,碧綠的顏色,上好的水頭。

  南枝見大夫人這般歡喜,知道她該是不知自己與齊敬堂的三年之約,一時心裡起了些愧疚。

  壓下那些情緒,南枝也回握著大夫人溫婉的手,只道:「多謝母親。」

  緊接著便是認親,南枝將早已備好的繡件等物,從丁香手裡接過來,一一送到陸家的長輩親族手上。

  為首的便是二夫人,聽說二老爺在瑞王謀反後不久,人便突然生了急病暴斃死了。後來四公子齊敬州也犯了些事,被派去廣州服役。二夫人如今孀居,人老的厲害,乾瘦乾瘦的。一點不見往年的精明勁兒,像是強撐精神的枯枝敗葉,掛在枝頭就快要墜落。

  聽說她這些年一直在庵堂養病,極少出來。

  南枝不知道二房遭遇是否與齊敬堂有關,不過這也不是她該去理會的。

  二夫人只接過那繡件,點點頭便不再多說什麼,整個人暗沉沉的。

  接著便是三夫人,她滿臉堆著笑,接過南枝遞過來的繡件,神情帶著些討好的意味,只是表情仍有些不自然。

  卻說三夫人心中很是惴惴,從前南枝也是在三房裡做丫鬟,自己待她實在算不得好,甚至在兒子想求娶她的時候,還有意讓婆子給她下藥,想促成她與齊敬州的事,又如何能不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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