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你能放過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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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頭的車緩緩移動,賀寒川跟著啟動了車子,「您是賀家主人之一,想做什麼不用爭取別人意見,包括我在內。」

  「那如果……我讓你放過晚晚呢?」趙瑜今天才知道向晚被兒子強迫在夢會所工作,心情很是複雜,「她這兩年受的苦也夠多了,你能放過她嗎?」

  車內一片沉默。

  總算過了擁堵路段,車速提了上來。

  趙瑜打開錢包,又合上,合上,又重新打開,吧嗒吧嗒的聲音在車中顯得格外清晰。

  她偏頭看著他,「我看你也不喜歡清然,那晚晚撞斷她的腿,就跟你沒什麼關係,你為什麼還……」

  「媽——」賀寒川打斷了她的話,沉聲說道:「您跟爸還有林阿姨他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會過問,我的事情您也不要插手。」

  趙瑜臉上有一閃而過的狼狽,但很快恢復如常,她合上錢包,握在手裡,沒再出聲。

  向宇走了不到半個小時,向建國夫婦便來了。於靜韻掃了掃病房,沒找到向宇,焦急地說道:「你哥哥呢?我聽人說他來醫院找你了!」

  原來不是探望她,是來找哥的,向晚眸子黯了些,「我哥……」

  她才剛開個口,便被向建國臉紅脖子粗地打斷了,「不管外面的人怎麼說阿宇,他從沒跟我頂過嘴。結果你一出監獄,阿宇又是跟我頂嘴,又是要離家出走的,這是不是都是你攛掇的?」

  「我?」向晚反手指著自己,氣笑了,「攛掇的?」

  「不是你還能是誰?你從小鬼點子多,阿宇沒少跟著你胡鬧!但平時那些小打小鬧也就算了,你居然攛掇著他離開向家!他從小疼你、寵你,你做這些不會良心不安嗎?」向建國大吼,面色因激動而顯得有些猙獰。

  向晚定定地看著他,突然覺得很陌生,好似從未認識過他一般。

  「建國,晚晚也是你女兒,你別說得那麼難聽。」於靜韻眼底有心疼,也有焦慮,「晚晚,你跟媽媽說,你把你哥藏哪兒了?」

  向晚唇瓣顫了顫,低著頭輕聲說道:「我沒藏他。」

  「你還嫌我說得難聽?」向建國指著向晚,跟於靜韻說道:「你看你好聲好氣地跟她說話,她會跟你說實話嗎?!」

  於靜韻長長嘆了口氣,拉著向晚的手,眼淚便吧嗒吧嗒掉了下來,「晚晚,你也得替我們考慮考慮:你已經不是向家的人了,要是你哥也不回家,其他人該怎麼議論我們家?」

  向晚身子繃得緊緊的,咬牙忍住了眼角的酸澀。

  於靜韻苦口婆心,「就算你恨我跟你爸,你也得替你哥跟你嫂子考慮考慮啊。你哥什麼都不會,他離了向氏集團,怎麼活下去?而且你侄子侄女還小,才一歲多一點,你真忍心看著他們因為你的一己私利受苦……」

  「夠了!」向晚壓抑著吼了一聲,讓她替這個考慮替那個考慮,怎麼就不說替她考慮考慮?!

  於靜韻被她吼住了,愣了片刻,回過神後臉上滿是痛苦,淚水洶湧外流。

  「慈母多敗兒,他們兄妹兩個現在這樣,全都是你慣的!」向建國陰沉著臉,說得抑揚頓挫。

  於靜韻擦著眼角的淚,聲音哽咽,「都是我的錯,要是我當初聽你的話,對他們管教的嚴一點,事情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我哥已經回家了,而且以後不會再跟我有任何來往。」向晚緊攥著衣角,抬起頭的瞬間,血絲遍布眼底,「這樣兩位滿意了嗎?」

  「原來已經回家了啊……」於靜韻訕訕地說道。

  向建國還想再說些什麼,向晚先一步說道:「向先生和向夫人可以回去了。」

  「晚晚,爸爸媽媽剛剛就是心急了些,說話時也有些口不擇言,沒有惡意。」她眼中的冷漠刺得於靜韻心疼。

  向晚垂下眸子,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她全身籠罩在一層光暈里,看起來異常瘦削,「兩位還是趕緊回去吧,萬一被人看到,傳到賀總耳朵里,你們又該怪我了。」

  她的聲音很輕,隱隱帶著些許譏諷。

  「要不是阿宇在這兒,你以為我會來這裡?」一而再地被她趕,向建國面子下不去,直接黑著臉出去了。

  於靜韻站在病床前,有一堆話想說,但又不知該說什麼。她有些侷促地看著向晚,然後拿出錢包,抽出一張銀行卡,塞到了向晚手裡,「拿著吧。」

  「我跟向夫人無親無故,受之不起。」向晚眉眼淡淡地把卡塞到了她懷裡。

  於靜韻心裡難受得要命,說了句你這孩子,還想把銀行卡往向晚手裡塞。

  「媽——」向晚仰頭看著她,褐黃色的瞳孔中倒映著她的身影,「這是我最後一次喊您媽了。我已經不是向家那個向晚了,傷心了也不會再因為一筆零花錢而變得開心。」

  她在於靜韻悲傷的目光中,輕聲說道:「就這樣吧,就當我從來沒有您這個媽,您也從來沒有我這個女兒。」

  「晚晚,你……」於靜韻拿手帕擦著眼淚,一度哽咽得說不出話。

  這時,外面響起向建國不耐煩的聲音,他在催她回去。她戀戀不捨地看了向晚幾眼,然後應了一聲,小跑著去找向建國了。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向晚笑了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她擦了擦眼角,掀開被子拿出裡面的禮盒,誰也幫不了她,如今她能依靠得只有自己!

  向晚又在醫院待了兩天,便被趙瑜接到了賀家。

  她一直在尋找色誘賀寒川的機會,可她在賀家的兩天半,只在第一天晚飯上見到了他,之後便再沒見過,更不要說實施計劃了。

  第三天中午吃飯時,趙瑜跟她聊著家常,在她完全沒防備的情況下,突然說道:「明天就是你生日了,我想給你辦個生日宴會。」

  「!」向晚瞳孔皺縮,筷子吧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梧桐樹下江清然跟她的談話、向家別墅前江清然主動撞上她的車,生日宴會上名流們對她的指責,還有賀寒川在私人別墅中生生打斷她腿時的場景蜂擁而至,輪番撕扯著她的心。

  九月二十八號對她來說就是個噩夢,是她這兩年以來刻意迴避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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