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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枝忙道:「哪裡便是大公子的錯,若累的大公子與我一同遇險,這才過意不去。」

  南枝說完,又問起陸家嫂嫂的事,陸九思忙道:「並無大礙,只是下頭的人小題大做罷了。」

  南枝心中猶疑更甚,嘴上只道:「嫂嫂無事便好。」

  「不過表妹是在何處遇險的?我從前多去蘇州府遊學,按理剩下的一路雖有山丘,卻並不算高,因此從未聽聞有什麼匪徒在此安營紮寨,倒是有幾分蹊蹺。」

  陸夫人原本聽他們談及山匪的事,便心中惴惴,待聽兒子要往深里問去,忙嗔怪地看了兒子一眼道:「你這孩子,分明是你未將人一路護送到底,反倒說這樣的推托之詞,那山匪突然出現,你林家妹妹受了驚嚇,只怕只顧逃命,哪裡還有心思去顧慮那些。」

  說罷,又轉向南枝,一副關切晚輩的模樣:「我倒是聽說,多虧有位過路的公子相救,這才得以脫險,不知這公子品貌如何,家世如何,可是咱們蘇杭的本地人?」

  南枝自然不可能將齊敬堂的事說與他們,只說是位李姓的公子,當時情急,並未說上幾句話,不甚了解。

  陸父怕南枝羞窘,反倒看向妻子:「你也是,怎麼萍水相逢的人就往親事上想去,有那個心思倒不如多替蓁蓁考慮。」

  陸蓁蓁在飯桌上很是沉默,她雖然不知母親具體的籌謀,可見南枝平安返回,心裡很是不爽,只是卻也不敢表現出來,又聽提起自己的婚事,更加氣悶,只說飽了,便離席而去。

  陸夫人忙打圓場:「她就這樣的性子,一提婚事就羞得很,你莫見怪。」

  而後,飯席上的話題便轉開了去,陸夫人也稍稍鬆了口氣。

  南枝卻因著陸夫人的表現懷疑更深,只是手上卻沒有證據,更不敢打草驚蛇貿然去查證,她想了想,最終尋了由頭,去往陸伯父的書房,將路遇山匪的事詳細告知。

  「不瞞伯父,我之所以覺得此事蹊蹺,是因途經山谷時,那劫匪竟似特意埋伏在四處的,今大公子也說,那一處山頭平日裡並未見什麼盜匪,著實有些巧合了。」

  南枝說出心中的疑慮,雖則她這一路有驚無險,可那死去的家丁侍衛何辜?只是大公子被臨時叫回去這事,她卻並未再提及。

  她想若陸伯父有心去查,又不願包庇隱瞞,必然會有所發現,若添上這一句,萬一此事與陸夫人無關,攪得陸家家宅不寧,豈不是她恩將仇報。

  陸父聞言眉心蹙起:「你放心,此事我定然調查清楚,原本九思同我說時,我便覺得事有蹊蹺,此事我定給你一個交代。」

  ***

  南枝夜裡有些失眠,一時想著齊敬堂是否有下一步的動作,一時又想著陸伯父不知會查出個什麼結果,若真是陸夫人,她借住於別家府上,反到攪得府上不安寧,總覺得繼續在別人府上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這般輾轉反側,直到夜半亦不曾安枕。

  如此日子平靜無瀾了幾日,直到盛夏的一日午後,炎熱非常,只有夏蟬在院中止不住地嗡鳴。

  忽聞院中有一陣嘈雜,南枝本未放在心上,卻有小丫鬟急急上前來稟告說陸夫人叫她去前廳一趟。

  南枝到了前廳上,卻見一面生的穿著緋色官袍的官員立在堂內,身後還帶著四個差役,那官員見她來,打量她一眼,轉頭問陸夫人道:「這便是林湄?」

  陸夫人點頭:「是,不知大人找她是有何事。」

  那緋色官袍的官員正是這杭州知府叢大人,也算是這陸通判的頂頭上司,因此陸夫人待他很是客氣。

  「本官接到檢舉,說是陸府窩藏罪臣之後,正是這林湄,乃是罪臣薛望其女,本該多年前便處斬,卻瞞逃至今,陸夫人,我雖與陸老弟同朝為官,卻也不得包庇,望陸夫人行個方便。」

  南枝聽得那罪臣兩字便覺心口處一滯,想父親當年一心為民,清廉守正,卻至今無法洗脫污名,如何不痛心疾首,可待聽完,只覺當頭一棒。

  是了,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她當初就是怕被人認出才不敢去蘇州府,卻也想守著故土,落腳在此處。可畢竟兩地相隔太近,終究還是被人發現了端倪。

  陸夫人神色微怔,捂著心口看向南枝,有些不敢置信的模樣,最終卻只道:「林姑娘,你不若同這位大人走一趟,他與你陸伯父同在一個衙門裡做官,若查明了你與此事無干係,必會將你送回,不會冤枉了你。」

  南枝看向陸夫人,見她眼中只有憂慮,卻無焦急恐懼,心裏面明白幾分。

  倘若陸夫人並不知情,怎麼也該驚怕才是,畢竟窩藏罪臣之女的罪名也不小,一旦沾染上,或許會對丈夫的仕途有所影響。

  且此時恰好陸伯父和大公子皆不在府中,而以她通判夫人的身份,若想要周旋一二並不算難,此時便該派人通知丈夫、兒子,而不是急急地要把她推出去。

  南枝心中只覺可笑可悲,只因一場兒女婚事,她卻幾次三番這般致自己於死地,既是對方設好的局,南枝並沒有所謂徒勞的反抗與掙扎,好在這局既是陸夫人所布,想必不會牽累到陸伯父。

  她在這世間苟活了十幾年,已是偷來的歲月,如今只遺憾沒有親眼看見父親的污名被洗清,其餘的,盡皆無憾了。

  作者有話說:

  第40章 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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