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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家作為深市第一豪門,自然是家產豐厚,家裡的孩子只要不去沾染黃/賭/毒,一輩子可以說是衣食無憂。
舒漾是舒家唯一的孩子,從小被舒父舒母捧在掌心裡養大的,舒父寵女兒,也沒指望靠商業聯姻來維持家族繁榮,二十多年來,舒家把舒漾保護得很好。
大家只知道舒家大小姐長相明艷絕美,為人卻極為低調,從未在宴會上公開露過臉,媒體上也沒有照片流露出去,很是神秘。
舒漾讀大學之前,乖巧懂事,成績名列前茅,考上了國內top大學的金牌專業,學金融,讓他們著實驕傲不已。
哪成想,一上大學,加入了學校的一個記者社,本來就是業餘愛好,玩玩而已,舒漾卻鐵了心地要當記者,畢業後放棄了舒父替她安排好的工作,進了一家雜誌社當記者。
舒漾的父親舒敬元當即氣得不輕,覺得
舒敬元認為當記者又危險又辛苦,哪裡捨得這唯一的寶貝女兒去吃苦,硬要她回來繼承家業,父女倆為此鬧得不可開交。
舒敬元為人強勢慣了,工作上說一不二,許是被女兒的態度激怒,一氣之下,說出「非要去當記者,有本事就別用舒家的錢,你看看你的夢想能不能養活你」的話,可舒漾哪怕被斷生活費也沒有妥協,這記者的工作一干,就是一年半。
宋嵐英平常會偷偷接濟舒漾,但那些錢,舒漾都存著,一分錢都沒有動。
她是真的想靠自己的能力,實現自己的夢想。
「綿綿,這份工作非要做嗎?爸爸媽媽已經很久沒見到你了……」宋嵐英說著,聲音裡帶上了哽咽。
記者工作忙,京市與深市距離甚遠,舒漾一年難得回幾次家。
舒漾心頭泛酸,她何嘗不想父母?
她垂下卷翹長睫,喉間微澀:「嗯,非做不可。」
她扯出一抹笑,嗓音溫軟:「我也很想你們。」頓了頓,她又輕聲補了一句:「這個月我可能會回家一趟。」
如果相親順利的話,她總要把「對象」介紹給父母認識。
宋嵐英一喜:「真的嗎?什麼時候?」
舒漾彎唇:「還不確定呢,等確定了,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您。」
宋嵐英被這個驚喜砸昏了頭,忙不迭道:「好好好,媽媽在家等你。」
猶豫了一下,宋嵐英又說道:「你和你爸爸做的約定,日期也快到了……他說的那些條件你都達到了嗎?」
舒漾細白指尖蜷了蜷,輕聲道:「差不多吧……」
到底是父女,舒敬元哪能真和女兒關係鬧僵,到底拗不過舒漾,於是一年前他退了一步,說是讓舒漾在一年後給他一個留在京市的理由。
功成名就了他也就不說什麼了。
舒漾知道條件苛刻,但她只能答應下來,難道真要鬧得和父母斷絕關係嗎?
一年的時間太短了,她又不是新聞專業的科班人員,憑著運氣進入了秋銘雜誌社,光是打雜學習就花了一年時間。
她的夢想才剛發芽,哪能短短几天就茁壯長成參天大樹?
於是舒漾才出此下策,先相親,用男朋友穩住家裡人。
掛了電話,舒漾長長舒了口氣,垂眼一看時間,八點了。
中午因為趕著去採訪,午餐就匆匆吃了幾口麵包,又忙了一下午,現在早已經飢腸轆轆了。
舒漾不喜歡不守時的人,等到現在,不過是本著對對方負責的態度,她覺得好歹安排了相親,見一面也是對對方的尊重。
可對方好像並不是這樣想的。
讓人在這裡等了一個半小時,就算因為重要的事情耽擱了,但至少該發個消息說明一下吧。
舒漾揉了揉餓得有些難受的腹部,指尖輕點手機屏幕,找到了主編陳宴秋的微信,和她說明了一下情況。
消息發出去後,她提起包,打算出去找家店吃晚飯。
這家咖啡廳自然提供甜點,但是相親地點是陳宴秋定的,追求高檔氣氛好,消費遠高於她現在的水平。
剛剛和宋嵐英說的那些西餐菜式,也都是她憑著記憶胡亂說的,真實情況是,她現在的工資讓她勉強能在寸金寸土的京市,解決溫飽問題。
奢侈消費是萬萬承擔不起的。
路過隔壁桌時,恰好聽到男人略顯不耐的嗓音,「下次不要再給我介紹這種不守時的人了。」
男人的嗓音清冷,像是松枝上的一捧雪,晶瑩剔透下藏著疏冷與矜貴。
「我居然會因為相信你,白白浪費了一個多小時。」
男人說完,目光冷沉地掛斷電話。
舒漾眼角餘光看到,男人面前的桌子上擺了好幾個已經空杯的咖啡杯,顯然他等的時間並不比她短。
舒漾心神微動,看樣子,他似乎也是在相親,也被相信對象放了鴿子。
舒漾停在了樓梯口,眼眸微顫,過了幾秒,她腳尖輕轉,款款走向男人的座位。
他要準備離開了,正低著頭扣西裝外套的衣扣,黑色布料襯著骨節分明的長指,更是如玉般精緻漂亮。
許是察覺到眼前落下一道陰影,男人指尖微頓,掀起眼皮,淡淡地瞥她一眼,眼神里的淡漠疏離讓人無端緊張和膽怯。
舒漾纖長眼睫微動,咬了下唇,她迎著男人的視線,努力穩住聲線。
「要不,我們相個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