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一開始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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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聽此,三觀碎了一地——

  「臥槽,還能這麼論的?」

  「嘖,讓她這麼一說,她女兒還真得半分錯處都沒有了!」

  「先不說三觀問題,就她這樣的智商,能生出來江清然那樣的女兒,我是服氣的!」

  「最可憐的還是宋喬了,未婚夫根本不喜歡她」

  宋喬被他們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青,真想就這麼走人了,但是又不能。

  她臉上生火地走到江戚峰跟前,用全身的力氣去拉他,「江戚峰,你跪也跪了,道歉也道過了,現在可以走了嗎?」

  「你走吧,是我對不起你。」江戚峰跪在地上紋絲不動,任宋喬跟江母在旁邊說什麼,他都冷著臉不答話,只是間隔一段時間,就喊對不起向晚。

  江母見實在沒辦法帶走江戚峰,就去夢會所里找人,「你們會所經理呢?讓他出來見我?」

  「好的,您稍等。」工作人員說道。

  夢蘭剛好婷婷裊裊地下來了,粲然一笑,「江夫人怎麼這麼大火氣?小周,快去給江夫人泡杯茶,降降火。」

  「不用!」江母憤憤道:「會所門口也歸你們管吧?你趕緊讓那些人散了,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夢蘭輕嘆了一口氣,「您也太高看我了,來這裡的客人非富即貴,哪兒是我這種小經理能管得了的?我只能跟您說對不住了。」

  任江母威逼利誘,夢蘭都是道歉,說管不了這些客人,請她見諒,把江母氣得夠嗆。

  *

  賀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賀寒川接通電話,在聽到那邊人的要求時,為難道:「爸也知道,我剛被除去了總裁職位,手裡僅有的百分之五股份也被沒收了,現在還被人以經濟犯罪為名調查。內憂外患,我哪兒還敢去得罪人?」

  「你別跟我耍官腔!」賀父沉聲道:「你林阿姨說夢會所那邊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你是會所那邊的頂頭上司,難道不該出面處理?」

  賀寒川手指在桌面上扣動了幾下,「爸這麼心疼林阿姨,要不您出面去處理一下?左右門口那些圍觀的都是一些小輩,您說話他們應該會聽。」

  「胡鬧!」賀父說道:「那些人都是些富家子弟還有官二代官三代,要是我出面,只會給賀家惹不必要的麻煩!」

  賀寒川扯了扯唇,「既然您這麼強烈要求了,我堅持不去倒顯得我不懂事了。那這樣吧,我跟爺爺說一下,就說您為了英雄救美,跟林阿姨來一段婚外情,讓我……」

  「寒川!」賀父打斷了他的話,帶了些警告意味。

  賀寒川嗤笑道:「我去也不行,不去也不行,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公司裡面還有一堆事要我處理,我先掛了。」

  說完,他也不給那邊反應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賀寒川接著看文件,看了半天卻都沒有翻動一頁。他合住文件,站了起來,將風衣搭在臂彎,走過去推開了休息室的門,「跟我出去一趟。」

  「去做什麼?」向晚微皺了下眉頭,抬頭看著他,然後又挪開了目光,站起來穿上了大衣。

  賀寒川眉梢微挑,輕笑了一聲,「給你出氣。」

  等向晚走到門口後,他朝她伸出手。

  向晚看著他骨節分明而修長的手,猶豫了一下,將手搭在他手心。他嘴角的弧度大了些,將她的手包在手心裡,食指在她手背上輕撓了一下。

  這樣的親密對向晚來說太過於不習慣,她眉頭微皺,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想要掙開。

  「別動。」賀寒川低頭看了她一眼,抓著她手的力氣又大了些。

  向晚抿了抿唇,神色複雜地看了眼兩人包裹在一起的手。等上車後,她遲疑了一下,說道:「賀寒川,我們兩個不適合。」

  「是你先來招惹我的。」賀寒川關上車門,啟動車子,淡淡道:「現在才覺得不合適,晚了。」

  窗外的景物飛逝而過。

  「自不量力招惹你,是我的錯。」向晚說道:「可我跟你還有江清然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人,留在你身邊也只會是個累贅。」

  賀寒川加速,超了前面那輛大眾車,「你覺得你哥跟嫂子是累贅嗎?」

  向晚張了張嘴,半晌後說道:「……這不一樣。」

  「一樣。」紅燈,賀寒川停下車子,「你哥跟你嫂子對你來說是最重要的人,所以你不覺得他們是累贅。你對我來說也是重要的人,所以我不覺得你是累贅。」

  賓利在一群車中異常扎眼,從人行橫道過去的行人不時朝這邊看過來。

  向晚輕笑了一聲,心底說不出的複雜,「如果你兩年前跟我說這種話,我大概會樂瘋。」

  「那現在說呢?」賀寒川問道。

  向晚垂下眸子,右手手指摳著左手食指的指甲,「你知道我這兩年在監獄裡幾次在生死線徘徊時,是什麼支撐著我活下去嗎?」

  賀寒川喉結滾動了一下,眸中似有什麼在涌動,卻又被他壓了下去。

  「一開始是恨。」想起當時監獄中的那些日子,向晚閉上眼睛,淒涼地笑了一聲,「每次被那些人侮辱、欺負的時候,我都告訴自己:我要活著出去,告訴所有人是他們誤會了我,讓他們後悔、愧疚!尤其是你!!!」

  賀寒川緊繃著俊臉,抓著方向盤的手動了一下,險些撞上一旁的奧迪。

  奧迪車主打開車窗,對著這邊喊了一句什麼,聲音很大很清晰,可偏偏他一個字都沒聽清。

  「可是後來恨也讓我堅持不下去了,我總是想,我為什麼要為了讓你後悔,而這麼繼續痛苦地生活下去呢?」

  「還是死了吧,死了一了百了,但我又總是有些不甘心。於是我想,等我出去後見我爸媽哥哥一面,然後再死吧。」

  「可是我出獄後還沒見到我家裡人,就遇到了你,然後就成了夢會所的女公關……」向晚說這些的時候,眼神都是空洞的。

  她的聲音沒有太大起伏,甚至言語形容都是平鋪直敘,沒有任何渲染,可賀寒川的心卻如同千萬隻蟲蟻在啃噬一般難受。

  疼。

  要比被爺爺打時,疼一千倍,一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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