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賀寒川一石二鳥用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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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晚坐在病床上吃著火龍果沒怎麼出聲,不論以前還是現在,她都不是個自來熟。

  「好律師的能言善辯不是口若懸河,你這樣沒腦子的大說特說,會讓對方律師揪出來多少錯?」鍾宇軒敲了任小雅的腦袋。

  任小雅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跟被按了暫停開關似的,瞬間安靜了下來。

  但也只是安靜了十分鐘,「你叫向晚是嗎?向晚,你這次出院後,還得回夢會所工作嗎?」

  「……嗯。」向晚吃火龍果的動作一頓,眸底閃過一抹黯然,也不知道色誘賀寒川的計劃能不能成功。

  就算成功了,他真的會放她離開夢會所嗎?說不準玩玩過後,仍舊把她留在夢會所羞辱她。

  但即便希望渺茫,她也得試試,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還得回去啊……」任小雅娃娃臉皺成了一團,驀地想起了什麼,猛地跳起來,雙手摟著鍾宇軒的脖子,雙腿環著他的腰,掛在了他的身上。

  見此,向晚不小心嗆了一下,她咳嗽了兩聲,抽出一張紙巾,擦掉了嘴角的火龍果。

  「你下去。」鍾宇軒怕她掉下去,雙手托著她說道。

  「師父——」任小雅摟著他的脖子來回晃,撒嬌道:「你跟那個姓賀的不是好朋友嗎?你就讓他放過向晚吧,好不好嘛!」

  向晚微微一愣,她倒是聽說過賀寒川有個好朋友做律師了,不過對方一直在國外留學,她沒見過,原來就是鍾宇軒。

  她眸光閃了閃,要是他在賀寒川面前幫她說情,也許是個辦法。

  鍾宇軒若有所思地掃了她一眼,然後推了推快被任小雅晃掉的金絲邊眼鏡,「你先下去。」

  「你先答應!」任小雅死活不下去,「師父,律師的任務不就是懲惡揚善嗎?向晚被賀寒川欺負成這樣,你幫幫她啊!」

  鍾宇軒淡定糾正,「你說的是檢察官和警察,律師只為錢服務。」

  見他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向晚張了張嘴,想說『任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但話到了唇邊,她又咽了回去。

  她緊緊攥著床單,垂下眸子,呼吸和平時相比略有些急促。

  能看得出來鍾宇軒很疼任小雅這個徒弟,萬一……萬一他答應了,那她離開夢會所的希望就多了幾分!

  「師父——!!」任小雅河東獅吼,「你要不答應,我就不下去!」

  鍾宇軒不為所動,「那你掛著吧,別到時候手酸再跟我抱怨就行。」

  「……」任小雅瞬間蔫了,嘟囔道:「怪不得你跟賀寒川那個心狠手辣的資本主義家是好朋友,你們就是一丘之貉……」

  向晚咽下口中的火龍果,眸中閃過一抹黯然,「謝謝任小姐兩次出手幫我,您別為難鍾先生了,立場不同,他應該也有難處。」

  任小雅鬆開鍾宇軒脖子,落到地上,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其實我師父也不壞,他爸媽讓他別插手你哥哥的案子,他就立刻撤訴了。」

  「你們撤訴,是因為鍾先生的爸媽?!」向晚猛地抬頭,略有些失態。

  「是啊。」見她情緒激動,任小雅感到莫名其妙,「我師父他爸媽跟你爸媽有點交情,所以我師父爸媽讓我師父別插手你哥哥的案子,然後我師父就撤訴了。」

  她說得跟繞口令似的,末了問了句,「怎麼了嗎?」

  「沒事。」向晚放下火龍果,神色已經恢復如常,但手依舊緊緊攥著身下的床單。

  賀寒川的一石二鳥之計用的真好,既沒有跟鍾宇軒因為哥哥的案子發生什麼不愉快,還空手拿了向家在G市新規劃區的那塊地!

  任小雅長長地哦了一聲,因幫不上向晚有些尷尬和內疚,目光閃爍地說了聲要上廁所,飛快跑出去了。

  掃了眼病房裡的洗手間,向晚抿了抿唇。

  「向小姐跟小雅怎麼認識的?」鍾宇軒走到門口,把門關上了。

  向晚抬頭看了他一眼,低著頭放下剛拿起的火龍果,淡淡道:「我在夢會所工作,任小姐是客人,碰巧見過一面。」

  「是剛好見過一面,還是處心積慮見了一面?」鍾宇軒推了推金絲邊眼鏡,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鏡片反光,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充斥著病房,白床單白牆壁和米色地板本讓人覺得放鬆,可此時卻有幾分刺眼。

  向晚雙手撐著床面,往枕頭的方向挪了挪,「我第一次見任小姐的時候,新市委書記剛到任,連新聞都還沒報導他的任何信息。」

  她自嘲一笑,「難道您覺得,我一個剛出獄的、沒有任何背景的罪犯能提前難道新市委書記的信息?」

  「不見得沒有任何背景吧。」鍾宇軒慢條斯理地剝開一根香蕉,「向家跟你斷絕了關係,可向少似乎一直跟你有來往。」

  向晚眉頭微微皺了皺,「假設我知道任小姐是新市委書記的千金,我有什麼本事讓她來夢會所?」

  「小雅一直被他家裡人保護的很好,她剛畢業兩個多月,還不知道社會人心複雜,只知道一腔熱血幫助人。」鍾宇軒咬了一口香蕉,緩緩說道:「可這不代表她身邊沒有明白人。」

  向晚呵了一聲,把還沒吃完的火龍果扔到了垃圾桶里,「那就麻煩那個明白人好好勸勸任小姐,讓她別再關心我這個殺人犯了,我受之不起。」

  「樂意效勞。」鍾宇軒微挑了下眉梢,三兩口吃了香蕉,扔到了垃圾桶里,「不過小雅這個人執拗,我勸未必管用,也請向小姐以後見了她,儘量躲著她點。」

  向晚壓著胸腔中奔騰的憤怒,淡漠道:「也請鍾先生代我跟任小姐說謝謝,告訴她一聲,別隨隨便便發好心,她……」的好心也許會給別人帶來負擔。

  她說到一半,又咽了下去,「幫我說句謝謝就可以。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鍾先生慢走,不送。」

  「謝向小姐理解,作為回報,我會幫你在寒川跟前說幾句好話,但他怎麼選擇,我就不保證了。」鍾宇軒說完,朝著門口走去。

  向晚微怔了一下,看著他的背影說道:「謝謝。」

  沒有回應。

  鍾宇軒乾淨利落出了病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最後一縷陽光也被隔絕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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